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泉根本沒想到趙大山敢打自己,他摸了摸嘴角,竟然出血了。
「你敢打我,找死。」趙海泉一聲怒吼從地上爬了起來。
「大虎、二虎,快出來!你們爹被人打了!」他大喊一聲。
頓時,從屋裡衝出來兩個壯漢,這是他的兩個兒子,身高體壯,在村里無人能敵,也是他當上村長的得力助手。
「敢打我爸,你找死!」
兩兄弟二話不說,上來對著趙大山就是一頓揍。
可憐的趙大山也只有幾分力氣而已,哪是大虎、二虎兩兄弟的對手,瞬間被打的鼻青臉腫,滿臉都是血,像一條死狗一樣的躺在地上。
趙海泉走過來狠狠的踢了他兩腳,說道:「給我捆起來,報警,叫李所長來。」
李所長是他的親戚,兩人之間交往頗深,很多村裡的事情搞不定了,他就會叫李所長帶著警察過來壓陣,到現在村里基本上沒人敢反抗他了。
很快,李所長就帶人過來了。
「抓他去坐牢,敢打我,怎麼也要讓他吃個5年牢飯。」趙海泉恨恨的說道。
李所長看著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趙大山,眼珠子一轉,拉過趙海泉低聲說了幾句話,越說趙海泉越興奮,對他比了個大拇指。
兩人商量完畢後,李所長示意大虎和二虎把趙大山扶了起來,一臉嚴肅的說道:「大山,打人是犯法的,按道理呢,你要是坐牢的。」
「坐牢知道嘛?」李所長問道。
「嗯。」趙大山低聲應了一聲,他現在也有點後悔,自己好像太衝動了一點。
「你看啊,我剛才啊,跟你們村長也求情了,都知道你不容易,所以啊我準備給你們做個調解,只要村長同意,你就不用坐牢了,你懂了吧?」李所長說道。
「懂。」
「那行,剛才我跟村長商量過了,你打了人,該賠點錢還是要賠點的,這個你知道哇。」
「知道。」打了人要賠錢趙大山明白,好像自古就是這個道理。
「那這樣,你賠3萬塊錢,這事就算過了,你也不用坐牢了,好吧。」李所長大氣的說道。
「多少?3萬,我就打了他一拳就要3萬?」趙大山喊了起來。
「喊什麼喊,錢可以再賺,你要是坐了牢了,以後老婆都討不到。」李所長厲聲說道。
「你想想明白,你以為這是普通的大人嘛?這至少是個輕傷,要判5年,懂嗎?現在只要你賠3萬塊就不用坐牢的,還不滿意?」
李所長開始忽悠他,其實按照趙海泉的傷,頂多是個輕微傷,夠不夠的上刑事案件都不好說,更別說什麼坐5年牢了。
趙大山一聽這話沉默了,他有點不明白,好像這李所長是在幫他,又好像是在害他。
「大虎、二虎,去他家,找那3萬塊錢出來,賠上就完事了。」李所長一看趙大山不說話了,立馬吩咐大虎和二虎去拿錢。
來之前他就聽說了,趙大山這次打工賺了3萬,所以才報出3萬塊的數目。
「不行啊,李所長,這3萬塊是我用來討老婆的啊。」趙大山急了,連忙要去扯李所長。
李所長臉色一變,一腳把趙大山踹倒在地,從腰間掏出了一把警用手槍,指著趙大山呵斥道:「你還想襲警是吧,知不知道我可以現在直接就槍斃了你。」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自己,趙大山一下子就傻了,不敢動了。
「去拿錢!慫樣。」
李所長鄙夷的看了一眼趙大山,直接押著他就回去取錢了。
很快,趙大山辛苦了一年的3萬塊就被幾人給找了出來。
趙海泉把錢拿在手上,假惺惺的說了句,「這次就算了。」
然後就和李所長一起走了,留下了趙大山一個人孤零零的傻坐在屋裡。
沒了,什麼都沒了。
自己打工的6萬塊錢只拿到了3萬,現在3萬也沒了。
噢,還有宅基地也沒了。
這是怎麼了?
自己做錯什麼了?
趙大山怎麼都想不明白,默默在家裡呆坐了兩個小時。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家家戶戶亮起了燈,因為快過年了,很多人家在外打工人員已經回來了,家裡擺上了酒肉,一家人開始開開心心的吃著晚飯。
趙大山嘆了一口氣,默默的走進廚房,看看家裡還有什麼,生活總要繼續。
米缸里米已經發霉了,掛麵都過期了,倒是還有包泡麵,趙大山也不嫌棄,直接燒水泡上了。
飯桌上,還有一瓶酒,這是他出去打工前留下的。
或許是餓了太久了,趙大山兩三口就把泡麵吃了下去,但是肚子還餓,那就只能灌酒了。
這是鎮子上的土燒,52度的高度白酒,以往他能喝個半斤,但是今天只喝了2兩他就感覺到一陣頭暈。
還有身上的血液好像被燒著了一般,讓他忍不住的想動一動,想說一說。
這種感覺真好,在這憋屈的社會,只有酒精可以麻醉自己了。
趙大山再度大口灌了下去。
兩隻眼睛開始充血,放光,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舒服。
酒壯慫人膽,幾口白酒下去也讓趙大山變得激動了起來,尤其是想到白天在村長家的遭遇,更是讓他惡從膽邊生。
「搶我的宅基地、搶我的錢,讓老子沒法活,那你們也別活了。」
他踉蹌著走到後院,那裡,他記得是有一把柴刀,以前他用來劈柴的。
果真,在後院的角落裡,那把柴刀躺在地上,不過上面已經鏽跡斑斑了。
趙大山也不管他鋒利不鋒利了,醉笑了兩聲,拎起柴刀就走了出去,直奔村長家去了。
趙海泉今天心情不錯,白天把趙大山給教訓了一頓,還得了3萬塊錢,他和李所長二一添作五每人一萬五。
為了感謝李所長,他今晚特地在家裡擺了一桌,請李所長吃飯,叫上大虎和二虎兩兄弟陪酒,酒過三巡,四人都喝的高了。
突然,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搖晃的人影闖了進來。
趙海泉醉眼朦朧的看了一眼,卻是趙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