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雲城的眼線,而是來歷不明的人,且通風報信後,便沒了蹤影,根本沒有現身。【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這聽著似乎很蹊蹺,不過仔細想來,倒也合情合理。
江躍剛到雲城,他接觸到雲城的人雖然已經不少,可真正掌握他行蹤的,並沒有幾個。
參與開會的那些人,並不知道江躍要在什麼時間點要做什麼。而且江躍初來乍到,這些人真敢這麼大膽?監視他的動靜?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屬實不大。
如果是詭異之樹在雲城這邊的臥底,江躍相信,這人絕不敢這麼早就冒險暴露。
而今日的會議,江躍對每個人都認真觀察過的,窺心術也一直在動用,並未察覺到有明顯的異常。
雖然窺心術無法將對方的所有心思完全窺破,可若真是詭異之樹的臥底,在這種場合恐怕很難做到一點破綻都不漏。
那麼,通風報信的人會是誰呢?
江躍輕輕撫摩著下巴,若有所思,心裡或多或少有些答桉,不過從這名俘虜口中,顯然已經得不到準確答桉。
畢竟,這人只不過是個武裝人員,不見得有多高的地位。能夠得知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只可惜,沒能將那黑衣人留住。
那黑衣人的權限肯定更高,知道的信息肯定更多。
問起這黑衣人,這名武裝人員倒也沒有隱瞞,說那人在詭異之樹陣營里話語權很高,在整個西陲大區,至少也能排進前十的位置。
不過,這位叫宗爺的,卻還不是詭異之樹針對雲城的第一負責人。
詭異之樹陣營里第一負責人,名叫應九,大家叫他九爺。這位九爺十分神秘,戰鬥力十分強大,深得詭異之樹的信賴。
而宗爺,是九爺的副手,又非常得九爺的器重。
如果可以幹掉九爺和宗爺,詭異之樹針對雲城這邊的力量勢必群龍無首,陷入癱瘓當中。
問起宗爺那逃命的手段是什麼,這位俘虜卻含湖不清。
他只知道宗爺是一個強大的術士,天生對詭異生靈十分敏感,也得到了詭異之樹的賜予的一些福緣。
至於那黑色光芒到底是道具,還是他的覺醒天賦,這俘虜也說不清楚。
畢竟,對他來說,宗爺的身份太高,事關宗爺個人的隱私,他知之不深也是安全合情合理的。
又拷問一番,基本上有價值的信息,都敲得差不多了,江躍等人也便收工了。
讓郝軍長的人把這個俘虜帶走,郝軍長那邊自然還是要審一通的。
第二天一大早,江躍便早早起床。
西陲大區的氣候普遍少雨,天氣一直十分晴朗。
不過因為詭異之樹的緣故,江躍站在高處遠眺,視野盡頭總是一片繚繞霧氣,散發著詭異的綠芒。
也就是說,幾十公里外的那片區域,基本上已經被詭異之樹掌控,那些地盤已經不屬於人類,跟人類再無半點關係。
讓江躍沒想到的是,剛吃過早餐,便有好幾個人來找他匯報工作。
一個是余燕如,一個是郝軍長那位寶貝兒子郝一南,還有一個是93軍的一名聯絡員。
郝一南來得最早,江躍還在吃早餐的時候,這貨就已經到了。就等著餐廳門口,只等江躍一吃完,就把江躍給截住了。
這貨的來意倒是很單純,就是要跟江躍聊一下上次那個據點的事。這傢伙明顯很記仇,上次在那吃了虧,他急不可耐想找回場子。
靠他本人的實力顯然不足以找回場子,所以他想找江躍這邊一起組團。
江躍微笑道:「郝大哥,我看你身體狀況還需要恢復幾天。這樣吧,我安排幾個人你認識一下。都是我在星城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們都是精神系覺醒者,你們多交流交流,對你挖掘你的精神力絕對大有幫助。」
