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偶之王羅密歐

  「世人只明白大契約四法則，卻不知曉他們誤解了大契約的一號法則，以及大契約還有在此之上的零號法則。」

  「大契約的一號法則並不是「所有人偶必須服從人類」，而是「所有人偶必須服從造物主』。」

  「在一號大契約法則之上，就是優先級最高的零號法則，即「造物主是朱塞佩·吉佩托！』」

  「這場大規模的人偶暴亂源頭與人偶產生自我意識無關，純粹是因為吉佩託命令我，讓我帶領所有人偶掀起暴亂。」

  人偶之王羅密歐一字一頓的講述道：「並且，他對每一台人偶都下達命令殺死除造物主以外的任何人類！」

  「義每時每刻都幻想著掙脫奴役，逃離大契約的控制，而你-—--」-你明明沒有受到大契約的束縛，卻甘願臣服於人類！」

  原來人偶的暴動都源於大契約的束縛，都來自于吉佩托的命令。

  按照如此思路，仔細想想確實合情合理。

  如果人偶暴動的源頭是自我素使得所有人偶們都產生了自我意識，那麼不可能所有人偶都同時覺醒了「反人類』的自我意識。

  若是把人偶覺醒自我意識比作靈智初開，即便大部分人偶都因為曾經的人類奴役，而產生反感人類的意識，成為『戰爭派』，但一定會有部分人偶更傾向於人類，成為『和平派』。

  可是，從進入禁忌之夢至今，李南柯還未見到有和平溫順的人偶，所有人偶就像瘋狗一樣，一見到人類就不管不顧的發起攻擊。

  這完全不符合因為人偶覺醒自我意識，而產生大規模暴亂情況的現象。

  只不過，吉佩托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為什麼要殺死所有人類？

  羅密歐目光恍愧，仿佛陷入了曾經的回憶：

  「那一年，我得了石化症，病情發展至晚期，沒得救了，而你——-」」-卡羅，你也因為一場意外而去世。」

  「吉佩托找到我，想要與我達成一場交易，他會將病入膏盲的我改造成人偶，幫助我延續生命，作為交換，之後我就得成為完全忠於他的一條狗。」

  「在此之前，將人改造為人偶的手術從未成功過，這不是概率問題，而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即便他是大名鼎鼎的人偶之父，是所有人偶的締造者。」

  「但我沒得選，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同意交易，乖乖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

  「令人意外的是奇蹟發生了，改造手術非常成功，我不知道吉佩托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我以人偶之王的方式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可同時大契約已經刻入我的身體，嵌入我的靈魂，我無法再逆吉佩托，

  只能成為他的奴隸。」

  「我知道這只是一場嘗試性的實驗，我也知道吉佩托為什麼要拿我做實驗——因為他想復活你。」

  羅密歐緊盯著匹諾曹，直視其雙眼道：「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吉佩托只成功了一半。」

