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

  一個雙層古式小民居,房間裡一切齊全,像是還住著人,牆上窗戶上還貼著紅色的雙喜。主人房裡沒什麼特別的東西,桌子上有半本撕壞的詩集,地上有一個銅火盆,裡面一沓香灰和幾粒紅豆。

  青川驚疑不定,如在夢中。

  他身邊有其他人,有些人和他一樣驚奇恐懼,也有人一臉冷漠。

  「看起來這一局像是消除執念的,是我最不喜歡的類型。」

  一個身材高挑的冷艷女郎說,她和在場的另外六個人打了一聲招呼,「大家好,有沒有老玩家?我不耐煩講解。」

  這時候,人群里一個相當不起眼,長相普通,聲音普通,氣質也很普通的男青年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我之前玩過三次。」

  「這裡呢,是恐怖遊戲世界,通關才可以繼續存活下去。通關可以獲得獎勵,據說最高分通過可以得到直接返回現實的通行票。其餘分數通關有一定概率得到一個禮包,這裡有道具,也有線索。」

  「總之,類似『你能活到第幾關』之類的小遊戲。但是死了就消失了。或許能回到現實,更大可能是直接死亡。」

  「一般來講,遊戲有幾種類型,逃生類、解密類、執念消除類。其中對新手玩家最友好的是執念消除類,因為通常沒有變態殺人狂也沒有靈異生物。」

  「三者很好認,逃生類一般都有個一看就很恐怖的現場,解密類會有引路npc,執念消除類比較日常化。像現在這個場景,沒有npc,也沒有什麼詭異痕跡,大程度是執念消除類。」

  「按照我上一次通關的經驗,一開始會有一段場景回放。然後是正式開始,解謎的所有線索都在場景回放里。和我們概念中的恐怖遊戲不太一樣,這裡沒有恐怖兇殺案,只有一段過往回憶,代表著主人公一件執念。」

  「正式遊戲開始之後,我們便變身主人公,各自任務。之所以說是恐怖遊戲,因為被發現的話,會死,擅自做出不符合人設的事,會死……既要保持人設,也要完成任務,也就是消除主人公的執念。」

  「那麼,怎麼知道誰是執念對象?有提示嗎?」一個哥特風格裝束的少女問。

  五個新人的素質都很好,沒有大呼小叫的,第一時間都保持了冷靜,這點令兩個老玩家稍微態度好了一些。

  「不,沒有提示。這個執念對象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只是一閃而過的人。難度就在於此,我們不知道這個執念對象是誰,更不會知道主人公的執念是什麼。不過有一點,一個前輩告訴我,所有執念,都是愛別離、怨相聚、求不得、得復失、難兩全……開場回放也會有所提示,所有一切,都是主人公的執念演化,執念對象便是故事的另一個中心。」

  青川若有所思:「聽起來像是情感類任務。」居委會大媽肯定合適。

  「正式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獨立任務,但是之前可以交換情報。有些人想要得到高評分會刻意隱藏甚至曲解,但是,必須保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可以通關,所以交換情報是最好的。大家也不用太擔心,新手第一個遊戲往往都十分友好,認真仔細,保持冷靜,通關沒什麼難度。」

  「我們沒有演技的豈不是上來就送人頭?」

  「不會,有原主的本能在。」

  正說話,忽然四周圍的空氣模糊起來,像是高溫燃燒的火焰上方,扭曲、斷層。

  「開始了,注意看。」最開始那位高冷女士說。

  轉眼間,便是夜晚。

  這家要辦婚事,家裡的姑娘要出嫁,院子裡擺得滿滿的,都是紅色的嫁妝。

  他們看到廂房打開,走出當家的主母,她面上卻沒有什麼笑容,大家往裡看去,只看到一個極秀美的女孩子坐在床上不言不語,身邊放著出嫁時候的紅衣。

  待要再看,那母親已經轉身關上門,回到院子裡,看著滿院子的嫁妝,輕輕嘆息。

  大家還以為要發生什麼,這家的主母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很快窗戶紙透出的燈光便暗了下來,一時寂靜無聲。

