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找老身的?」老太太慢悠悠開口,聲音有些干啞。
她坐在那裡,卻毫無生氣,仿佛一個驅殼,所有的情感都隨著宋家小姐逝去了,現在只是行屍走肉。
青川就站在門口位置,一隻手還扶在門上,臉上還是溫溫和和的笑,像個無害的小姑娘。
「老太太,你也剪紙,我也剪紙,可是我剪的紙再美,不能動。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把你的紙剪活的。」
「哈……」
老太太輕笑了一聲,像是秋日一張落葉剪開水面,說不出的淒冷,「我兒死後,日日夜夜,一根一根冰針扎進我心窩裡。他們不許我怨,不許我恨,只許我如木雕人偶,安靜無聲……怨憎苦恨如火在腹中燒,老身這一刀一刀,刀刀是憎!刀刀是恨!」
她一下站起來,「你把自己剪碎了,碎得都撿不起來,什麼活物剪不出呢?」
青川看到,她的指尖,黑色的氣凝聚。
那是死亡的氣息,帶著腐朽味道。
黑色絲線如霧如雨,在她的手和紙之間纏繞,它們翻騰歡笑、低沉哀戚,在指尖變幻出黑蝶和燕雀,又在一瞬間炸裂開,化作點點黑雨。
黑雨往下游去,如一群細魚,相互追逐吞噬成大魚,一頭扎進了白紙里。
青川『看』到白紙微微透出墨痕,墨痕隱現,中間仿佛露出一雙血紅的眼,像是女子哀嚎泣血。
它有了生命。
因怨恨而生。
青川抬眼去看老太太,卻見老人笑得詭異,眼睛裡已經是一片烏黑,沒有瞳孔也沒有眼白,像是無盡的深淵。
她已入魔,陷於其中無法自拔。
「我是無兒的母親,她是無母的孩兒,在這個小院子裡,我們便是母女。她打小就喜歡賴在我身邊,我給她看天上的牛郎織女星。我兒喜歡聽外頭的故事,我便每日去打聽外頭的故事。我兒想要學字,我在太太門口把頭磕破了,求來一個女先生。」
「她聰慧,學什麼都快,若是個男孩,或許能考個狀元呢。」
她臉頰抖動了一下,回憶美好讓她的笑容變得溫暖。但是眼睛依舊是一團墨,烏黑,沒有生氣。
「我兒仁孝,她說以後接我出去,給我養老。我日夜盼著,我兒嫁個好人家,我以後給她養孩子也好。我那剪刀,本該剪個紅雙喜,他們不給我機會。宋家容不下我們,我便給他們剪出一個個『祭』字,送他們上路!」
伴隨著最後一聲切齒的恨,她伸手一揚手中紙簍,黑蝶翩飛,帶著紙片向四處散去。
它們如利劍飛速離開,又像是高處一團墨汁墜落到地上炸裂飛濺。
她已不只是要一人性命,她要這宋府陪葬。
人若是絕望到了極致,就顧不得道義和情理了。宋府肯定不全是有罪過的,但她已入魔,她的眼睛裡只看得到惡,看不到善。
其中幾個飛到青川跟前,化作一個個青面圓臉的『人』,一張嘴裂開笑,嘴角一路扯到耳朵邊,裡面沒有舌頭,只有一片血紅。
這些青面人速度極快,在他面前繞成一道道虛影。
青川再無遲疑,手心已然凝結出一條短鞭。
短鞭末梢一絲火線一剎那從尾巴燒到把手,青川如握火龍。伸手一甩,鞭子在一個紙人身上留下一道濃重焦痕,傷口附近火星閃爍,如碰了石油一下燃燒起來。
幾個紙人再快,於青川也就是幾秒功夫。
但已經晚了。
再無挽回機會。
老太太本就不想殺他,只是要阻他。
就是這幾秒,紙簍里空無一物,所有紙人都走了,它們帶著主人留下的最後命令,去找尋獵物了。
老人坐在椅子上,雙手下垂,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烏黑的眼睛圓睜,已經沒有了氣息。
她死了。
說不清為什麼死的。
青川聽到不遠處開始出現尖叫聲,但很快尖叫聲就消停了,如今安靜得很可怕。遠處的天空飄起橙色的光,那是火焰帶出的光。是著火了嗎?
