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怕的劍法,這是鑽研通神之秘,所演化出的絕學嗎?」楊葉眼神一凝。
至尊境以崩壞虛空的程度,來衡量戰力。
如八年前的體脈之主莊搏蒼,衝擊肉身通神,也就崩天千丈。
一千八百丈!
這是一個令人絕望的數字,光是爆發出的戰力,就能壓死所有的至尊!
楚南開啟神感,以鯤鵬法相的極速進行躲閃,然而這一劍超出了常理,依舊在他肩頭劃開了一道傷口。
再看莊騰的身形,竟在以一化百。
鑽研通神之秘有成,的確讓莊騰變得極其可怕。
這是他以魂海,與海量天地本源交融所形成的產物,一下子就圍住了楚南。
其中九十九道身影,都攜裹精神力,在洞悉楚南的躲閃路徑。
他的真身,則是掀起滔天劍光,直刺楚南的要害。
楚南的鯤鵬法相,終究還是沒有達到九難級,面對莊騰的這種手段,唯有硬撼。
鏘鏘鏘!
楚南在連續出刀,殺生斬蜂擁而出,血雨紛飛,血浪如潮,雷霆法相散發天威,與莊騰正面拼殺。
這一刻,刀如山,劍如林,打出了天傾之威。
在場至尊,發現兩大強者的戰力,在不斷拔高,都將對方當成了試鍊石,釋放苦修之果。
楚南最為顯眼。
麒麟刀隨意劈出,便有過百條雷芒蜂擁向前。
有天威在加持殺戮,崩裂虛空的程度在提升。
一千七百丈!
一千八百丈!
……
與此同時,兩大強者也在對拳、對掌,紛亂打向彼此。
莊騰眉心間的通神印記,璀璨生輝,出手霸絕天地,每一擊顯現出的絕學,都超越了至尊的妙理,有一種大意志。
楚南身負五大法相,同樣強勢,肉身法相蘊含次純血之威,更有神罰波動融入其中,陰陽共濟所化的陰陽魚,亦在不斷交錯、翻轉。
兩大強者戰到狂暴,在天地間騰挪,在夷平山海,身形一片模糊,所有人都只見到虛空不斷出現裂痕,沖向彼此,然後一起消弭。
「天命麒麟子的刀道,實在太恐怖了!」
「我感覺他的戰力,還在躍升!」
見到翻滾的雷海,和屍山血海不斷進行交融,年長者無不驚顫。
這一戰,讓他們認識到,楚南的刀道方向。
只是,兩種法相,代表了兩種不同的妙理。
以雷霆法相牽引天威,加持執兵法相,不算難以辦到。
在和莊騰的大戰中,以融合的方式塑造新的絕學,簡直是驚世駭俗。
偏偏這一幕,正在發生。
而楚南昔日的大殺招,陰陽絞殺也在展現,近乎要完成五次交錯了!
「難道莊騰,都壓不住天命麒麟子嗎?」
有人低語,下意識朝著莊祖方向看去,卻見那裡一片沉寂。
「北王大兄弟的絕學,要突破了!」
項龐追逐而來,激動大叫道,讓聽聞者驚嘆。
莊騰劍出如虹,犁開蒼茫大地,劃開虛空兩千丈。
楚南的雷霆法相所有雷光,也在盡數被血雲所吸收,散發出毀滅的氣息,陰陽魚也在隨著楚南心念翻轉,要進行極致拼殺。
豈料此時,異變陡生。
一種波動自上蒼打下,如某種規則和秩序,讓血雲徑直泯滅,使得楚南這一刀威力大跌,被莊騰一劍掀飛,躲閃不及時,執刀的右臂被連根斬下,血濺當空。
「怎麼會這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懵了。
天命麒麟子,明明氣勢正盛,怎會遭逢這種意外?
「崩天兩千丈,是一條線,又被稱為至尊最終上限,這是天地規則所限。」
→
「沒有通神烙印,就要受約束,就算你現在施展祭命,也無法打破,就如通神巨擘,困於天地樊籠中一樣。」
莊騰身形凝實,盯著楚南冷漠道,「歷史上驚采絕艷的至尊,在鑽研通神之秘時,倒也有零星幾人,能觸及這條線,你能在六難級,就達到了,的確讓我很吃驚。」
至尊上限!
聽聞此言者,無不動容。
這條線太高了,很多至尊達到九難級,也相差太遠了,世間少有傳聞,這也很正常。
這也就是說。
任由楚南窮盡手段,都要被這條線壓制。
而半步通神的莊騰,實力大漲,已經邁過去了。
「至尊上限嗎?」
楚南攫取天地本源重塑右臂,召回了麒麟刀,眉頭緊皺。
實際上。
這樁秘聞,在第一祖的通神感悟上,有過一些介紹。
這次和莊騰大戰,他沒有想到此事,只是在展現這些年的苦修之果,促使絕學做出突破,做到當前境界最強。
未曾想,還是碰到了。
「南兒,不要再戰了,讓我來吧。」楚無敵一躍而起,魔性光柱衝破九霄,就要介入。
下一瞬。
永恆的神輝,自中域方向掃來,如長鞭抽動,讓楚無敵身子一顫,爆退了開去。
場中安靜了下來。
莊祖在踐行自己的承諾,要化解一切干擾。
即便秦祖出手,莊祖也要如此。
「爺爺,不用擔心!」
見到楚無敵鬚髮皆張,暴怒要戰的模樣,楚南制止了老爺子。
「南兒……」
見楚南從容且鎮定,楚無敵微微一愣,心頭沒來由一動。
「好。」
「我就在這裡,不行就死戰,老子也想試試,能否通過大戰通神!」楚無敵沉吟少許,道。
「莫非你以為,自己能打破至尊上限的規則嗎?」
「這不亞於通神超脫天地樊籠!」
莊騰執劍上前。
經過激烈的搏戰,他有了一種別樣的洗禮,眉心處的通神烙印加深了許多,天地本源所化的光雨將他籠罩。
楚南沒有回應。
在大敵逼來時,他反而閉上了眸子,平復血氣。
「莊騰靠通神之秘,實力大漲。」
「現在的我,不是不敵莊騰,若刀道突破,若陰陽絞殺由四進五,都能鎮壓他,只是受那條線的干預而已。」
楚南讓心境保持空靈狀態。
他突破萬象境時,明明感覺自己的極境成果,已超脫在天地樊籠之外,世間的一切因果,都無法近自己的身。
那麼現在。
也不該被這條線所擋住才對。
「秦廣,很可惜,你賭輸了。」
「讓天命的大旗,和你秦族一起落幕吧。」中域,莊祖在發聲。
「那就再戰一回。」
「若真敗了,我認了。」秦廣身影有些落寞。
就在此刻。
他明顯察覺出,冷酷的莊祖,流露出異樣的情緒。
「怎麼回事?」
秦廣舉目望去,發現楚南氣息變得飄渺了起來,一束光輝從對方腹部為始,沖向四肢、沖向天靈,好似貫穿了返祖前幾個大境界。
這束光,潔如明鏡,不染塵埃,像是射到了天地之外,讓秦廣微微一怔。
「幾年前,觸動天地樊籠的,不是楚無敵,而是楚南?」秦廣話語喃喃,連他的心境都盪起了漣漪,有了驚,有了喜。
「哈哈哈!」
「莊星文,到頭來,輸的可能是你啊!」
秦廣仰頭狂笑了起來,手掌一抬,一枚古鏡從遙遠之地衝來,被他握在掌間,映照向莊祖方向,「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