  這個年代的夜晚很安靜,安靜到前院急促如驟雨的敲門聲音都清晰可聞。

  才響了幾秒,已經暗下的房間裡急匆匆出來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他一下打開門出去,門再次關上,卻不見了敲門聲。

  大家趕過去,想要開門,門紋絲不動。

  「我們只是看客。不過這個敲門的可能是個重要線索。」老玩家說。

  這時,姑娘的廂房也開了門,她看向門口,想要確認,她母親卻從另一邊來,「別看了,不是他。他若是要來,早便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姑娘一時失魂落魄,連向父母問好的禮節也顧不得,掩面退回去。

  姑娘正欲關門,她母親又道:「他家中沒有父母兄弟,只有常臥病床的婆婆,我兒,你為何想不開,為他一再耽擱?他若是有心,上門來求,我們也不是不許,然而他無心啊,你放下吧。」

  姑娘關了門不說話,外面她母親又是一聲嘆息。

  一會兒中年男人回來了,在院子裡和婦人說了會兒話,兩人就回房了。

  此後一夜無事。

  時間快速進到第二日,客人們陸陸續續登場,姑娘的小姐妹來找她,她穿上了嫁衣,讓一個老太太用細線絞了臉,抹上粉和胭脂。

  她本來就是極秀美的女孩子,素麵時如清水芙蓉,濃妝時如牡丹醉酒,再配上這一身的嫁衣,果然傾國傾城。

  只是滿屋子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不笑。

  到了黃昏,出門的時候,姑娘戴著蓋頭從屋子裡出來,她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明明滿屋子言語聲,她卻道:「今天這院子,好安靜啊……」

  嫁妝先走,姑娘後坐上了轎子,搖搖晃晃的要往前走。轎子一側的帘子忽然掀開一點,那姑娘掀開蓋頭最後看了一眼,視線卻繞過家門,在人群里,在附近某處轉了轉。

  什麼都沒有。

  她再次安靜放下帘子。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只剩餘韻。

  四周圍的空氣再一次扭曲起來。

  「執念對象可能是左側隔壁的人家!」青川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場景就變幻了。

  青川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古香古色房間裡,坐在一張漆面脫落的架子床上,身邊還放著一疊紅色嫁衣。再抬頭,就看到婦人一邊無奈搖頭,一邊輕輕關上門。

  已經正式開始了?

  他站起身,把整個屋子轉了一遍。

  屋子打掃得十分乾淨,雖然是市井人家的姑娘,但家裡應該還是寵的,屋裡甚至還有書桌和幾本書籍,筆墨紙硯也有,應該認得一些基本的字。或許還學過一些詩詞。

  這年頭,讀書和買書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仔細找了找,找到了之前看到過的半本詩集,不知道撕掉的那半本是什麼,留下的多是一些田園詩篇,屬王維的多。

  另外那個火盆也發現了,在床底下,已經清理乾淨沒有東西,倒是床底下角落裡發現了一粒紅豆,和之前看過的火盆里的一樣。這個紅豆中間有一個孔,曾經被繩子穿過,或許曾經是手鍊是項鍊,如今卻只剩下這一顆。

  這個場景是主人公的執念演化,留下的線索至少不會毫無意義。青川的腦子裡當時就出現了王維一首詩:相思。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聯繫上之前看到的劇情,很直覺的就對應上了多情人有緣無分的戲碼。但是男主又一直不出現,又像是女子一個人的單相思,所以執念……到底是什麼呢?

  他又應該怎麼去消除這種執念?

  私奔,不推薦。

  對女性傷害太大,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別的不說,你比如元稹洋洋自得的親身經歷『鶯鶯傳』,高官子女私奔也就能做個妾,甚至無名無分。

  愛情若是不能讓自己快樂,它將毫無意義。

  私奔這種事只能依仗和指望男人的良心,會誘拐別人私奔的男人有良心嗎?