他捶了一下桌子,那些紙人速度極快,如今大半都得手,他去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說不出的哀傷籠罩了這一片大地。
他不是因為遊戲失敗,也不是因為死了許多人。就是很突然的,感受到了人世間的不得已和遺憾。
他再次回想起幼年時候滿目血腥,青川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這種無能為力。
很多事很難用對錯去描述,非黑即白是孩子的視角,他們一直站在灰色地帶。
任何事,在別人身上和在自己身上,是不一樣的感受。
老太太的手裡,還有一張沒有剪完的紙人,青川把它拿過來,才發現為什麼沒有剪完。
這是一個女子剪影,好像投射在牆上的一個影子,沒有具體的五官姿容,但是你會覺得這是一個很美好的女孩子。
帶著溫暖的氣息,仿佛還能聽到紙上傳來銀鈴一般的歡笑聲。
這是,宋小姐吧?
或許她是想要剪出自己死去的孩子,只是不捨得讓她以魔物的形象出現。那個老太太若是狠下心,凝聚了她這樣龐大的情感能量,這該是她最強大的一個紙人。
可是捨不得,最後一刀,無論如何都下不得手。
作為母親的情感拉扯著她最後的溫暖。
青川仿佛從那個戛然而止的斷口上看出了徘徊和猶豫,掙扎和痛苦。
他伸出手,慢慢將最後連接的一點殘餘,用指甲點點撕掉。
這個紙人被他放在老太太的手裡。
他看到紙人身上發出白色螢光,一個白色虛影出現在那裡,那是青川的力量。
他的憐憫,他的同情,還有他的祝福,都在那上面。
因他人而生的『情』。
半透明的女人慢慢轉為實體,她對青川點點頭,伸手撫平老太太眉心的皺紋。
他看到那烏黑的眼睛裡的墨色快速退卻,眼睛慢慢合上。半透明的虛影從蒼老的身體裡掙脫出來。
『母親,我們走吧。』
女人拉住老太太的手,那一聲母親,讓那個怨鬼一樣的老人也變得和藹可親起來。她的笑容變得真切幾分,臉上再沒有怨恨,只有失而復得的珍惜。
她們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半空中的小紙人不甘寂寞地飄蕩了一會兒,落到地面上。
「宿主,你技能升級了。」系統小心翼翼鑽出來。
「哦。」
清理完宋府的紙人,再幫著滅了火,已經是五更天。
除了他們這些玩家,這個大宅子裡已經沒有了活人,紙人們出手乾脆利落,不留一絲生機。
或許裡面有不無辜的,但大部分都罪不至死。只是來不及,他們快,紙人更快,像是一道風,輕輕吹過就要了人命。
誰能防備一道風呢?
無一倖存。
他們回到客棧,另外一群人也到了,唉聲嘆氣,看來沒有阻止張三的死亡。
「支線劇情沒有完成,但是找出了幕後黑手,遊戲算是成功?」
「算吧。這個世界沒有失敗的懲罰,因為失敗就代表死亡。我們把那些紙人都解決了,幕後黑手也死亡了,就算是成功。不過我現在一想到宋家的情況就……」捲髮青年抹了一把臉,說不下去。
和平年代出生長大的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滅門慘事?
