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灑在蕭棠精緻的梳妝檯上。
她輕啟朱唇,吩咐:
「明月,去取來今日的金陵晚報,我要瞧瞧這城中的新鮮事。」
明月應聲而去,不多時,便手捧一疊報紙,步履輕盈地步入內室。
蕭棠接過報紙,指尖輕輕滑過那略顯粗糙的紙面,最終目光定格在「北伐軍昨夜偷襲江邊碼頭未果」的醒目標題上。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深邃,仿佛能穿透文字,看見昨夜幕下江面上的波濤洶湧,炮火連天。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紙張發出細微的褶皺聲,心中暗自思量:這戰局變幻莫測,金陵城又將迎來怎樣的風雨?昨夜宮湛一直忙碌指揮布局這事件?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報紙緩緩鋪展在桌上,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斤,映照著這亂世中的一抹不安與期許。
「少奶奶,督軍吩咐您十分鐘後隨他去江邊碼頭迎接二太太和三小姐回府。」
蕭棠聞言,輕輕放下手中的報紙,目光從那些沉重的文字中抽離。她緩緩起身,走到鏡前,她輕輕理了理鬢邊的碎發,鏡中的自己,雖面容溫婉,卻難掩眉宇間的憂慮。蕭棠從首飾盒中取出一枚簡約的珍珠耳環,輕輕戴上。
十分鐘後,宮湛挺拔的身影已靜靜佇立於轎車旁。他輕揉著眉心,顯然一夜未眠的疲憊尚未完全散去,指尖夾著一根煙,火星在晨光中忽明忽暗。
迎面蕭棠走來,一襲淡雅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每一步都走得沉穩而優雅,與她的氣質相得益彰。
「上車!今日我姆媽和三姐回府,棠兒,你要好好表現。」
宮湛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他輕輕拉開車門,手自然而然地擋在車門框上方,以防蕭棠碰頭。
「我明白。」
蕭棠微微一笑,那笑容溫婉如水,仿佛能融化一切憂愁。她輕提裙擺,動作中透著大家閨秀的教養與雅致,緩緩步入車內。
宮湛隨後關上車門,繞至另一側,動作利落地坐進駕駛位,發動引擎,車子緩緩駛出府邸,向著江邊碼頭方向駛去。
「不用緊張,有我在!」
宮湛雙手緊握方向盤,每一次轉動都顯得那麼從容不迫。他偶爾側頭看向身旁的蕭棠,只見她輕輕倚在座位上,目光望向窗外。
待兩人抵達江邊碼頭。
碼頭上,一列列身著筆挺制服的衛兵如松般挺立。隨著船隻的逐漸靠近,領頭的衛兵一聲令下,全體衛兵齊刷刷地轉身,面向江面,行起軍禮。
船頭,一位身著華麗旗袍、氣質雍容的二太太與身著西洋長裙、舉止優雅的三小姐並肩而立,她們的臉上洋溢著歸家的喜悅與對這片土地的深深眷戀。
當船隻穩穩靠岸,搭板搭好,二太太與三小姐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下,每一步都散發著貴族的典雅與從容。
宮湛與蕭棠早已下車等候。
「湛兒,五年來,姆媽沒有一天不想念你。」
「姆媽,兒子知道。這不是第一時間來接您!」
宮湛上前幾步,緊緊握住二太太的手,那雙歷經風霜卻依舊溫暖的手。二太太的眼眶微紅,嘴角掛著欣慰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宮湛的手背,那份力量,是對兒子成長的認可與驕傲。
一旁,三小姐目光流轉於宮湛與蕭棠之間,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欣喜。她緩緩走向蕭棠,伸出手,笑容明媚:
「我是宮晴,你就是棠妹妹?常聽你哥哥蕭楷信中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溫婉動人。」
「三小姐,與我哥哥相識?聽說你在英國學醫?」
蕭棠微笑著回握,兩人相視一笑,仿佛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他是我在英國的學長,早我三年回國。你們蕭氏的醫院權威性在金陵城可是數一數二的。」
宮晴贊道。
「三姐、棠兒,沒想到你們姐妹倆一聊起來這麼投緣,快上車回府。」
隨著宮湛的催促,眾人移步至車上回宮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