  而且對父母也不太友好,單看整個房間的情況,不是那種對子女不善的父母。教養了十多年,沒有回報反而反身就是一盆污水,大不孝。

  談戀愛可以自由奔放,但是長久的婚姻不行。

  婚姻需要愛,也需要責任。

  衛戈要不是任務者,青川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是這麼現實,所以他確實不適合談戀愛,倒是很適合結婚。

  那麼這個場景的主人公,她的執念真的是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嗎?還是別的?

  如果只是悔恨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他應該怎麼做?

  如果不是,他又應該怎麼做?

  這個地方是精神世界,沒有實質物品能傳達情緒給他提示,有點不習慣。

  實在找不到頭緒,青川忍不住將自己代入其中,如果是自己,等待那麼久卻等不到,更多的,應該是一種付出得不到回報的不甘和被人錯待的憤懣。

  他看到鏡子裡的人,楚楚動人,正是花開得最好的年紀。

  咦?

  青川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恰在此時,外面好像有敲門的聲音,她走過去打開門,已經過了兩秒,只看到門再次關上,這家的主母從房間裡走出來,看到青川,恨鐵不成鋼地嘆氣,「不是他,他若是有心,早就來了。」

  青川也仿佛戲精上身一樣無法接受的白了臉,苦笑了一聲,「您說的是啊,就在隔壁,有心,早就來了。」

  他在試探,試探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隔壁人家。

  因為場景畫面里,女子上轎後看的就是自己家隔壁一戶人家的大門,然後才是人群,沒有看到要看的,便是如此失望。

  加上那時她忽然在院子裡說,『今天的院子好安靜』,青川懷疑她以前是在家裡聽到過那個男人的聲音,想來想去,也就是一牆之隔的隔壁了吧?

  果然,這家主母沒有覺得奇怪,「你明白就好。娘是過來人,知道女兒家的心思。可是兒啊,但凡他有些擔當,娘又怎麼會不願我兒高興呢?你已經十八了,再等,便要誤了花期了。」

  門再次輕掩,青川坐到梳妝檯前,看著燭光下昏黃銅鏡里的人影,多美的人,多美的時光,只是等不到想要對方欣賞的那個人。

  他對著鏡子看了良久,忽然一笑,笑容似悲似喜。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青川一邊低聲吟唱一邊站起來,走到床邊,看著那火紅嫁衣,那或許是女子一針一線親手縫製,代表著一個少女對愛情和良人的渴望,對幸福美滿的渴望,「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便是那一眼,從此痴心暗付。

  他將衣服抖開,放到自己身前,那一瞬間,屬於青川的感覺仿佛消失了,再沒有一絲的不自然,他的臉和場景里那女子的臉疊在一起,側頭看著鏡子裡綽約人影,「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你什麼條件,有錢沒錢,有地位沒地位,未來幸或者不幸,我都心甘情願嫁給你,一生許諾。

  這大好時光,這麼美的人,為什麼要辜負了?

  燭光印到銅鏡里,只看到女子坐在梳妝檯前,笑得極美,眼淚從臉上滑落,連那淚痕都是美的。

  他換上嫁衣,大紅色的嫁衣映得整張臉都是桃花似的濃艷。

  他拿起梳子,打了新的髮髻,戴上簪子,對著鏡子描眉抹唇,仔細又緩慢,鄭重其事就像是要參加一場關係一生的約會。

  昏黃的鏡子像是午夜的月光,映出月里嫦娥般的容顏。

  「宿、宿主?」系統顫抖著問。

  青川並沒有理會它,他站起身,把蠟燭按在燈籠里,提著那一盞並不明亮的燈籠慢慢走出房門。

  石榴裙的裙擺像是微風吹過荷葉般輕輕搖曳,露出一點繡花鞋子。

  院子裡無人,無風無雨,也無蟲鳴蛙叫之聲,院子裡貼了紅紙的嫁妝箱在月光下淒冷得像是蚊子血。

  他從後門出,是一條幽靜的小巷,只有明月憐惜這一角之地。

  他敲了敲隔壁的門。

  一下。

  兩下。

  三下。

  第三下的時候,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清秀青年,穿著半新不舊的素色袍子,眼下發青,遍布血絲。他看到青川,愕然後退了一步,視線控制不住的往他臉上、他身上看。

  「我美嗎?」

  青年的視線像是被火舌灼燒到一樣,立馬避開。

  美,怎麼能不美?