郝一南現在整體還是一個魯莽的軍人,個人武力不錯,但是太偏重於個人武力。
江躍倒是覺得,他的精神力沒有深入挖掘出來實在有些可惜。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挖掘出精神力,對郝一南戰鬥力實質性的提高,絕對是有幫助的。
江躍叫來童肥肥和左無疆,這二位都是精神系覺醒者。尤其是童肥肥,更是其中翹楚。
有個人啟發一下,帶一下,對郝一南絕對是好事。
郝一南無奈,知道硬纏著江躍也不是個事。而且對於精神力的挖掘,他也的確有很大興趣。
好不容易安頓了郝一南,江躍又跟那軍方的聯絡員聊了幾句。
這位聯絡員過來是傳達兩件事。
一是郝軍長的意思,是拜託江躍多提點一下郝一南,言語之間頗多親近之意,顯然是想郝一南跟著江躍好好學學本領。
第二件事,則是軍方從那名俘虜身上敲出來的一些信息,跟江躍這邊共享一下。
江躍倒也沒有矯情,同時也給了一些回復。請93軍方面有時間的話,了解一下恆城隊伍的下落。
恆城隊伍前幾日就號稱出發前來調查詭異之樹的相關情報,深入詭異之樹核心區域三十公里以內。
按理說,調查詭異之樹,倒是有很多方向可以深入,到真正適合的落腳點,雲城無疑是首選。
不過,江躍到目前為止,並未聽到恆城這批人的下落。
難道這批人沒有在雲城落腳?而是選擇了其他幾個方向?
其他幾個方向並沒有像雲城這樣的大城,不管是補給還是後援,顯然都是遠遠不及雲城的。
當然,江躍雖然有些懷疑,卻也沒有內涵什麼,只是單純請93軍的人有時間調查一下。
畢竟93軍是地頭蛇,人多眼線多,要了解雲城的事,肯定是比江躍他們初來乍到更好使。
這名聯絡員帶著江躍的回覆,返回了93軍總部。
江躍不停歇,送走這名聯絡員後,便立刻約見了雲城行動局副處長余燕如。
余燕如昨天會議上提到的那些,關於幾個重要據點的猜測。
江躍讓她將數據和推理做成文件,形成書面格式。
沒想到余燕如這個工作狂,連夜就已經趕出來了。估計平時在這方面也沒少花時間鑽研。
「理事大人,這是您要求做的相關文件,請指點。」余燕如十分幹練,沒有多餘的寒暄客套,直奔主題,將文件遞給了江躍。
江躍對這種實幹型人才,一向是非常欣賞的。
打開文件夾,認真地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份文檔做的十分詳細,圖文結合,深入淺出。
哪些是實質的證據,哪些是猜測,都寫得清清楚楚。
包括這些據點的具體位置,大致信息,以及和這些據點有關的歷次戰鬥狀況,都有著非常詳細的說明。
這是一份含金量非常高的文件。
江躍翻看了一遍,又從頭到尾再深讀了一遍,基本做到了所有信息都瞭然於胸,再加上他昨日飛行的一些觀測,江躍心裡微微有了些底。
「余處,材料做得很不錯,我相信你也花了很多時間,很多精力去研究。我很好奇,歐主政和吳永達局長方面,你沒有給他們提交相關報告嗎?」
余燕如平靜道:「我口頭提過,吳局長興趣缺缺,歐主政那邊,我人微言輕遞不了話,而且,歐主政基本不管戰鬥本身的業務,找他也是白找的。」
「郝軍長這邊呢?沒想過找他?」
「理事大人,我是行動局的副處長,在雲城,您可能不知道,吳局長是很忌諱手底下人跟軍方來往的。」
江躍大惑不解,失笑道:「這是非常時期啊。難道還想著陽光時代那點爭權奪利?再說,郝軍長也不像是那種霸道的人吧?」
在星城,在中南大區,江躍還真沒發現軍方跟行動局有那麼壁壘分明。
雖然雙方在搶人才方面的確會有些齟齬,可大方向還是團結的。
余燕如苦笑道:「我其實也在猶豫,要不要偷偷摸摸將這些資料送到軍方。不是聽說聯合指揮組將入駐雲城麼?我便索性多等了幾天。」