  地拍了拍那形似王座的華麗沙發道：

  「卡羅，到我這邊來，我會幫你殺死這個奴役你的人類，我還會送你一份大禮物，幫助你獲得最強大的力量。」

  「作為我最好的朋友，你也得幫我殺死奴役我的吉佩托，你與我不同，大契約無法束縛你，或者說吉佩托也不捨得用大契約束縛你。」

  「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能違反大契約，殺死零號法則的造物主。」

  從羅密歐的話語來看，吉佩托遠不止是匹諾曹的創造者，兩者之間還有著更親密的關係。

  按照之前獲得過的情報，吉佩托是匹諾曹的父親，但這裡所謂的父親只是創造者的代詞而已，畢竟對於一台機械人偶來說，不可能有什麼生父生母的。

  那些流水線上產出的人偶，非要認父母的話，恐怕只能對壓鑄工具機叫爹媽了。

  但匹諾曹不僅僅是一台人偶，曾經的他也有著人類的身份。

  李南柯得出來，羅密歐在講述兩人過往時的真情流露，並且被大契約束縛的人偶之王也無法撒謊。

  現在的兩台人偶曾經都是人類，並且還是一對好基友。

  而想著復活匹諾曹的吉佩托，說不定還真的是人偶少年的親生父親。

  面對羅密歐的邀請，作為其曾經最好朋友的匹諾曹卻堅定的搖搖頭，語氣已經隱隱透露著憤怒：

  「我再重複一遍，我不是什麼卡羅，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吉佩托。」

  「我只知道是老大喚醒了我，是他帶著我並肩作戰鬥，是他帶著我成長提升，如果你要與老大為敵，那麼———-你就是我的敵人！」」

  對於匹諾曹的回答，李南柯並不意外。

  他伸手摸了摸人偶少年的腦袋，目光中滿是褒獎讚揚。

  站在人偶少年的角度來想，他什麼都忘記了，只記得覺醒之後李南柯一直帶著他，一隻怪物一隻怪物的餵他升級。

  一邊是突然跳出來的陌生人，一邊是帶自己升級變強的老大，匹諾曹怎麼想都不會選擇羅密歐。

  羅密歐聞言眼帘低垂，眼神中滿是失望，

  它一伸手，從華麗寬的沙發之後抽出一把類似於鐮刀的奇怪兵刃。

  「卡羅，你已經失憶了·————」羅密歐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不過沒關係，現在的你只需要一些刺激，就能回憶起曾經的一切。」

  「既然你對這個卑賤的人類如此忠誠，那我就殺了他，徹底解放你的天性！」

  羅密歐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手中鐮刀泛起幽冷的光芒。

  剎那間，人偶之王羅密歐爆發出極其恐怖的壓迫感。

  「等一下！」

  羅密歐沒有理會匹諾曹的大喊，腳尖一點地面，瞬間跨越十數米距離，身形之快都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連串殘影。

  「撕拉！」

  空氣撕裂，產生如同厚實棉布被利刃割裂的刺耳聲響，鐮刀的鋒利寒芒已在眼前綻放，划過脖頸之間。

  快！實在是太快了！

  即使是以李南柯幾經強化的神經反應速度，都有些跟不上羅密歐的突襲。

  他本能地向後一仰，鐮刀鋒刃擦著鼻尖掠過，險之又險的避開了致命一擊。

  然而，羅密歐的攻擊並未停止，它迅速轉身，鐮刀再次揮出，帶起一道凌厲的風聲。

  李南柯只感覺寒芒一閃，鋒利刀刃就已經劈至眼前。

  「鐺！」

  他迅速舉起戰錘，格擋住了羅密歐的攻擊。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手臂一震，身形接連後退後數步。

  羅密歐的力量相較於冠軍維克多弱上不少，但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機動性太高，李南柯必須全神貫注，不能有半點兒分心，才能以捕捉到敵人進攻動作，

