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看著楚瑤，楚南輕嘆一聲。

  他察覺柯鈞窺視空間之石，眸光中帶著欣喜，再結合對方悶不作聲，的確動了怒。

  可真要為此，讓他和柯鈞動手，他做不出來。

  楚南走入了太武山。

  兩百萬年太漫長，物是人非，改變了許多東西，也包括太武山之景。

  沿途所見的聖人、大聖，富有朝氣，卻是全新面孔。

  武瘋子、葉正，跟在楚南身後，也是滿臉的唏噓之色。

  他們那個時代。

  的確有太多人，被踏入准帝境的央嵐封印，可也有不少人消失在時光中。

  如大衍的大天位聖主，真英主宰。

  翁老。

  陶霍聖君。

  這些人物。

  都知曉亂古諸雄、真靈諸子，定格時代的計劃，受到邀請時，都是拒絕。

  如央嵐。

  要冰封住一群人，都需要聖主境的無極寒體的配合。

  他們拒絕。

  是因為處於暮年了，血氣日益枯竭，無望進階了，不想平白消耗此法，要將機會留給其他人，還有楚南的血親。

  得知這些的楚南，幾度落淚。

  他的師公。

  已是不在了。

  若非他這次，帶回了虛空人皇的殘軀，舅舅都決意要在那條路上，了卻殘生了。

  即便是現在。

  林萬蒼雖打消了這個念頭，也是迅速帶著虛空人皇的殘軀閉關，要突破准皇壁壘，在光陰中爭渡。

  太武山內，唯一沒什麼變化的，那就是楚院。

  「麒麟子！」

  「大哥！」

  「北王大兄弟！」

  「亂古！」

  ……

  隨著楚南出現在楚院，頓時一大群正在交流故人，紛紛迎了上來，氣氛熱烈。

  楚南露出一抹笑容。

  在歲月交替中，還能再見到這麼一群熟悉的人，是對他的慰藉。

  當然，這次還有一些人沒有趕來。

  如百隱，也是破封了，就沒有過來。

  再如央嵐，也是帶著蒙易和白易，回歸廣寒聖地休養，彌補定格一大群人的損耗，聽從楚南下一步的決意。

  「大家都坐吧。」

  楚南直接介紹起，自己在那條路上的種種經歷。

  崔青衣、囚滅、隋旭三尊大帝部眾，在了解眾人時，也在代為補充。

  「一皇兩帝在世。」

  「他們取走了皇帝鼎，以人皇和大帝血脈，發動一皇兩帝締結的陣法，去攻克彼岸？」

  聽著楚南的介紹，眾人神情變化，心潮起伏。

  見到楚南並未帶回恆宇和皇母，他們就猜到，那條路上的形勢，絕對不容樂觀。

  現在。

  連僅存的一皇兩帝，都因為快要支撐不住了，啟用了這種極端之法，結果的確難料。

  還有。

  大衍紫帝口中所言，楚南回歸諸天萬界的必行之事，又是什麼？

  「我們與楚南殿下回歸諸天，將為他代為處理瑣事。」

  「我們會尋找可能還存在的轉世生靈，監察萬族，避免再有釋迦這號人物出現，於黑暗中崛起。」

  「有萬族鼎立的這份基業，再加上有聖主境的天機皇胎輔助，問題應該不大。」

  崔青衣開口，「除此之外，諸位不能被瑣事所累，必須於這個時代，逆天而起！」

  「不要覺得，彼岸若對這個疊紀發動血洗，與你們自身無關，威脅的，最多是你們的後人。」

  「這個疊紀，人族的人皇，和諸帝與彼岸鏖戰了太久，彼岸也早就感知到亂古殿下的存在。」

  「若最壞的情況發生，彼岸真的攻伐諸天萬界，可能不會太久，以你們的修為，多半避不開，連前去助陣一皇兩帝的機會，都不會有。」

  「到時，諸天萬界，都要變成血海！」

  楚院中，變得安靜了下來。

  按照楚南，按照三尊大帝部眾的判斷，那一皇兩帝發動的反擊，解決不了彼岸！

