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常不正常

  青雲市

  天色漸黑時,李素洵挎著一個書包,走進了離家不遠的菜市場。

  夕陽從市場高高的鐵架結構間灑下,和稀稀拉拉的人群、剛剛出現的燈光交織在一起,一片片爛菜葉子懨懨的貼在地上。

  李素洵在攤位間穿行,目光在一個個攤位上上掃過,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人。

  這裡,紅的番茄、綠的黃瓜、紫的茄子,還有那些帶著泥土芬芳的綠葉菜,顯得富麗堂皇,讓李素洵迷花了眼。

  走走停停後,在一個快要收攤了的小攤前,李素洵停下了腳步。

  攤主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伯,看見李素洵後,停下了動作,微笑著向他說:「小洵啊,怎麼來的這麼晚,我都以為你忘了我這人。」

  李素洵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肖伯,我來晚了。」

  肖伯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輕擺了擺手,說:「你這孩子,道什麼歉啊,孩子大了,有點自己的空間也是很正常的嘛。」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笑得像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李素洵連連擺手,解釋道:「真沒什麼事啦,就是路上被一個人攔住了。」

  肖伯好奇地問道:「哦?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素洵皺著眉頭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說:「其實也沒什麼,那個人結結巴巴的跟我說了些話,但是聲音太小了,我都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而且今天正好輪到我值日,所以就耽誤了一些時間。」

  肖伯悄悄地瞥了一眼李素洵,看似隨意地問:「哦,那個人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李素洵想了一下,回答道:「是個女生。」

  「哦~」肖伯意味深長地發出一聲感嘆,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李素洵,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似乎心中有些感慨。

  「你呀你……」肖伯看著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我們走吧,哎,真是榆木在世,你這樣我啥時候才能看到你成家啊?」後面的話被風吹散了,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了風中。

  李素洵沒聽見肖伯後面說的話,但看著肖伯正在整理著剩下的蔬菜,連忙上前。

  「嗯好,那我來幫您。」

  「說啥敬詞呢,顯得我挺老。」

  「哦哦。」

  最後,李素洵幫肖伯提著袋子,走出了菜市場。

  ………

  李素洵的家在六樓,肖伯家在五樓。

  所以李素洵在回家前會先路過肖伯家門口,每次肖伯都會讓李素洵進屋吃晚飯,這次也不例外。

  李素洵乖巧的坐在餐桌前,一旁的肖伯慢慢吃著,倒是伯母一邊說著小洵又瘦了,一邊給李素洵夾菜。

  李素洵也笑著打趣,跟伯母嘮家常。

  不久吃完飯後,李素洵跟肖伯和伯母說再見後,就回了樓上自己家

  回到家後,他換上了拖鞋,走進客廳,隨後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空水壺,便走向廚房,準備燒一壺熱水。

  水流生嘩嘩作響,一會將燒水壺接滿了水之後,他打開了燒水的開關。

  隨著開關的啟動,燒水壺內部開始發出輕微的嗡嗡聲,仿佛是在宣告它即將開始工作。

  在等待水燒開的同時,他並沒想閒著,打算玩最近一直很痴迷的一款遊戲,因為其懸疑探案的元素,加上畫面劇情確實牛逼,他直言「就算再玩一千遍也不會膩!」

  電腦被緩緩開啟,李素洵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款遊戲,但聽見遊戲背景音樂的一瞬間,李素洵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厭惡感。

  就像是你把最喜歡的音樂設置成起床鈴聲,一個月後再聽到之後所產生的感覺。

  李素洵突然一下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還以為是因為天氣變冷了,搓了搓大腿,卻感覺摸到了一種熱熱的液體,他下意識低頭一看。

  是血

  李素洵正疑惑著哪裡來的血,就發現從自己的鼻子處流下了一滴滴鼻血。

  他連忙拿起紙擦了擦,此時的他一臉懵逼。

  不是自己玩個遊戲,給自己整出鼻血了?

  從小到大,李素洵從來沒有流過鼻血,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於是,他決定上網搜索一下相關信息。

  根據網上的建議,李素洵捏住鼻樑,坐得筆直,頭微微向前傾斜,手裡還拿著紙巾不斷地吸收著從鼻孔流出的血液。

  隨著時間的推移,紙巾逐漸被浸透,顏色變得越來越深,直至整張紙巾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然後,李素洵又抽出了另一張新的紙巾。

  一張接一張的紙巾被丟棄到垃圾桶里,而李素洵的鼻血似乎並沒有停止的跡象。

  每一次換紙巾,李素洵就多一份焦慮和擔憂,然後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貧血,終於在貧血之前,他的鼻子裡終於不再流出血液。

  而李素洵也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遊戲也不想玩了,水也不想倒了,澡也不想洗了,甚至手機,嗯…還是想玩的。

