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星燃還是硬著頭皮擠了進去。
雖然系統沒有說讓她來做這件事,但是季星燃從來都不是一個等著系統說,才去行動的人。
根據系統此次的懲罰來看,做一個城主,必然是要具備斷官司的能力的。
與其等到以後斷得不合適,再扣罰威望值,不如現在直接上手試試。
反正她現在不是城主身份,做錯了也沒什麼,做對了即便只獎勵十分之一的威望值,那也是她賺了。
上頭的百夫長姓韓,叫韓棟樑,是個乾乾瘦瘦的中年人,口碑其實一直都不錯。
聽說當年也是因為腦子好用才升上的百夫長,武力方面一般般。
此時韓棟樑半點兒都沒有棟樑的感覺,只覺得自己腦子要炸了。
之前一百戶的時候還好,勉強還能管得過來,畢竟城裡是的事兒少,大家都忙著建房子、開荒。
便是有些閒工夫,也都去中人所幹活換口糧換東西去了。
還是比較好管的。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陸陸續續又招攬了兩倍多的人來,還是他一個人來管,可就真管不來了。
今天官衙的門一開,就湧進來幾十個人,然後就吵到了現在。
韓棟樑跟一眾官兵嗓子喊啞了,也沒人理會。
韓棟樑怒意陡生,先前上頭的千夫長張大旗說了,西寧城剛建城,為了擴充人口,儘量不要跟百姓起衝突。
不然,這邊境荒原上本來就散養雜交的百姓,指不定改明兒就去了其他國家跟部落了,反倒讓大虞落了下乘。
所以韓棟樑忍了又忍,沒有動用武力,結果就讓百姓對他如此為所欲為了……
韓棟樑拿出令牌:「來人啊,給我d……」
話音未落,衝上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圍著兔子毛的圍脖,按住了他的令牌。
「大人且慢!大人等等,現在這情況可不適合打板子,大家情緒這麼激動,這會兒對頭都是彼此,但大人要是下令打板子了,這對頭可就是大人了。」
韓棟樑怒道:「但他們這樣本官怎麼斷案!吵死了!」
季星燃笑道:「這樣,大人借我幾個人,然後給我半個時辰,我幫大人把這些事都處理掉,可好?」
韓棟樑冷冷地看過來:「你什麼人啊?有什麼企圖?我跟你說,你要是想討好我,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那你就趁早打道回府,本官不是那種人!」
季星燃:「……」
我十七八水嫩嫩的青春少女,你四十八乾瘦山羊鬍的糟老頭子,我能圖你什麼好處!
季星燃笑道:「沒有,純粹是因為被吵得不行,我鄰居家二大爺家的三表妹的孫子的髮小表嫂家,跟隔壁吳大娘家的三小子的同窗他媳婦兒的娘家妹子的大表哥家鬧矛盾了,就在外頭堵著呢!大人這邊人這麼多,他們遲遲不能進來,好幾十口子人呢,都堵在外面,急了,這才叫我進來看看。「
韓棟樑理了半天都沒理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人跟什麼人鬧矛盾了。
但光是聽到外頭還堵著好幾十口子人,頭就大了。
於是警告季星燃他不會行賄受賄之後,就允許季星燃嘗試了。
季星燃也沒讓嗓子已經喊啞了的官兵們繼續大吼讓人一個一個來。
直接就剪了一件舊衣裳,然後在上面寫了數字,跟只有她和爹娘認識的阿拉伯數字,進行編號,讓官兵挨個發下去。
一人一個,也不管誰是跟誰一家的,誰家又跟誰家是官司對頭。
全都發下去之後,季星燃讓官兵找來之前服苦役的時候叫大家起床的大鑼,鏘鏘鏘地敲起來了。
這仿佛工作日鬧鐘一樣令人記憶深刻的聲音讓下面鬧哄哄的人群頓時一個激靈。
季星燃趁機道:「通知大家一件事,韓長官今日喉嚨生疾,無法說話,現在有兩個選擇給大家,第一個,今天大家都回去,等官府的消息,什麼時候韓大人喉疾好了,什麼時候大家再帶著自家人跟你們要打官司的對方一家人,湊齊了再過來……」
「嫌麻煩?那好,我這裡還有第二個選擇」,季星燃話音一轉,問道,「大家剛才的小布條都收到了嗎?
大家低頭一看,咦,自己不是吵得正激動呢嗎,什麼時候被人塞了小紙條了?
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收到了。」
季星燃說道:「收到了就好,剛才一共發下去了117個小布條,布條上面都有號碼,現在第二個法子就是——韓長官不能問話了,只能看狀子,但是寫狀子要花錢請師爺……」
「沒錢!」
錢永遠是大家最敏感的話題,季星燃一說,底下就激動了,馬上喊沒錢。
季星燃又鏘鏘鏘地敲響了鑼,把大家的聲音壓制下去,這才說道:「我說的第二個辦法,那就是大家按照號碼來我這裡登記一下,只要案情清楚的,我不收錢,免費給些狀子,你們可同意?」
不收錢的?
那當然同意啊!
大家立馬同意。
但是韓棟樑卻搖了搖頭,雖不知道這姑娘圖的什麼,但是這一把多號人,挨個問下來,還要寫狀子,就是師爺也要累死了,何況只是一個小姑娘。
實在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太高看自己了。
不過,難得患了「喉疾」不用說話,韓棟樑雖不同意,卻也沒多說什麼,只看季星燃準備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