  一個女子最好的年華,穿上有著特殊象徵的嫁衣,淡妝濃抹,巧笑倩兮地問你:我美嗎?

  最美的是這個年紀遇上了最好的你和最赤誠的心。

  「我這麼美,你卻看不到。」青川低低笑起來,「你真是,有眼無珠。」

  青年像是心靈遭受了難以想像的重創,整個人再次往後一退,若不是手扶著門把,只怕當場滑到在地上。

  他看向青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裡滿是痛苦。

  「是我……惹了佳人,負了韶光……」

  青川伸出手,手心一根紅繩綁著一粒紅豆,「可還記得?」

  「記得。」

  青川手掌一翻,紅豆便滑落在地上。他看了面色灰敗的青年一眼,臉上勉強一笑,「我以為你不知我的意,原來你是知道的。你知道了,卻不敢來,因為你擔不起。」

  「如今再看你,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說罷,折身便走,再無一絲留戀。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莫圍棋,莫違期。」

  青川抬起頭,迎面便是和他如今一模一樣的紅衣女子。那女子並不看他,而是看向他的身後。

  青川也轉身看,只見那年輕人半蹲在地上,手裡撿起紅豆繩,抬頭看向這邊,也不是看他,而是看身後的女子,嘴裡念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陰暗小巷迅速倒退,紅衣女子還是那副樣子,青年卻已經是出家人模樣,手裡還握著那根繩子,繩子上一顆紅豆。

  「在我最好的年華,你讓我痴痴等著,久久不來。你既不肯來,又不肯說離別無期,讓我一念成執,寸寸相思寸寸灰。如今我走了,你又深情給誰看呢?」

  青年和尚對著紅豆道:「我見你面有愁苦,便後悔了。」

  「他心中有人,我心中亦有人,貌合神離罷了。我想不透,猜不透,日日如飲鳩酒,毒入五臟。原來我這些年不能忘懷的,不是那一日你沒有來帶我走。我不能釋懷的,是沒有看透你的懦弱。」

  紅衣女子輕聲笑了一會兒,「說什麼無法給我幸福,不過是心怯弱了,你不敢了。我卻只因聽說你出了家,越發自欺欺人。不來是懦弱,出家,也是懦弱。我過不了自己的本心,你過不了自己的本性。……今日,也該醒了。」

  她紅袖飛去,那個青年和尚便和紅豆繩子一起化作飛灰,隨風逝去。

  一時環境變幻,黑夜倒轉,又是白晝。

  青川變作原來模樣,他這一身是參加直播時候的樣子——黑長直的頭髮披散著,白襯衣配著豆沙粉色的長裙和小白鞋,看著是一個靈秀脫俗的女孩子。

  極美。

  紅衣女子仔細看他,她這樣的可以一眼看透青川的真實性別。

  她只是有點不明白,青川明明是男孩子,為什麼穿著粉裙子?還是這一副女兒家的作態。莫非是他們那個地方的什麼流行時尚?「我很喜歡你,你要不要留下來?」

  「可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有必須要去找的人。」

  「你喜歡的女子有我這般美貌強大?」

  「和美貌強大無關,而且我喜歡的是男子。」

  紅衣女子輕哼了一聲,直接略過他的前半句,「男人有什麼好的?虛情假意,懦弱無能之輩,你需要時,永遠不在,你不需要,又時時出現,仿佛一往情深,不過是無法面對罷了。」

  青川笑著搖搖頭:「我和前輩不一樣。他不用強大也不用勇敢,他只要乖乖待在那裡,等著我跋涉千山萬水,過關斬將去救他。前輩執著,只因當年弱小身不由己,可是你現在這樣強大,世間這麼多的美人,便是一日一換都有幾年新鮮,為什麼陷於過去為難自己?」

