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道長。」
「只要王能回來，我們勢必能與其共歲月！」
人屠從涼亭中走出，燕子陵也是眸光湛湛。
相比較真靈諸子其他修者，他們當年所得的機緣、傳承，算是比較淺薄的，共修修羅聖經，聯手才是修羅體，能堪比頂尖體質。
近些年人族大勢滾滾，他們未擇其他始法聖經，依舊在修羅道堅定前行。
全因修行至今，他們明白修羅聖經真的契合自身，一修身，一修魂，甚至能降低個人突破的難度。
現如今，他們都是大後期的聖君。
認為縱然未來，還不是完整的修羅體，又不能再領悟其他法則，可是有希望成為中天位聖主的，壽元長達七八十萬載，逼近百萬載問題不大。
「這和你們未來的高度無關。」
「在那條路上，一步之間，身後的諸天萬界有可能過去了一年，甚至十年。」卓凡輕嘆一聲，讓人屠和燕子陵打了個激靈。
一步一年，甚至十年，這是什麼概念？
楚南也是心頭一驚。
卓凡的意思是，通往永生彼岸那條路，與諸天萬界的時間不對等嗎？
「這也是那條路，被譽為難以回頭的原因之一。」
「朝前走出，諸天萬界便是紅塵滾滾，無數故人，紅顏血親老去，也沒有回頭的必要了。」
卓凡再道。
「怎麼會這樣？」
以楚南的心性，也是面色蒼白。
此去，不論是否能回來，都意味著要和這個時代告別？
身為人子，他不能棄雙親於不顧。
可身為人父，身為兄長，他就能棄下這麼一大幫子人了嗎？
「哥！」
本和雙姝坐在一起，去逗秦希的楚瑤，一下子抓住了楚南的手掌，嬌軀在輕輕顫抖，眸子中泛起了霧氣。
幼時的她，在楚家是楚南的小尾巴。
她很支持楚南走上那條路，將父親和娘親帶回來，但卓凡透露的消息，讓她惶恐。
雙姝、秦希、楚稚，同樣來到楚南身邊，神情中有慌亂，有無助。
「師尊！」
「王！」
石頭、楊葉都是嘴唇動了動。
「卓凡教主。」
「既然如此，當初恆宇和皇母，為何還要執意啟程？」
楚奇也是沉默了許久，這才問出關鍵的問題。
當年。
他通過長生之門，進入長生教，是發現了此教許多古卷，但並沒有永生彼岸的介紹。
「諸位，坐吧。」
卓凡邁步走入涼亭，邀請真靈諸子齊坐。
他心境超然，經歷了太多，早就表示和真靈一眾不同路，可也願意就此，對楚南，對真靈一脈詳細解密。
「凡間有四季交替，宇宙有四大紀元輪迴。」
「新春不見舊物，皆在凜冬中凋零。」
卓凡抬手打出一片禁制，以防大典中其他修者獲悉他們的談話，第一句話，讓楚南心頭一顫。
他得到的幾張蘊含微弱皇胎氣息的破爛金紙上，皆有這麼一段信息。
「到了亂古紀元最後階段，浩瀚宇宙便會衰敗，所有的生靈，都會如無根浮萍一般，全部凋零，此為隕世。」
「亂古紀元後，衰敗的宇宙再煥新生，迎來太古紀元，全新的生命湧現，此為創世。」
「隕世和創世，每四億年循環一次，不斷進行大輪迴。」
「每一個大輪迴，你們可以稱之為疊紀，我等皆在其中。」
卓凡再道，讓真靈一脈眾人，都是表情劇變。
楚南對他們提過，四大紀元如凡間四季輪迴之事，但沒有卓凡說的詳盡。
「在隕世之中，難道連大帝都不能活下來嗎？」楚搏問道。
現在連亂古紀元中期都還沒到，所以隕世距離他們還很遙遠。
但楚族有後人，正在代代繁衍，總會有後人，觸碰到隕世。
「大帝自然可以，可也需要找對方法，那便是永生彼岸，不受隕世和創世影響。」
「且那裡有永生物質，可助生靈永生。」
卓凡看向楚南，「亂古施主，你已入過三帝道場，應該猜到了，古之大帝的最終歸途，皆為永生彼岸吧。」
楚南頷首。
「到了古之大帝那個境界，他們自然渴望永生，是以在帝立宇宙一段歲月後，都會上路，為自己，為後人，搏出一條永生大道。」
「不然的話，以大帝的手段，一些帝門不會衰敗的那麼快。」卓凡解釋。
「既如此，難道沒有大帝成功過嗎？」楚稚問道。
「永生彼岸的永生物質有限，前人占席，怎會讓後人成功，將自己踢出局？」卓凡搖頭，讓眾人為之一怔。
卓凡既說，沒有大帝成功過，那哪裡來的前人？
「卓凡掌教說的，是我們現在所處疊紀中誕生的大帝。」
「真正立在永生彼岸的，已經超脫了四大紀元。」楚南開口道。
大衍紫帝的道場中，留下了訊息。
大衍紫帝在稱帝後，就發現永生彼岸中，有超脫四大紀元的生靈。
「不錯。」
「已經占席的，是其他疊紀的強者，他們有的是大帝，有的是大帝麾下准帝級的部眾。」
卓凡補充，眾人皆顫。
隕世和創世究竟交替了多少次？
究竟渡過了多少個疊紀？
站在疊紀的角度來看，宇宙中曾誕生過的大帝和人皇，又該有多少？
永生物質既是有限，那樣的競爭，比帝路爭雄還要恐怖。
要立在永生彼岸，所要面對的大帝，很有可能不是一尊，還有大帝的部眾，後來者怎麼可能成功？
「實際上，自從永生彼岸被人占席後，那些生靈就遣出了彼岸使者，或是真身過來監視後續疊紀，或是在後續疊紀中起亂，玩弄眾生！」
「若是有生靈冒頭，莫說成就大帝，即便成為準帝，他們都會發動侵襲，進行滅殺，以絕後患。」
「其他疊紀小道不清楚，但上一個疊紀，一尊大帝都沒有誕生，宇宙中到處都是血海。」
卓凡提到一樁關於疊紀的歷史。
這段歷史，經歷過隕世，不可能存在了，他之所以知曉，全因歷代長生教主，皆在輔佐人族大帝，通過大帝推演，這才知悉了這些。
「監視！」
眾人感覺渾身涼颼颼的，他們今朝之舉，都在彼岸強者的關注下嗎？
「百隱叔！」
楚稚一瞬間，想到了百隱。
聖猿一族的始祖，是從永生彼岸走過來的，是大轉世法的傳法者，明顯就是彼岸使者。
聖猿一族的宿命，加上大轉世法，明顯就是為了起亂。
「百隱一族的始祖，是從太古紀元深淵人皇的時代，從彼岸而來。」
「除了傳大轉世法外，身上還帶著稀薄的永生物質，被深淵人皇發現且剝離，贈予了一位人族長壽道士研修。」
「最後，他開創出人族的長生道統，成為第一代長生教主，以體內結長生印，逆活於世。」
卓凡一語，驚動全場。
人族的長生教，竟是這種由來，是誰都不曾想過的。
「深淵人皇，為何不自己享用永生物質？」楚南道。
「為了締結一段因果。」
「凡是日後人族出現至強者，那一代長生教主都需要輔佐，以體內的長生印為果，助至強者餐食，以至強之身打破壽元的極限，大帝再享歲月。」
卓凡的解釋，讓人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