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燃反覆思考系統為什麼會給她三個井眼,因為井眼這東西,一個都已經很珍貴了。
三個簡直有些好得超過季星燃的預期了。
按照尋常的想法,那既然都有三個井眼了,心態就可以輕鬆很多。
畢竟,一個沒放好的話,還可以放第二個,第三個,足足有三次機會。
但越是這樣,季星燃反而越謹慎。
如果只有一個,季星燃可以肯定,這個泉眼肯定是有效的,屬於傻瓜式操作——放哪兒都行。
但是正因為有三個,季星燃的態度卻愈發嚴肅起來。
三個,是意味著可能會失敗,所以才給的試錯機會嗎?
思及至此,季星燃就再次掏出了她的老本行之一——堪輿之術。
其實堪輿,也就是測繪。
季星燃不光有現代的物理地理等知識,也跟著季三先生學了一陣子古代的堪輿之術,不得不說,古人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古人對於風水的掌握,比現代人要厲害得多。
現代人不說掌握這門技術,甚至有些看都看不懂。
這一回季星燃又認真請教了季雲台,虛心學習,重整旗鼓。
季星燃在西城野地集市住了三天,每日早出晚歸,把西城,還有整個西寧城的位置全都測繪了一遍。
雖然西寧城的地圖她早就有了,但是自己親手量出來的,意義又不一樣了。
尤其是季雲台教給她的那些看風水的辦法,她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好在有些口訣和定式。
古人在沒有遙感測繪,沒有飛機無人機的情況下,能夠看到橫跨數千里的「龍脈」,還是相當有底的。
季星燃反覆測算驗證,終於確定了三個地點。
沒錯,她奔著三個去的,她要將三個井眼都安放下去。
前期所有能做的工作都做了,但凡能夠努力的事情都努力了,到下定決心的時候,季星燃也就坦然了。
她捫心自問,對安放井眼的事她用了全部的力氣嗎?是真的全力以赴了嗎?
回答,是。
所以,確定地點之後,季星燃便果斷安放了三個井眼。
季星燃把三個井眼托在手心當中。
井眼是水滴形狀的,上尖下圓,看上去相當可愛。
季星燃伸手戳了戳水滴,水滴就跟怕癢一樣躲了躲,緊挨著季星燃手指的那塊,往裡凹陷了一點點。
季星燃再戳,水滴再凹。
季星燃再戳戳,水滴似乎是有些不高興了,猛然彈回來,居然把季星燃的手指給彈開了。
季星燃驚奇不已,心生喜愛:「這麼有靈性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說出這句話,三個水滴狀的小玩意兒,竟然齊齊挺了挺胸脯,水滴折射的光芒好像也更加明顯了。
季星燃忍不住摸了摸它們的腦袋——如果它們那個算腦袋的話。
這回水滴們沒有躲了,反而是輕輕晃蕩著,好像是在蹭季星燃的手指。
季星燃的心都快要軟化了,她都有點兒捨不得把井眼放下去了。
這一瞬間她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古人總說「活水活水」了,原來水真的有可能是活的!
季星燃把三個水滴托到跟自己的眼睛齊平,輕聲問它們:「我要把你們放到地底下去了,你們會願意嗎?」
三個水滴扭動著,似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朝著季星燃微微彎了彎腰。
因為它們是圓滾滾的水滴,所以彎腰的動作看起來憨態可掬,季星燃忍不住湊近一些貼了貼它們,然後——就被滋了一臉水。
水流讓季星燃成了個小小的落湯雞,還好只限於臉部。
季星燃瞠目結舌地看著三個小水滴互相撞來撞去,好似非常得意的樣子。
季星燃生氣了,挨個戳了過去,水滴好像非常怕癢,一戳就扭來扭去的,十分可愛。
季星燃「報復」成功,這才說道:「我給你們選了三個地方,形成了一個三角形,以三角形的三個頂點作為坐標,畫圓,剛好能夠覆蓋到西城百分之九十的面積,這樣安排你們覺得可以嗎?」
三個水滴輕輕晃了晃,好像在說,可以。
季星燃放下心來,然後將手打直,伸向遠方:「那好,我就選擇在這三個地方安置井眼——」
隨著季星燃確認的話語,系統識別指令,三個水滴模樣的井眼,化身成為光點,從季星燃手裡飛出,從天空中划過,最終落在季星燃選定的三個地點上。
光點只有季星燃能夠看到,就跟三顆流星一般,迅速划過,然後就消失在地面。
季星燃悵然若失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中,雖然只相處了一小會兒,但是她好像已經跟三個井眼有了一點點的聯繫。
系統出言提醒:【不是好像,是已經產生了聯繫。】
「嗯?」季星燃有些不解。
系統倒是難得露出欣慰的語氣來:【你身上有天生的親和力,也有系統後天的加成,按照時空法則,我們不能刻意去引導你操作,但是你的做法,恰好是最好的那種。】
這個規矩季星燃是知道的,系統之前就透露過,在宿主做出決定之前,系統的干涉程度是相當有限的。
一旦出現干涉,或者過於明顯的提示行為,過後系統就會受到一定程度的懲罰——這個系統沒說,是季星燃自己猜出來的。
因為她曾經薅羊毛的操作,雖然成功薅到了羊毛,但是系統出現的時間卻越來越少了。
即便出現,也不怎麼願意說話了。
季星燃剛開始是覺得系統生氣了,還因此覺得系統挺小氣的。
但是後來季星燃仔細留意過後,發現系統雖然沉默良久,但過後對她總是很照顧的,態度一如既往。
這就說明並不是系統生氣冷戰,更有可能是,系統受到了懲罰,或者被約束禁錮了。
季星燃心中有了這個猜測,便決定悄悄做個測試,看看系統時不時的沉默,到底是系統的「主觀」選擇,還是被動受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