  「我問你,若他負你,待將如何?」

  「一斷兩散,各自歡喜,不如何。」

  紅衣女子頓時仰天而笑,「後輩,我不如你。我若有你的心性,何懼男子負情?」

  她拔下手腕上一串紅豆手鍊,又從袖子裡拿出一串,全部遞給青川,「便將此當做臨別禮物吧。你若是有心上人,戴一個在他的手腕上,便是隔著千山萬水,你們也能相互感覺到對方脈搏跳動的聲音。」

  紅衣女人說完就消失了,青川把東西收好,找了個地方坐著。

  他應該算是通關了,為什麼還沒有離去?是否這個任務得等到所有人都結束了,不管失敗還是成功,才可以一起離開?

  空氣再一次扭曲,出現了一開始那個高冷的老玩家,她看到青川,比青川看到她都驚訝,眉毛一挑,「這麼快通關了?」

  「還行。」

  兩個人都假假得笑,誰也不肯多說細節。

  一會兒陸陸續續來了人,突然一個聲音出現了:遊戲結束,開始結算分數,發放獎勵。

  一開始七個,最後也就回來五個,還有兩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失敗。

  這樣傳說中一點都不難的任務死亡率都這麼高嗎?

  之前友善的老玩家也是倖存者,還在和新人科普,「每次遊戲結束後都有一個停留時間,只有二十四小時,用於睡眠和休息,你們一定要好好把握,冒然進入下一個遊戲可不是好主意。」

  這時,五個包裹從天而降,各自選定一個人投入懷中。青川本以為自己沒有,沒想到轉頭一個金閃閃飛到他懷裡,自動打開,變成一本紅皮本子,像是結婚證那種本子。

  所有人的視線都飄過來,青川也發現他們懷裡的都是白色包裹。

  「最高獎勵?」本來還是一臉老實木訥的老玩家看向青川,像是偽裝成家犬的狼露出了獠牙。

  青川立馬收起本子。

  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現了一個漩渦門,那個老玩家急了,以為青川馬上就會離開,沒想到他沒有,笑了一聲,再也沒有了剛開始那種老好人的樣子。

  他像是餓壞的狼一樣撲過來,「小丫頭,把東西交出來,我還能放你一馬。」

  他的話沒有完全說完,被青川按著胳膊,伸腳一踹膝蓋窩,他兩隻手左右按住對方腦袋直接一扭。

  就是這麼輕描淡寫,老玩家的頭顱轉了一百八十度,臉出現在背後。青川鬆開手,看他倒下去,化成泡泡。

  另一個新人玩家嚇得叫了一聲,高冷女性卻只是挑挑眉。

  青川卻已經恢復了之前柔美的女神模樣,就是站在那裡都像是微風裡的柳條一樣纖弱。哥斯拉又假扮成了小白兔,但他們已經不會被表象欺騙了。

  老玩家消失了,地上還剩下幾個像是道具的東西。

  「那個姐姐,你想要嗎?」青川歪頭對著老玩家笑得特別可愛。

  「不。」冷汗直冒的女性老玩家直接離開,寧可不要這點休息時間:麻蛋,新人里藏了個大變態。

  所以青川看向另外兩個新手玩家,把兩人都看得嚇了一跳。

  「我沒有……」

  「不、不……」

  兩人驚懼的表情太明顯,青川放棄繼續逗他們的打算,「我是問你們要不要這些東西?好像是什麼道具的樣子。」

  「誒?你不要嗎?」

  「對你們更有用。」說罷,青川抬腳就跨入門中,然後回頭對著兩人,握拳抿嘴做了個萌妹子的加油手勢,「期待下次見面,加油哦!」

  尾音甜度一百分,卻把兩個戰戰兢兢小鵪鶉嚇得一個哆嗦。

  不敢不敢。

  別了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1-0320:09:29~2020-01-0320:55: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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