  因為連大衍紫帝，都說此法，志在再度削弱彼岸中大帝級生靈，而非徹底攻克彼岸，為後來者鋪路。

  秦花語俏臉有些蒼白，握住了楚南的手掌。

  為後來者鋪路，代表那些人皇、大帝血脈者，很可能會死嗎？

  楚南沉默不言，武瘋子恨不能衝過去，為伯母、伯母擋住大敵。

  可要與彼岸對陣。

  准帝、准皇，才剛剛有資格，甚至不能和彼岸大帝級生靈叫板。

  而他們這一大群人中。

  雖然各有自己的緣法，可未來，還能有幾人，能在有限的壽元中，成就為準帝？

  「我剛剛得到，來自卓凡教主的傳訊。」

  「在日後，麒麟子若再上路，他會一同而去，只要大衍紫帝還需要，還能見到這尊大帝，他會供對方餐食自己的長生印。」

  「可若有無法逆轉的大難。」

  「恰逢真靈一脈有機會成為準帝、准皇的修者，以及麒麟子身邊，已在帝途、皇路之上的修者，面臨壽元的問題。」

  「那他也願奉出自己積累的長生印，以一人之身，最大限度換來諸准帝在歲月中並立，聚集在同一個時代！」

  這時，儒雅灰衣的楚搏，捏著一枚天命盟的聖物，這般開口道。

  「什麼？」

  楚無敵愕然，楚南也是大吃一驚。

  卓凡曾舍下過去身，耗盡長生教的珍藏，再塑新體，是為了破而後立。

  踏入宇宙後。

  卓凡在尋找舊我這條路上，狀態很古怪，實力也是飄忽不定，表明破而後立太難了。

  楚南歸來後。

  也詢問過卓凡當前的處境，但武瘋子等人也不清楚。

  因為楚南上路後，這位長生教主就憑空消失了，尋覓不得。

  漫長的兩百萬年，楚南很擔心卓凡，是否已經逝去。

  現在。

  對方竟主動對楚搏傳訊，還說出這麼一番話。

  「楚搏老祖，卓凡掌教在哪？」楚南問道。

  「他回到了真靈大陸，隱居在那裡。」

  楚搏一語，讓楚南錯愕。

  真靈大陸乃是卓凡，和他們結下羈絆之地。

  「卓凡教主還讓我傳達一句話，言稱每一代長生教主，都當遵守那份因果，以體內長生印，供至強者餐食。」

  「大衍紫帝不曾讓他受此因果，其實也是為了麒麟子，為了麒麟子身邊的部眾。」

  楚搏緩緩開口，又提到了楚奇。

  這位長生奇才，並未受無極寒體的定格。

  能熬過兩百萬年，是因為體內結出的長生印，有了一定的水準，而後開啟了長生歷練。

  這是每一代長生教主，都要行之事。

  暫時封印以前的一些記憶，投身紅塵中體會喜怒哀樂，於時光中看盡滄桑，以證長生之道，磨練長生者的心境。

  待得楚奇勢成，也當與卓凡一般。

  「既是開啟長生歷練，說明這位楚奇，快要以長生教主自居了。」

  「一個時代，能出兩尊長生教主，這也是大帝的布局之一嗎？」崔青衣感嘆。

  楚南沉默，心情越發壓抑。

  見到三雄有了皺紋，他是有效仿深淵人皇，奪來一份完整永生物質的心思，可要做到這一步，實在太難了。

  再者說。

  如他。

  要想以天嫉之體，比肩大帝，走到自己的至強境界，究竟要多少年？

  他又該怎麼走上，自己的帝途？

  這些，都需要他花費時間，在紅塵中明悟的。

  「亂古！」

  這時，一陣聲音傳來。

  只見太一，沖入了楚院中。

  他拎著釋迦離開，試圖從對方身上，挖掘出有用信息，此刻神情凝重道，「我對釋迦展現搜魂大法，有了大發現！」

  （今天只能兩更了，欠大家一章，過幾天處理完瑣事，我就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