「哦哦哦——」不知道哪裡的公雞在打鳴,一道光從窗外投射進來,原來天亮了。
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大家疲乏至極,恨不得閉上眼睛就睡。
一些包裹從天而降,青川第一次拿到一個紅色包裹,裡面有一把剪刀,看起來很普通的剪刀,把手地方刻著一行字:玉娘贈。
紅色包裹皮不死心抖了一下,變成一張紙。
上面寫著:裡面本來是一件瞬間治癒道具,但是硬生生被換成了剪刀,差評記得找對對象,此鍋本包裹皮不背。
以及,這是一把很普通的剪刀,除了剪紙很快很穩,沒有任何好處。羅玉娘有句話贈你,剪刀送你,下次別用指甲了,坑坑窪窪一點都不平整,糟蹋了她的紙。
青川笑了一會兒,把這把普通剪刀收起來。
遊戲結束,排隊站好分果果。
他給每個人都贈送了一次性的替身道具,邀請他們以後出了這個世界去華夏找他玩,然後便第一個離開這裡。
逗留毫無意義,他已經休息足夠了。出發去下一站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衛戈了。
或許是生命太過無常,能力又有限。
他想要確認一下,對方的存在。
「宿主,這是新的技能說明:
次元剪裁者(變異)。
平面為體,剪裁世間萬物,剪刀為筆,描繪變幻無窮。紅塵男女,人世多艱,何不在我的世界大夢一場?
利用平面剪紙創造三次元世界,兼具傀儡術、幻術的優勢,是很不錯的一種變異。」
青川已經有心理準備,他那時動手就有些模糊感覺。
也就是說,他能以平面物為載體製作出半虛半實的傀儡,這個傀儡的形態、能力全部可以自己創造設定。聽起來這是一個偏輔助的戰鬥職業,如果和收容所的妖魔們一起行動,可能有驚喜。
「另外還有一個消息。衛戈已經幹掉他的上級,正對上上級發動攻擊。如果他成功,會嘗試將你拉入有最終boss,也就是主導這個整個恐怖遊戲世界的魔物的遊戲場所,一起推boss要不要考慮一下?」
「衛戈成為最終boss我去推他更有趣。」他以指為梳將頭髮抓成大背頭,綁好蝴蝶結,「他在那邊這麼努力,我也不能懈怠了。告訴衛戈,我就在來的路上,隨時可以。」
「是。」
「我的勇士們,你們的任務,就是從邪惡的巨龍手裡救出公主。只要救出公主,帶回到這裡。你們想要的任何東西,財富、地位、美人,全都唾手可得。」
一跨越傳送門,抬頭就看到一個抬著下巴的老頭,在前面不遠處的高台上唾沫橫飛地演講。
老實說,實在看不出什麼擔心之類的。
倒是他的身後有一對哀傷的夫婦,看穿著像是國王皇后,穿著華麗,頭戴金冠。國王在安慰他的妻子,一直說著:「會沒事的,只要打敗魔龍。」
青川環顧四周,十八個玩家,多人種混雜,還有個穿沙麗的印度姑娘。
毫無疑問高端局,沒有驚喜。
高端局還有個引路npc,所以這到底是什麼類型的遊戲,執念消除?不像。逃生,也不像。也就剩下解密了。
所以謎題在哪裡?是找出公主?
