天色漸晚。(-_-) (-_-)
玉泉山,懸刀廬。
燕緋煙、蕭紅魚正聚在廚房,一起準備晚餐…無論李素會不會回來住,她們都會準備足量的晚飯。
作為修士,她們能夠煉化食物中蘊含的藥效;因而,在一定範圍內,她們的食量其實是可大可小的,即便食物準備的多了,也不會浪費。
「魚兒妹妹,為什麼你做的麵條,要比我做的勁道好多啊?」燕緋煙好奇問道。
她剛剛嘗了口蕭紅魚下的麵條,發現麵條異常的勁道,入口後十分好吃。
「咱倆和面的手法不一樣。」蕭紅魚笑道。
「手法?」燕緋煙眨了下眼,略作回想,疑惑道,「沒什麼不一樣啊?」
蕭紅魚嘴角含笑,直接從麵團里揪出一塊小麵團,放在案板上。
「看好了。」
蕭紅魚伸出右手,手心壓在小麵團上。
燕緋煙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蕭紅魚的右手。
「咦?」
燕緋煙輕咦一聲,隨後微微蹲下身子,雙眼跟案板齊平,盯著蕭紅魚右手手心下、已經被壓扁了的麵團。
這一次,她看清楚了:
蕭紅魚的右手並沒有什麼動作,可在蕭紅魚手心下的麵團,卻是一會兒劇烈震顫;一會兒又像是蚯蚓一般,不斷前後蠕動著。
「這是?」燕緋煙驚訝不已。
「渦掌。」蕭紅魚輕聲道,「這是我無相門的絕技之一。」
「原來是一門掌法啊。」燕緋煙恍然大悟,笑贊道,「這掌法一定很厲害吧?」
「那倒不是。」蕭紅魚搖了搖頭,說道,「這掌法一般都是配合易容術使用的。」
「易容術?」燕緋煙來了興趣。
「具體來說,這門掌法,其實是從口技演化而來的。」蕭紅魚笑道。
「口技?」燕緋煙又是一呆,「這跟口技有什麼關係?」
蕭紅魚解釋道:「我們無相門修煉的口技,主要在於舌;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無相門的祖師,只懂得口技,並不懂得易容;後來她被仇人追殺,在避難之際,靈光一閃,想著我連聲音都能改變,為何臉不能變呢?
她開始研究模仿別人說話時舌的變化,想要進而推演出如何能夠改變臉。」
「她成功了?」燕緋煙好奇。
「那倒沒有。」蕭紅魚搖了搖頭,說道,「祖師沒能成功,但卻堅信,這絕對是可行的。
無相門二代祖師繼承了祖師的意志,精研易容之術。」
「二代祖師一定成功了。」燕緋煙一臉肯定。
「也沒有。」蕭紅魚再次搖了搖頭,說道,「三代祖師根據我們無相門傳承的口技,創造出了渦掌。」
「這樣啊。」燕緋煙瞧著蕭紅魚,「也就是說,你們無相門弟子的舌頭,也能像你的手掌一樣?」
「準確來說,是手掌像舌一樣。」蕭紅魚糾正道,先後不能有錯。
「用渦掌和面,他一定很喜歡吃。」燕緋煙嘀咕道。
「是嗎?」蕭紅魚心跳莫名地快了些,腦海里浮現了李素的模樣,嘴角不自禁地泛起幾分弧度。
「或許,他更喜歡的,不是吃。」
…
夜色愈深。
李素沒能在聽香靜齋過夜,他被三師姐慧宜給趕了出來…為了避嫌。
「霜兒,知道香繡師叔住在哪嗎?」
騎在白虎上,李素把玩著琉璃金缽,隨口問道。
「天符園。」白凝霜口吐人言。
「有點晚了。」李素掃了眼漫天的繁星,說道,「回家,明日再找師叔。」
「先去一趟玉泉洞吧。」白凝霜建議道。
「你有事?」李素好奇。
白凝霜面無表情,提醒道:「你身上的味道比較重。」
李素一頓,默默嗅了下鼻,兩縷清香沁入心脾……一縷屬於三師姐,一縷屬於座下白虎。
「我一直在三師姐的指點下修煉,身上很難沒有汗味。」李素解釋道。
白凝霜沒回話,她知道李素這話,看似是在跟她說,實則是在跟暗中可能存在的那個人說。
「先去趟玉泉洞吧。」李素輕輕撫了下虎脖,想著等到進了玉泉洞,再跟這霜兒好好說叨說叨。
白凝霜直接爆發速度,奔行似迅雷。
她倒不是真的覺得李素身上的味道重,純粹是她知道李素在聽香靜齋做了什麼,此刻又騎在她身上,她心裡感覺有點不適。
沒一會,一人一騎來到了玉泉洞外。
「裡面好像有股血腥味…」白凝霜停下四爪,盯著幽深的玉泉洞口,詫異傳音。
「血腥味?」李素一怔。
「還有一道微弱的氣息。」白凝霜繼續傳音。
「你先在這裡等著。」李素低聲說著,身影一閃,整個身軀剎那間化作了一頭血紅色蛟蛇,嗖地一聲,竄進了玉泉洞。
獸化,血蛟。
「他……」白凝霜震驚地睜大了白虎眼眸。
玉泉洞最深處。
李素看清池中景象後,瞳孔猛縮,剎那恢復人形。
池邊,有一身鮮紅的衣裙,以及一雙鞋襪。
池子裡,漂浮著一道絕色赤裸的身影。
武瑤。
原本透著金色光芒的玉泉水,此刻已被血液染混。
武瑤的右手手心,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
眼眸半開,氣息微弱,似是遊絲。
或是太過於虛弱,她半開的眼眸,對上李素的視線,竟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你…自殺?」李素一臉的不可置信。
武瑤嘴唇輕輕顫了下,並未發出任何聲音。
「不至於吧?」李素瞧了眼武瑤的右手,他記得在七星湖畔,武瑤就是用這隻手施展的猴子偷桃。
此刻,這隻手的手心,裂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極像劍傷。
池中的血,顯然都是從這傷口裡流出來的。
武瑤嘴唇又微微顫動了下,仍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真沒必要。」李素忍不住勸說道,「當時隔著衣服呢。」
武瑤眼皮垂了下去。
「她應該是失血過多,沒力氣說話了。」恢復人形的白凝霜,悄然來到了李素身側,瞧著池裡的武瑤,猜測說道。
「失血過多…」李素恍然大悟,心說難怪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吩咐道,「你去把她扶上來。」
「我?」白凝霜詫異,這男人轉性了?這種時候居然不占點便宜?
「不是你難道是我?」李素沒好氣,「不知道男女有別?」
白凝霜:「???」
你騎我的時候,怎麼不說男女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