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裡。😲🏆 ☝🐨
皇帝將滿桌的奏摺全部掃到了地上。
文華殿裡,一眾大臣跪在地上,全都誠惶誠恐的怕皇帝下一刻就會一腳踹在他們心窩上。
「之前是你們哪個說將駱霆威趕出雁門關沒問題的!」
皇帝現在只盼能有一份後悔藥,讓他可以回到對駱家人生出疑心的那一刻。
若是駱家人沒有逼他逼到南疆,有駱家軍的赫赫軍威,西涼人就算狼子野心也不敢貿然發兵,更遑論打進了雁門關。
想到過了雁門關,再到京城便是一片坦途,京城外已是再沒任何屏障,他心中生出的不安便越發強烈。
大楚……不是要亡在他的手上吧。
「父皇,兒臣願前往南疆,陣前勸降鎮國公。」
太子向前膝行了兩步,將自己能想到的辦法講了出來。
皇帝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事到如今駱翰愷哪裡還會願意歸降。
他們君臣之間的信任早已消失,就算駱霆威此時帶著駱家軍馳援京城,他心中也要生出戒備,會猜測他最終的目的到底為何。
「不用南疆那邊暫時不變,讓曹友德繼續困守渝州。👺✊ ➅❾ŞHᑌ᙭.ᑕό𝓜 🎀👌」
只要駱家軍無法離開渝州,他們總有一日能耗盡駱家準備的所有物資。
沒有充足的物資就是駱家現在最大的軟肋!
「可是父皇……」
派去鎮守雁門關的將領已經被李峋在陣前射殺,又將他的頭顱掛在了城門上,他們已經沒有別的將領可以為他們守住京城。
「此時你不要再多言,在一旁安靜學習處理國事便是。」
皇帝再次不耐煩的將太子的出言打斷,太子壓下涌到嘴邊的話語,弓著背脊又退回了群臣後方。
鄧文昌早沒了當朝首輔的氣度,若是寶兒此時還在京城,將他這般一定會震驚於他的變化。
曾經意氣風發的群臣之首皇帝最為倚重的戶部尚書,身子佝僂得厲害,此時正努力將涌到唇邊的咳嗽咽下,生怕自己的咳嗽聲再換來皇帝的不喜。
「明日一早,朕要看到對策,要看到能將李家的騎兵趕回關外的對策。」
鄧文昌面上染著潮紅,努力咽下咳嗽這才回道:「是,臣等領命。」
皇帝咬著牙擺手將他們趕去側殿,獨自一人站在大殿中,透過窗欞,遙遙看到了遠處的武英殿。6⃣ 9⃣ s⃣ h⃣ u⃣ x⃣ .⃣ c⃣ o⃣ m⃣
若是當日他沒有將寶兒關在其中,如果他之前聽了慈雲的話,也許大楚就不會落得現在腹背受敵、左右為難的地步。
可惜,沒有後悔藥也沒有如果。
皇帝負手在殿中站了許久,最終還是妥協般讓魏東去尋慈雲入宮。
京中風雲遠在南疆的駱家人自然無從得知,駱霆威從收到西涼人攻破雁門關的消息起,就將自己關在軍帳中靜默自責了足足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後,他起身讓副官去將軍中將領悉數喊到他的軍帳中。
寶兒從團團那裡得知這一消息後,一時間也有些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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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李家尋找攻入大楚的機會已久,現在於他們而言是最好的機會。
以皇帝的心性,一定不會放過對駱家的圍困,他也許心中依舊存有僥倖,以為他手中的將領和臨時徵調的將士能抵抗住西涼人的鐵蹄。
「團團,你說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形勢是怎麼越來越混亂,讓駱家的處境變成三方中最艱難的一處?
團團熟練的甩起尾巴,「亂世才能奪天下,你看如果西涼人屠了大楚皇室,又殺戮大楚百姓,一定會民怨沸騰,到時你祖父舉兵就能得到最大可能的支持。」
寶兒:「……可是,這跟駱家的家訓太過違背。」
駱霆威心中還是記掛著百姓,不然他們在南疆不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團團聳肩,如同美人魚一般甩著自己的大尾巴。
「可是,亂世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承認,亂世都已經到了。」
在她的夢境裡,沒有寶兒的駱家,家破人亡。
而沒了駱家的大楚,國破人亡,大楚皇室被西涼李家斬草除根,沒有留下半點皇室血脈。
而西涼人從攻入京城開國立號起,人就被他們分成了三六九等。
西涼皇室是第一等,擁有爵位的是第二等,朝臣極其家眷是第三等,西涼百姓第四等。
之後才是大楚人,底層的大楚百姓在西涼人的皮鞭下過得豬狗不如。
寶兒將之前沒有做完的夢境飛快的在寶兒眼前展示了一遍。
「跟那樣的民不聊生,百姓淪為豬狗相比,現在的局面已是你祖父、父親他們努力爭取而來。」
只要駱家還在,百姓就還有希望。
寶兒看著團團展現的一幕幕,雖然不想承認,但心中那份莫名的負罪感消散了大半。
「等一等祖父那邊的消息吧,看祖父最終如何選擇。」
若是拋開種種,只單純思考眼前的局勢,駱家軍在南疆按兵不動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他們還不清楚皇帝的決斷,不知曹友德是否會帶兵撤回福州亦或是揮兵北上。
現在能解京城之急的,放眼大楚也就能跟駱磬穹打得不相上下的曹友德。
若是皇帝將他傳回京城,讓他去駐守京外最後一道峻岭防線,也許大楚的氣運還能維繫一段時日。
若是皇帝到了此時依舊想要困死駱家軍,那大楚的氣數怕是就只到這一年。
團團聽著寶兒的分析,也開始好奇皇帝的選擇。
那個五天過去,駱霆威那裡按兵不動,一如沒有收到半點消息一般。
倒是渝州城外,曹友德攻城的攻勢開始放緩。
曹友德已是在等皇帝傳他回京救駕,可一連五天過去,京中沒有半點消息傳來。
到了此時,曹友德再如何忠君,也要開始質疑起皇帝的抉擇。
駱家人直到此時依舊選擇駐守南疆,不讓南詔人搶走任何一處城池。
事態都已經如此緊急,為何還不傳他回京?
曹友德高掛免戰牌,駱磬穹也樂得能喘口氣,再這樣打下去他手下的將士都要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