台上的老頭已經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他用手杖指向東邊的森林,樹蔭遮蔽下隱約可以看見一條小路,「去吧勇士們,這就是通向惡龍城堡的路。」
十八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勇士沉默走向東邊的森林。
「我似乎聽說過這個遊戲,是一個暗黑/童話風格的解謎遊戲。」一個粉紅色頭髮洛麗塔裝束的女孩說道,「我一直就想來看看了。不過我朋友說他們玩的是拯救白雪公主的遊戲,現在換成拯救惡龍公主了麼?」
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還躍躍欲試。
「拯救白雪公主遊戲是怎麼樣的?」一個中年男子問。
「這個嘛……道具,或者別的信息,可以交換。」粉頭髮少女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哦。我可以保證,這個消息絕對物有所值。」
「怎麼樣?只需要一點點代價。」
有幾個人表現出交換的意願。
「啊對了。」一個嚼著口香糖,混血感甚強的少年忽然發言,他並不急著說,吹了一個泡泡,等所有視線集中在他身上,才慢悠悠道:
「我剛從休息站過來,有個很有趣的消息。最近好像出現了一個可以摁著boss揍的大佬。原來在現實世界就有人擁有那種神秘力量,無償帶躺贏,而且為人慷慨,十分慷慨,隨手送珍稀道具。想知道那個人的信息嗎?也許會遇上哦。」
「要不要交換信息?」
青川:……
他呼叫系統,「我覺得他說的是我。」
「是你。你又熱情體貼又慷慨。」
宿主吹的系統毫不遲疑地回答,它十分真誠,簡直不像是假話。
得到滿意答案的青川把系統請回去,一臉平靜看著混血少年販賣他的信息。
有交換信息和道具意願的玩家在要求得到滿足之後再一次出發,路上很平靜。除了森林裡有點黑有點濕冷,還有些野獸出沒,一切都很美好。
大家都是高端局玩家,這種開局對他們來說算是非常友善。
『篤篤篤,篤篤篤』馬蹄聲由遠至近,聽聲音不像是軍隊,也沒有那種很大的動靜。
一會兒視線盡頭的小路就竄出來一匹紅鬃馬,一個人趴在馬背上。一人一馬飛快跑到玩家們面前不遠的位置,馬背上的人摔了下來,是一個穿著皮甲,但胸口被撕裂一直在流血的士兵。
「勇士們,殺了惡龍,救、救救公主,她……」
像是所有電視劇的狗血情節,士兵說完了這個開頭就死了。就這樣一句話,什麼提示都沒有,所以這個士兵出現的意義在哪裡?
「為了提醒我們現在惡龍是狂暴狀態?」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出現的士兵屍首越來越多,一堆一堆,血流遍地,場面十分慘烈。他們手裡握著寶劍,不過看起來沒有出手的機會。
一個玩家仔細檢查了那些士兵的傷口,攤攤手,「和之前一樣,是爪子撕裂傷。只有物理傷,沒有中毒跡象,這算是好消息,巨龍的爪子不帶毒。」
「我記得原始童話里巨龍應該有噴火這個屬性,所以,為什麼是抓痕?」混血少年皺著眉。
「我不明白那些兇惡巨龍抓柔弱公主的童話邏輯。惡龍為什麼要抓一個公主,他們物種根本不一樣,這感覺就像是我們去抓了一個毛毛蟲。公主美麗不美麗,就像是毛毛蟲的花色亮不亮一樣,沒什麼意義。所以為什麼要抓公主?」
這是個好問題,所有人都想知道。
一個有財寶有地盤還強大的龐然大物,沒事兒去柔弱人類國家抓一個只會尖叫的公主幹什麼?又不能繁衍後代又不能改善生活,抓了也不吃,它圖什麼?
「這是個暗黑/童話,我覺得可以往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向想。」
「比如上了?」
「你們認真的嗎?這種體型差距,是會貫穿的吧?」
「所以才是暗黑/童話呀。」
「或許是因為公主細皮嫩肉更好吃?惡龍是個挑剔的食客?」
青川覺得他們的腦洞都很新奇。
士兵的屍首堆積得最多的方向,就是惡龍看守的城堡,在森林包圍圈裡,並不大,只有二十幾米高,也就是七層樓的高度,在他們這些現代人看來簡直迷你。
這個迷你城堡的外面,守著一隻十多米長的黑皮龍,正暴躁得不斷朝著四面噴火——這竟真是個噴火龍。
