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喚蠻人幹活真的太方便了。
就算是季星燃,也忍不住當起了甩手掌柜。
畢竟蠻人力氣大,速度快,聽話……哦不,其實是不太聽話的。
但是季星燃有花生奶奶這個大殺器,蠻人就變得聽話了起來。
季星燃自己最多能夠扛著五十斤的東西趕路,再多就不行了,堅持不了多久。
但是蠻人輕而易舉扛起兩三百斤的東西。
估計這也是他們在荒原上生存的資本,不然,無論是大周大遼還是大虞哪個國家,精明的人們想要糊弄蠻人,奴役蠻人,從智商層面走,那都是輕而易舉的。
季星燃空手騎馬,蠻人扛著大包小包,連夜趕路,往西寧城出發。
……
天蒙蒙亮,外面的更夫敲了五更的鑼。
季昌明打了個哈欠,想起床。
結果手剛伸出被子,就冷的一哆嗦。
季昌明的動靜讓沈慧心迷迷瞪瞪地咕噥了兩句,說的什麼也聽不清。
季昌明低頭親了親沈慧心的額頭,輕聲道:「老婆,你再睡會兒,我去街上買兩碗豆腐腦回來,包嬸說今天在家裡炸油條跟麻團,你一會兒起來吃。」
沈慧心睡眼惺忪:「這麼早,去西城買豆腐腦嗎?」
季昌明無奈笑道:「哪裡用跑去西城啊,東城就有了,離咱們家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在季富庭他們那邊。」
沈慧心愣了一下,涉及到女兒的事,她很快就清醒過來了。
「這麼快就有人在東城做生意了?」沈慧心問道。
「是啊,雖然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麼快。」季昌明也很感慨。
他們早就預料到肯定會有人在東城做生意的。
燃燃那個野地集市雖然熱鬧,但是畢竟還是太遠了,大家願意去西城玩兒、掙錢,那都正常,因為是他們刻意引導的。
但是終究是不能阻止人家在東城做生意。
先前沒人做,主要是沒本錢。
燃燃的西城集市做的越好,掙到錢的人也就越多。
原本沒本錢做生意的,慢慢也能攢下一些本錢,在東城做生意了。
沈慧心也從被子裡坐了起來,打了個寒顫:「那燃燃那邊還得想別的法子了。」
畢竟大家賺到錢是事實,那就阻攔不了大家在更方便、人口更密集的地方開鋪子做生意。
季昌明笑道:「你別著急,閨女一早就想到了,所以才花那麼大的力氣從外面引人。」
這就跟一個城市的興起是一樣的。
本地人都願意住在市中心,無論市中心是不是堵車房子是不是破舊,因為他們已經有感情了,也適應了。
只有外來的人才會更傾向於選擇離單位近,或者交通便利,房子更新,環境更好的地方。
季昌明說:「燃燃應該是準備在新買下來的地那邊蓋房子,做長期居住的打算了。」
雖然竹屋也能住人,但是竹屋就跟租房一樣,總是給人一種短暫、隨時會離開的感覺。
不然,季星燃其實沒必要這麼早就買下那麼多地來的。
新的太守雖然難搞,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終歸還是可以搞定的。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其實往往就不是大問題了。
最要緊的問題是時間。
季昌明笑了笑,說:「有時候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咱們家那個傻丫頭也長大了,有時候她的舉動我也要想一想才明白她背後的想法了。「
沈慧心想起來季星燃小時候,小小一個,丑萌丑萌的,心裡也笑了。
「是啊,一晃二十年了。」
既然都醒了,兩人也就起身了。
冬天的早上,寒氣讓所有剛從被窩裡出來的人都一個激靈。
太冷了。
沈慧心出門看了看天,說:「燃燃昨天給我發消息了,說這幾天就會下雪了。」
季星燃的天氣預報功能經過幾次升級,現在已經能夠預報未來五天的天氣,範圍也擴大到三百里了。
還開通了遠距離的天氣預報,只不過定位需要花費一生存點罷了。
季星燃在外面跑,每天都會花費一個生存點查西寧城的天氣,然後再花費一個生存點發簡訊告訴沈慧心。
所以,即便季星燃什麼都不說,不嘴甜不黏人,但是沈慧心跟季昌明作為父母,心裡都明白女兒對他們的感情。
夫妻二人起來之後,去到外院,果然包嬸他們已經開始炸油條了。
家裡的下人還是包嬸余嬸陳嬸三個,外帶雙兒跟季雲姐弟兩人,算是沈慧心的助手。
另外家裡還新請了兩隊護院,一共十二個人,都是季昌明從這些時日裡新到西寧城裡的人當中挑選的。
這會兒來西寧城的,說實話,除了商隊之外,大多都是在外面過得不太如意的人。
說好聽點,那是來謀求發展的。
說得不好聽,好多人都是一路討飯過來叫花子。
季昌明收攏人心的手段那是相當可以的。
十二個人,三班倒,每班四個人,前門後門各兩人。
住都住在西城,畢竟城裡的地只允許西寧城的永久居民購買。
新來的,統一按照臨時居住證跟長期居住證來劃分。
經過觀察跟審查合格了,之後才能在西寧城落戶。
季昌明就從這些人里,專門挑了一些老實,還有一定戰鬥力,但因為各種事情落魄了的人。
對這些人來說,他們得勢的時候,千金難買他們的情誼,但是落魄的時候,一飯之恩都能銘記許久。
季昌明倒是不在乎這裡面到底有多少人將來能夠東山再起,但只要有一個,對季昌明來說就是賺了。
多結一飯之恩,少落一語之仇。
多給人一碗飯吃,將來興許什麼時候就用得上人家。
少說一句得罪人的話,可能就是無意之中消解了將來的仇怨。
眼下包嬸幾人正在炸油條,晚班的護衛也沒回去,看到季昌明跟沈慧心出來,連忙行禮:「老爺,夫人。」
行禮之間面有愧色,不敢抬頭看人。
余嬸一貫的大大咧咧,就對沈慧心說:「夫人,你看看他們幾個,讓他們留下來吃兩根油條,剛出鍋的,香著呢,他們還不肯!」
包嬸瞪了余嬸一眼:「就你會說,他們哪裡是不肯,是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