  他拿起一旁的拿起手機,熟練地解鎖屏幕,然後點開了APP,刷起了視頻。

  映入眼帘的是一則在昨天發布的新聞,一陣背景音樂響起,幾十個大字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震驚!120歲老人自稱100年前那場藍星大劫難,是因為有時空裂縫的存在]

  藍星大劫難,是從人類誕生到至今所發生的最大死亡事件,幾十萬人莫名失蹤,死傷人數高達3億人,所有活下來的人都不記得在大劫難發生的一年裡發生了什麼,只能看見損毀的房屋,死去的親人。

  科技在這場大劫難中也已消失,人們對於科技的發展節節倒退,人類也因此用了80年才重建了原本的家園。

  專家推測在這場大劫難中應該有某種因素發生,而且洪水、地震、泥石流等天災似乎也頻頻發生。

  所以李素洵在看到這條消息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啥?」

  李素洵看到這個消息後,心想:「這些專家研究了這麼久,如果有什麼線索或者結果早就應該公布了,怎麼可能留著這一百年都不去追問呢?」

  他覺得這個報導只是一個引人注意的噱頭而已。

  然而,當他想要查看這條新聞的發布者時,心突然一跳。

  因為這條新聞竟然是由《青雲日報》發布的。

  《青雲日報》是一份具有很高權威性和影響力的報紙,它一直以來都秉持著正確的政治方向,積極宣傳夏國的理論、路線、方針和政策,為推動夏國社會的發展做出了積極的貢獻。

  這樣一份嚴肅而權威的報紙居然會發布這樣一條看似荒誕無稽的新聞,讓李素洵感到十分困惑。

  根據李素洵所想的,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那位老人應該會引起全球的關注和研究,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而且,空間裂縫這種概念太過荒謬,超出了人們目前對科學的理解範圍。

  李素洵決定仔細了解事情的始末,再判斷是自己瘋了還是青雲日報瘋了。

  在李素洵思考完後,他發現視頻已經到了最後,他連忙把進度條拖到了開頭。

  [震驚!120歲老人自稱120年前那場藍星大劫難,是因為有時空裂縫的存在]

  記者[120歲老人,年老,從20歲就開始患有精神分裂的精神病,在那場藍星大劫難中,他的第二人格經歷了一部分大劫難的發生過程,但由於某些不知名因素,年老第二人格在120歲才重新出現,告知了政府部門,因為年老年事已高,接下我將轉述對於年老的單獨採訪。]

  記者[從我20歲起,我就經歷了那場大劫難,一開始我跟別人一樣都喪失了記憶,於是我就開始重建家園,這時我就發現我的精神分裂症狀消失了,我就以為是因為這場大劫難把我的病治好了,接著我就好好過好日子,但是在20年前,我突然夢見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人們爭先恐後的進去,當我想進去的時候,夢就醒了。]

  記者[一開始我以為夢是假的,結果在一個月前,我的第二人格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了,他在紙上寫下'空間裂縫,夢是真的',那天之後又寫下了'藍星大劫難,我還記得',我的家人也是親眼看見我自己在寫,一邊寫還一邊對我的重孫說,'神話',接著他就睡著了。]

  記者[接下來請收看,年老的第二人格的單獨報導]

  視頻中的光線突然變得灰暗,一個外貌極為蒼老,皮膚布滿深刻的皺紋,頭髮稀疏且呈銀白色,眼神溫和但略顯朦朧,身體略微顯得消瘦的老人出現在了視頻內。

  他用他蒼老的聲音說出100年前的真相。

  [100年前,世界上突然出現了——]

  年老停頓了一下,他用手指微微敲擊椅子,似乎是在回憶,不久他又開始了講述

  [空間裂縫,是一個黑乎乎,長大概10米又或者是七八米,我很好奇,用手指觸碰後,整個身體被吸了進去,在裡面,有著很多人,有我的親人、朋友、同事,和各種陌生人,他們都是觸碰了裂縫才進來的,這裡面還有很大的空間…]

  [在經歷了很多事情後,我從空間裂縫裡出來了,我發現外面出現了一個很模糊的東西,它懸浮在空中,就像是——神話中的人物!]

  「噠噠噠」的敲擊聲迴蕩在空氣中,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那老舊的手指在椅子上不停地敲打著,發出單調而規律的聲音。

  [然後我也不太記得之後的事情了,總結來說就是機器事故,自相殘殺,大樓坍塌,天災降臨,但為什麼記憶消失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大概過了6個月後就不能支配身體了,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鏡頭再次切換給記者

  記者[接下來,我們將持續報導]

  視頻看完了,李素洵默默關上了手機,他的腦海中迴蕩著年老說的話,雖然年老是一個精神病,但是竟然是能報導的事情那應該就是已經證實或者考驗過的事情,他現在真的覺得是這個世界瘋了。

  「算了,還是先洗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李素洵搖了搖頭,打算將這件事情暫時擱置,他也不想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還是睡覺吧。

  於是,他決定先去洗個澡,放鬆一下心情,然後好好睡一覺,等待明天的到來。

  也許,明天會有新的線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