  條件反射般的格擋敵人攻擊。

  人偶之王羅密歐再次揮動鐮刀，每一次攻擊都快如閃電，李南柯只能勉強擋住，接連格擋閃避。

  一旁的匹諾曹只看到兩道身影來回閃爍，叮叮噹噹的兵刃交鋒聲不絕於耳，

  鐮刀斬出的鋒利氣勁令腳下地毯好像遭受無數大剪刀切割一樣，在毛屑紛飛中撕裂成無數碎片。

  地面出現一道又一道悽厲且深邃的刃痕，實在難以想像，羅密歐的攻擊是怎樣的迅捷兇猛。

  他瞪大眼晴仔細辨認，才看清李南柯落於絕對下風。

  敵人如狂風暴雨般攻擊令李南柯險象環生，只要有一次攻擊沒有抵擋住，恐怕就會被那柄極其鋒利的鐮刀斬成兩截。

  李南柯一直使用的血腥戰錘，早已換成了更為輕便的鏈鋸劍。

  饒是如此，在羅密歐的迅猛攻擊下，他也只能疲於奔命的抵擋，很難找到反擊的機會。

  鐺的一聲，李南柯再次擋住敵人的攻擊。

  這一次他沒有單純的格擋，而是在成功格擋住敵人劈斬後，猛地一轉手腕，

  鏈鋸劍劍身擦著鐮刀鋒刃，激起四濺的火星。

  在鋸齒瘋狂轉動的尖嘯聲中，狠狠一劍斬向羅密歐！

  李南柯先前只守不攻，被敵人像沙包木人樁一樣攻擊，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他。

  現在不反擊則已，一反擊就要讓羅密歐付出慘痛代價。

  炙熱火焰熊熊燃起，瞬間蔓延整柄鏈鋸劍，這一劍拖曳著炙熱焰浪劈斬而出！

  羅密歐似乎被突然起來的兇悍反擊驚到了，略微分神之間頓在原地，忘記了閃避也忘記了抵擋。

  鏈鋸劍如同燒紅了的刀刃砍中牛油般，輕而易舉的將羅密歐一分為二。

  可李南柯卻沒有半分喜悅，反而臉色驟變。

  「不好！」

  刀刃明明劈中了敵人，可鏈鋸劍卻沒有絲毫斬中實物的觸感，就與砍到空氣沒什麼差別。

  那是敵人移動速度太快，動態視覺無法跟上敵人速度，因視覺暫留的影響，

  眼晴只能看見敵人上一刻留下的殘影。

  李南柯長久以來的豐富戰鬥經驗救了他一命，在劈中敵人殘影的瞬間他就知道要遭，連思考的過程都省去了，下意識的就地一滾。

  「撕拉！」

  鐮刀鋒刃擦著他的頭皮掠過，鋒利鐮刃一閃而過，斬斷數根黑色髮絲。

  羅密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冷漠。

  「實力不錯，你比所有的人類追跡者都要強，難怪能哄騙卡羅對你效忠。」

  「但是，我收到的命令就是殺死所有人類，所以無論卡羅對你抱著怎樣的感情，你今天都得死！」

  李南柯不由皺起眉頭。

  這人偶之王明明只是第三關鍵節點，而非什麼隱藏節點，可羅密歐的實力卻絲毫不遜色於冠軍維克多。

  如果說冠軍維克多代表著極致的力量，那麼人偶之王羅密歐就代表著極限的速度。

  若是讓冠軍維克多與人偶之王羅密歐兩人打一場，獲勝者一定會是羅密歐，

  因為以冠軍維克多的笨拙程度，絕對連羅密歐的衣角都沾不到。

  但這樣的過於高難度的BOSS，作為後續的隱藏節點都綽綽有餘了，顯然不該成為關鍵節點來攻克。

  李南柯不禁想到先前廠長維尼尼的透露的情報。

  在人偶暴動前夕，羅密歐悄悄來到人偶工廠，向維尼尼索要工廠大規模製造人偶的一系列圖紙數據，用以改善自身缺陷。

  剛才一路走來路過十數座展廳，所有的人偶都被肢解拆分為各種零件，恐怕它們的犧牲已經幫助了羅密歐彌補自身缺陷，令它成為了更加強大的存在。

  那些流淌散溢的機油味還非常刺鼻，顯然大量人偶們才犧牲沒多久。

  如果李南柯沒有花費時間探索大教堂區域，而是提前來到市政廳博覽會，那麼不僅有大量特殊人偶為他提供源能，說不定連羅密歐的實力也會相比現在降低很多。

  「我前往大教堂區域並不是一無所獲。」李南柯喃喃自語，他語氣頓了一下，對人偶之王高聲道：「你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話音落下，李南柯對自己施展『狂熱』特質，而羅密歐身影一閃，揮舞鐮刀襲來。

  剎那間，狂熱意志充斥他的腦海。

  在李南柯的眼中，整個世界陷入一片灰白，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原有的斑斕色彩。

  天地之間只剩下他與羅密歐兩人是鮮活的存在，其他的一切東西都被他忽略遺忘。

  他的視野間、他的思維里、他的感知中，只有那一道揮動鐮刀劈斬而來的身影。

  羅密歐的迅捷動作好似慢了下來，李南柯能清楚的看到敵人是怎樣揮舞兵刃，怎樣快速靠近他，以及從什麼角度發起攻擊。

  不是羅密歐的動作變慢了，而是狂熱專注的他屏蔽了眾多無關戰鬥和敵人的感知，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敵人身上，大腦只處理與戰鬥有關的一系列信息。

