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祖地座落在深山裡,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趕山人把這個地方叫「哭墳坳」,取自黃皮子哭墳的典故。
黃家人嫌這個名字喪氣,幾次想改的,可怎奈世界以人族為尊,因此只能作罷。
如今正有兩輛二八大槓疾馳而來:為首的正是趙有量,身後跟著的則是廖志遠和李茂。
李茂一邊猛蹬自行車一邊傻乎乎的開口:「量子,畢竟是黃杰大姐準備結婚,咱們這麼空著手來是不是不好?」
「怎麼也得包個紅包什麼的吧?」
趙有量懶的搭理李茂這傻貨,只是自顧自的詢問黃杰的孽緣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杰便是「黃家小哥」的真名,常傑告訴大家的。
「孽緣啊,那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因為嫌棄風大浪費煙,所以常傑罕見的沒有抽菸,一邊哈欠連天一邊回答趙有量。
「量子,你知道禿尾巴老李不?」
禿尾巴老李,見於清朝袁枚的《子不語》:
山東文登縣畢氏婦,三月間浣衣池上,見樹上有李,大如雞卵。
心異之,以為暮春時不應有李,采而食焉,甘美異常。
自此腹中拳然,遂有孕。
十四月產一小龍,長二尺許,墜地即飛去。到清晨必來飲其母之乳。
父惡而持刀逐之,斷其尾,小龍從此不來。
另根據民間傳說,「禿尾巴老李」是人遭龍戲,即人龍雜交的產物。
民間關於「禿尾巴老李」的習俗還有許多:
如傳說農曆六月六日是「禿尾巴老李」的生日,每逢這天,他們家的人都要把他斷留在家裡的龍尾巴拿出來曬一曬。
並有諺語說「六月六,曬龍衣,陰晴四十天」,即這一天是什麼天氣,就會持續40天都這樣。
後來演變為民間曬衣日,據說這一天曬了衣服穿著吉利。
還有就是一些地方婦女都穿綁腿褲,伏天夜裡不敢在戶外乘涼,更不敢打盹,生怕遭到龍戲等等。
聽了常傑的講述,李茂滿臉的深以為然:「龍性本淫啊......這方面我比龍強,就喜歡自己老婆,嘿嘿!」
看著李茂沒心沒肺的樣子,眾人都沒給他好臉色。
廖志遠瞥了一眼李茂後開口問道:「常傑哥,你說的禿尾巴老李跟黃家姐姐有什麼關係?」
「莫非?!」
常傑聞言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小肉腦袋:「沒錯,黃杰姐姐的前世,乃是江中的一條錦鯉,被禿尾巴老李的子嗣看中,想要娶她為妻。」
「黃家姐姐性情剛烈,不忍受辱乾脆選擇了直接跳龍門。」
「可惜的是道行不夠,沒能成功。」
「失敗之後自然身死道消,機緣巧合之下投胎到了黃家。」
「這些事情原本是誰都不知道的,前段時間禿尾巴老李的兒子找上門,這件事情才被大家知曉。」
「黃家姐姐擔心牽連到咱們堂口,這才選擇了回家解決。」
聽完事情經過,李茂氣的吹鬍子瞪眼。
「我去,這就有點欺負人了吧?」
「黃杰姐為了躲對方,都死過一次了,怎麼還沒完沒了的?!」
「另外黃佐大爺這麼厲害,難道還保護不了自己家人?!」
趙有量顯然比李茂「懂事」多了,更是深知禿尾巴老李的厲害。
「小李你啥都不懂,可別亂講話:禿尾巴老李修成正果的時間,可比如今五大出馬仙家早的多了。」
「這麼說吧,五大仙家的族長,敢說穩勝對方的,應該只有胡家家主和萬龍山常家。」
說到這裡趙有量猛然停住,並且開口補充。
「當然這些都是我猜的......五位家主有先生的蒙陰,應該比傳說中的厲害。」
趙有量話音剛落,就聽灰家家主灰老六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哈哈哈,臭小子你猜對了,事情和你說的一樣。」
「灰、灰六爺?!」趙有量大驚,趕忙雙腳剎車想要停住。
怎奈速度實在太快,立即摔了個四仰八叉。
不僅他自己大褲襠撞到了車把上,疼的齜牙咧嘴又蹦又跳,就連被他馱著的「狗蛋」組合也摔成了滾地葫蘆。
等到眾人「重振旗鼓」,正見到灰家家主站在前方不遠處,對著這邊滿臉的笑意。
並且輕輕招手,將小餃子和常傑,一左一右放到了自己的肩頭。
見禮過後,嘴快的李茂忍不住詢問。
「灰老爺子,您也是來參加黃家姐姐婚禮的啊?」
「另外......另外您真打不過那位禿尾巴大神?!」
灰家家主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你猜。」
然後便嘆息一聲:「老李前輩駐守江河,保護一方百姓平安,乃是正神。」
「雖然......但我等也不好跟他發生正面衝突。」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說到這裡,灰家家主滿臉的無奈:「更何況從根本上來說,黃杰那丫頭的確是老李前輩的『門下』,這件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實在是......」
對於灰家家主的顧慮,趙有量到時頗為理解。
像他們這樣的「老古董」,遵守的都是古禮。
也就是在這些大前輩心中,黃杰相當於禿尾巴老李府內逃出來的「丫鬟」。
如今主家找上門,你讓眾人怎麼說?
更何況老李又沒有打打殺殺,只是想讓自己兒子明媒正娶,禮節不虧。
別說是古代了,就算解放前,我們神州遵守的依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哪有地位。
想到上面這些趙有量不禁著急:「六爺,難道這件事情沒有緩和了?」
「真的只能委屈黃杰姐了?!」
灰家家主聞言神秘一笑:「能不能解決,我們這群老頭子說了不算,只能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年輕人嘛,不懂事、瞎胡鬧很正常,就像......就像年輕時候的少將軍。」
「真要是把事情鬧大、鬧的不可開交,自有我們這群老傢伙出面講道理。」
「『講道理』你懂麼?」
趙有量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立即反應過來。
「懂,六爺我懂!」
「我知道先生一脈都是出了名的講道理,從來不『欺負』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