「我就更不明白了,這巨龍這麼大,為什麼它沒事要造這麼個迷你小城堡?就為了把公主俘虜過來放進去,還得照顧她吃喝拉撒,它吃飽了撐的還是娃娃控?」
「而且它是怎麼把這城堡建造出來的?是魔法?還是威脅人類?」
「你為什麼非得在童話裡面找邏輯?」
「因為這不是普通童話世界,這是一個解謎遊戲的童話世界,邏輯,就是我們破解謎底的關鍵。」
幾個人就童話世界應不應該有邏輯這個問題爭論不休。幾個吃瓜群眾發現了城堡最上面探頭探腦的一個影子。
「是公主嗎?」
「如果是金頭髮,那應該是吧。」
「最近連迪士尼都不演金髮公主了」
「但是在以前,金髮可是公主的標配。後來因為『政治正確』的原因,也出現了很多少數裔的公主,金髮公主就慢慢退出了舞台。然而說到最標準的童話公主,當然是金髮碧眼。」
「算了吧,紅髮才是血統的象徵。」
這兩個人差點吵起來。
「說到設定,我想到一個童話世界經常有的設定。一個魔法森林,一個魔法森林的主人,這個主人控制著魔法森林,他可以了解到這個森林裡所有正在發生的事,所有一切。」粉色頭髮的少女笑得意味深長。
青川看過去,和少女交換了一個眼神。
提示已經給出,大家心照不宣。
那幾個人也悄無聲息的把視線轉回去,繼續那沒有營養的吵架。
解謎遊戲的危險度比較低,大家相對會放鬆一點。三種遊戲類別很有趣,逃生遊戲更考驗戰鬥力,解謎遊戲更考驗智力,執念消除遊戲則考驗一個人的情商。
某種程度上說,能一路走到高端局沒有被淘汰的,這幾方面都不弱,在現實中大概率是各自領域的成功者。
有句話是『打鐵還需自身硬』,反過來,自身夠硬了,也就沒有那麼畏懼了,所以大家的心態都很不錯,對自己能不能生存下去還是很有信心。
「夥計們,咱們該幹活了。」
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想,我們可以每個人提供一個自己發現的線索或者疑點,匯合總結一下。一人一條,儘量不要和前人重複。可能對後面的人有一點不公平,所以早一點發言更好。」
有個白鬍子的老人提出這個建議,大家聽了覺得可以。
「我先來。」粉頭髮洛麗塔少女先開口,「關於士兵的傷口,我有些疑問。因為巨龍明顯是魔法生物,至少它會噴火是可以肯定的,那麼為什麼士兵們全部都是抓傷?僅僅是惡趣味嗎?還是為了隱藏什麼?」
然後是一個褐色皮膚充滿了航海風味的男人,「我也有個發現,腳印。地上有凌亂的人類的腳印,但是很遺憾,我卻沒有發現巨龍的腳印。一開始我以為它是飛翔著攻擊人類,但是士兵倒下的地方有一片是樹林,根本容不下一隻飛翔的巨龍。所以,它的腳印去哪裡了?」
「同樣是抓痕問題。」之前給士兵檢查傷口的那位發言,「按照正確的邏輯,就算是巨龍也應該有順手逆手的分別,但是很奇怪的是,士兵們身上的抓痕,有些是來自左邊爪子,有些來自右邊爪子。——順帶提一句,我在現實世界是法醫專業的大三學生。」
「所以,第一個問題總結:我們要找的巨龍,和傷害士兵的巨龍,是同一隻麼?」
粉發少女笑得格外意味深長。
「轟——」忽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就看到巨龍原地振翅,衝著這邊吐出長長火焰。
「我的天,幕後者急了!」
大家沒想到這攻擊說來就來,剛準備避開,人群中一個人一揚手,一個淡金色的光罩把他們全部包裹起來。
外面的火焰在光罩上四散,幾乎要把他們全部吞沒,裡面卻什麼事都沒有,甚至溫度都沒有變化。
「繼續。」開啟防護罩的青川說。
他們以為青川用掉了一個防護類的道具,倒也沒想多,就是暗自嘀咕了兩聲這人肯定很多道具,燒起來不心疼。
「我來第二個總結。」混血少年抬頭看向遠處城堡,「一開始,除了那個逃出來的士兵,其他應該已經死了,都是抓傷。那麼噴火的設定豈不是很奇怪?大家可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惡龍『應該』有噴火屬性。這像是一個不成功的補丁。它一直在竊聽我們的對話。」
「殺死那些士兵、控制巨龍、竊聽我們的對話,森林真正的主人,真正的惡龍,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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