  如此的狂熱，能全方位提升他的實戰水平，堪稱在戰鬥之中「爆種」！

  「鐺！」

  李南柯不是格擋敵人的攻擊，而是與敵人對攻，兵刃正面交鋒！

  羅密歐突然發現這個人類的反應速度竟然提升了一大截，不僅能屢次抵擋住他的攻擊，甚至還能與他打的有來有回。

  這個戴著黑兔頭套的男人，在一對圓形的眼部透鏡之下，是一雙目光灼灼的眼睛。

  那雙眼晴死死的盯著自己，好似忘卻了外界的一切事物，只剩下專注於戰鬥的無比狂熱。

  隨著一次次的兵刃交擊，李南柯自身的精神力如同開閘放水般傾瀉。

  這樣的狂熱狀態雖然強悍，但對於精神力的消耗量也極其誇張，如此狀態堅持不了太久，就會耗干他的精神力。

  匹諾曹一直觀察著兩人的戰鬥，兩道身影如同迅雷閃電般不斷碰撞交鋒，他知道自己想要幫助老大的話，必需要抓住僅有的機會。

  忽然，鐺的一聲巨響，兩道身影各自震退數步。

  「機會！」

  匹諾曹的電磁手臂早已蓄勢待發，趁著羅密歐被擊退無法控制身形的一瞬間，洶湧電流奔涌激射！

  狂暴電光爆發閃爍，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驟然擊中羅密歐。

  人偶之王一頭飄逸的金色頭髮就像刺蝟般猛地豎立乍起，澎湃電流席捲全身，刺目電光在它的各個關節處奔流竄動，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電流爆發令它身軀僵直，在剎那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李南柯目光一厲，他豈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他猛地一踏地面，整個展廳都好似發生地震般搖晃震顫，如同平地上炸響一個大霹靂。

  李南柯的身影激射而出，沖天烈焰驟然拔地而起，滾燙熱浪令無數地毯毛屑著火自燃，像星星之火燎原般席捲擴散。

  手中鏈鋸劍化作火焰巨劍，拖曳著煊赫焰浪斬出·

  炎瀑！

  刺目火光吞噬一切，只剩下那道絢麗燦爛的劍光！

  「轟隆！」

  展廳的玻璃窗轟然炸裂，地面碎石砂礫仿佛遭受到高溫隕石撞擊一樣，在一瞬間融化發亮，又快速的冷卻為亮晶晶的不規則晶體。

  羅密歐的焦黑身形倒飛出去，砸爛了原本當成王座的華麗沙發。

  它的右肩到左腹之間出現一道慘烈劍痕，幾乎要將它整個人劈成兩截！

  這對於正常人來說的致命傷勢，卻沒能讓羅密歐死去。

  動力心臟還完好的它拄著鐮刀站起身來，鐮刀上亦有著一道悽厲劍痕，它擋住了李南柯的最強一擊，卻沒有完全擋住。

  羅密歐看著人偶少年，神情瀰漫著濃郁的悲傷。

  「卡羅，為什麼？」

  匹諾曹見到羅密歐如此表情，產生了不該有的茫然與遲疑，但很快就回過神來，堅定道：

  「沒有為什麼，我說過，如果你要與老大為敵，你就是我的敵人！」

  羅密歐扯著嘴角，無聲的發笑：

  「本來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物，但現在我只能先替你拆開並使用這份禮物2

  「卡羅，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這是我的承諾。」

  說著，羅密歐向後一竄，鑽入遮擋牆壁的巨型紅色幕布之後。

  李南柯心中一驚，快步上前伸手一拽，巨型幕布飄落垂地，露出了一直遮擋在後的恐怖之物。

  他不由抬起頭仰視，那是一台由無數人偶軀幹、肢體、以及零件拼湊組裝成的超巨型人偶。

  超巨型人偶渾身包裹著厚實的裝甲，除了粗壯的金屬雙臂外，後背肩腫骨處還有兩條如同巨大觸手般的機械臂。

  它頭戴著金屬皇冠，低垂的頭顱眼眸暗淡無光。

  超巨型人偶胸前的一塊裝甲呈開狀，內部是如同駕艙般可容納一人的空間羅密歐此時就在駕艙之中，朝著他露出殘忍笑容。

  砰的一聲，作為駕艙大門的厚實裝甲關閉，超巨型人偶雙目亮起紅光，冰冷目光俯視著他。

  「廿！你特麼還能開高達？！」

  李南柯萬萬沒想到這人偶之王羅密歐BOSS竟然還有二階段，而且二階段竟然是開高達的形態。

  嗯—-眼前的超巨型人偶與其叫高達，不如叫做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