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壞人,窩娘親才沒有下毒!」糖糖從靳國公懷裡溜了下來,拉住雲棠溪的手。
這麼多大人欺負她娘親,也不害臊!
靳夫人也堅定地站在雲棠溪這邊,「我相信溪兒,她絕不可能指使丫鬟下毒。」
蘇婉眼中閃過一絲嫉恨,「靳夫人,人都有不理智的時候,先前老爺和姐姐起了爭執,姐姐想必一時間氣不過,才做出斷老爺前途的事來,還請國公爺,國公夫人莫要怪姐姐。」
雲棠溪有這般好麼?玉蘭都指認了,靳夫人還是護著她。
「溪兒,你真是這麼想的?」
林潮眠含著怒意的目光刺痛了雲棠溪,虧她還在靳夫人面前替他美言了兩句,蘇婉兩句話,他便信了。
大兒子二兒子都不幫她說話,只有女兒相信她,維護她。
雲棠溪拉緊糖糖,「放心,娘沒做過,誰的髒水也潑不到娘身上。」
低頭看玉蘭時,目光驟冷,「你說是我指使你下毒的,那你是何時,在何地買的金元粉?」
玉蘭嗚咽的聲音小了些,她哪知道在何處買的,金元粉是金鸞給她的,又不是她去買的。
玉蘭支支吾吾,隨便編了個地方,「是……是林記藥鋪。」
玉蘭說的時候,雲棠溪一直在暗中觀察院子裡所有人的表情。
看到金鸞一個勁兒地給玉蘭遞眼神,恍然大悟。
怪不得蘇婉聽到自己把茶葉換了,那般吃驚,原來下毒是蘇婉的主意!
至於玉蘭……
蘇婉還將手伸到了昭陽院,面上處處為她著想,背地裡栽贓陷害。
蘇婉,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
從前受蘇婉蒙蔽,始終對她有些寬容,往後她便不再念著舊情,若是蘇婉再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她不介意將手剁了!
雲棠溪眼神變了幾變,終於回歸平靜,「玉蘭,賣金元粉的,永嘉城只有和善堂一家!」
蘇婉心驚,雲棠溪的氣場怎麼忽然凌厲起來了?
金鸞急得直咬唇,玉蘭那個傻子,沒看到她一直在比「和」的口型嗎?
「大夫人,我……我……」玉蘭後背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說!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做的?」雲棠溪聲色俱厲,玉蘭不由得抖了三抖。
她都快哭了,夫人平日裡和和氣氣的,此時怎麼如此可怕?
雲棠溪接著說,「玉蘭,你攀咬我,是為了幕後的主子,可你忠心,那人不一定為你考慮,你且承擔了去,看你的主子會不會保你,汗血寶馬是國寶,謀害國寶,其罪當誅,再往嚴重了說,株連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玉蘭雖早就被安插在昭陽院,替蘇婉做過不少事,可到底沒見過什麼世面,雲棠溪一席話將她說得六神無主。
蘇姨娘會保她嗎?不會。
正是因為幫蘇姨娘做了那麼多事,玉蘭早就知道,蘇姨娘是什麼樣的人。
蘇姨娘一定會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她身上,不,她不能死,更不能連累母親和弟弟!
玉蘭心中一番天人交戰,咬牙鬆開雲棠溪,「大夫人饒命,在茶葉中下毒的事都是蘇姨娘命我做的。」
蘇婉拔高聲音,「一派胡言!你分明是昭陽院的丫頭,怎會聽從我的指使?」
「老爺,這玉蘭眼看自己犯了大錯,罪無可恕,就開始胡亂攀咬起來。」蘇婉一雙含情眼看向林潮眠,委屈至極。
林潮眠看不得蘇婉這副模樣,「婉兒心地善良,怎會下毒?你這賤婢死到臨頭了還想拉上婉兒!」
心地善良?玉蘭苦笑,蘇姨娘分明是一條毒蛇!
料想到蘇姨娘不會替她說話,玉蘭反而冷靜了下來,「大夫人,奴婢是蘇姨娘安插到昭陽院做活的,蘇姨娘原本是想讓國公喝下加了金元粉的龍井,從而嫁禍到您身上,可金鸞給我的金元粉實在有些多,奴婢怕吃死人惹大禍,就偷偷分了些茶葉混進了馬飼料里,後院裡那匹馬長年沒有人騎,根本不會出什麼事,哪想到被汗血寶馬給吃了。」
「老爺,老夫人,婉兒沒有……姐姐,你為何要唆使玉蘭陷害我?」蘇婉似受了天大的打擊,淚水漣漣。
「蘇姨娘也無需扣屎盆子給我,玉蘭說金元粉是金鸞去買的,那去和善堂一問便知。」雲棠溪一揮衣袖,坐在了石凳上。
「玉蘭是不是蘇姨娘安插在我院子裡的,亦很好證明,玉蘭,你說幾樁替蘇姨娘做的事。」
「是,夫人,一周前,奴婢替蘇姨娘攔下了要去你房中的老爺,十天前,劉夫人送給大夫人一盆白玉蘭,蘇姨娘讓奴婢截了送到她房裡……」玉蘭樁樁件件數了起來。
蘇婉瞬間麻了半邊頭皮,「別說了,別說了!」
林潮眠越聽越心驚,越聽越狐疑,蘇婉竟做了這麼多針對雲棠溪的事。
「婉兒,這些事都是你指使玉蘭做的?」
林潮眠夢想中的生活就是良妻美妾,和和睦睦,都愛重著他,他不希望後院起火。
他心目中的蘇婉是柔弱善良的,所以他事事都顧著蘇婉。
可聽玉蘭這般說,婉兒的心思似乎並沒有那般單純。
敏銳地捕捉到林潮眠表情變化,蘇婉慌了起來,「老爺,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她用了這麼些年,才讓林潮眠心中的天平向她傾斜,為此,她還專門到青樓去學習如何抓住林潮眠的心,不能因為一個玉蘭就前功盡棄了啊。
可林潮眠這次並沒有因為心軟就完全信了蘇婉,因為玉蘭說的好幾件事他都曉得,一周前,也確實是玉蘭說蘇婉身體不適,他才沒有去雲棠溪房裡。
若玉蘭和雲棠溪是一夥兒,沒道理把他往蘇婉那邊支。
「奴婢對不起夫人,不求夫人原諒,只求莫要連累奴婢家人。」玉蘭重重磕了個頭。
說白了,她和蘇姨娘並沒有什麼主僕情義,不過是受了威逼利誘替人做事罷了。
雲棠溪頷首,「你放心,此事不會連累你的家人,坦白從寬,你也罪不至死,真正該死的,是指使你的人。」
靳國公臉黑如墨,「蘇姨娘如此歹毒,實在不配為姨娘,若不是溪兒換了茶,我恐怕就跟馬一樣發狂了,敢謀害我,必不能輕饒!」
「不!老爺,妾身不是故意的!」蘇婉終於慌了,跪地求饒,「國公爺,是蘇婉的錯,都怪蘇婉鬼迷心竅,嫉妒姐姐!」
蘇婉又拉住雲棠溪的衣裳,「姐姐,你幫婉兒說說好話,看在你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分上,原諒我一次。」
雲棠溪直接將蘇婉攥住的那一片衣擺撕了去,「蘇婉,此話我已經聽爛了,你未真心把我當過姐姐,我也沒有你這個妹妹,今日你我割袍斷義,往後你跟我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