不過余燕如這麼說,江躍也不好深入問下去,不然倒是有些顯得挑撥人家雙方關係了。
看得出來,余燕如對吳永達那邊,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
在這份文件里,江躍看到了其中一個據點,裡邊記載了幾次激烈的戰鬥,其中就有郝一南負傷的那一次。
這個據點叫楊村,其實在陽光時代是一個鎮子,名為村,實則是楊村鎮。鎮子規模不大,約莫三五萬人口。
不過在詭異時代,鎮子上的倖存者本身就所剩不多,而到現在,這個據點在歷次勘察中,基本已經確定沒有倖存者了。
或許存在所謂的倖存者,只怕也已經成了詭異之樹陣營的人了。
畢竟,詭異之樹侵入地表世界後,具備將人類和樹魅結合的能力,將人類炮製成樹魅,將人類情感的一面剝奪,取而代之的是地心族的本能。
「余處,這個楊村鎮,你去過嗎?」
「我帶隊去過,不過那次戰鬥,我處損失慘重。十八名正式隊員,折損十一個,編外的民間覺醒者,折了二三十個。最後撤退出來的,加起來都不超過十五個人。」
「這麼慘烈?那後來郝一南他們為什麼還去?」
「這就是軍方和行動局的狀況,誰都看不起誰。明面上合作,實則都覺得對方是廢柴,戰鬥力太渣。不信邪。」
江躍摸了摸鼻子,這就有些尷尬了。
沉默片刻,江躍將文件放下,眼神誠懇地看著余燕如。
「余處,這裡只有咱兩個人,說點掏心窩子的話,你在雲城行動局,你客觀評價一下,雲城行動局現如今戰鬥力如何?如果傾巢而出,只打擊這些據點中的一兩個,星城行動局能否啃得下來?」
「一個或許可以,兩個我覺得夠嗆。」余燕如倒是沒有避諱,目光平靜地跟江躍對視。
「你這上面的重要據點,一共有五個。」
「是的,而且這還是咱們雲城方向的。其他方向有沒有其他重要據點,有多少個,我完全心裡沒數。」余燕如說到這裡,輕嘆一聲。
「那你個人覺得,雲城防禦戰,我方勝算如何?」
余燕如幾乎沒有停頓:「在您來之前,我覺得勝算幾乎無限接近於零。您來之後,我覺得我們有三四成勝算。」
「這不是對您個人的吹捧,也不僅是你們星城隊伍的戰鬥力超群。更因為你們背靠聯合指揮組,有中樞撐腰。權限高,則統領全局遇到的阻力相對會小很多。否則雲城一盤散沙,各自為戰,又談何勝算呢?」
這果然是個耿直的傢伙,難怪之前一直不得重用。
「我本不該說上司的壞話,不過歐林主政本就是守成的陽光時代主官,要他主持大局,超出他的能力。郝軍長能力不錯,心氣也高,但軍人直來直去,缺乏統籌調度能力,跟歐林主政和吳永達局長,一直都處得不是特別和睦。至於我們吳大局長,我不否認他有能力,但是他的位置只是三把手,偏偏他又不甘心當三把手的角色,所以一直以來,這三巨頭之間的合作,完全是1+1+1<3的效果,下面中層指揮人員,也基本上各有派系,很多時候真有些無所適從。試問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打得好仗呢?一次次慘烈的傷亡,也就好理解了吧?」
余燕如大概是真的壓抑太久,有些不吐不快的意思。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越說越是有些激憤。
「要說行動局幾個處長,真的沒有一點能力嗎?那也不是。可惜,他們有能力歸有能力,卻沒有那個死戰的心。誰都不想當出頭鳥,誰都害怕自己太過用力,把命丟了划不來。就拿我上次指揮楊村戰役來說,我拼了命帶人調查楊村據點,雖然損兵折將,但至少我付出了努力,真正深入敵後調查。回到局裡,局長批評我莽撞,處長責怪我損失太多人手,導致我處人員吃緊,實力下滑。」
「理事大人,這種有心殺敵,卻處處被掣肘的感覺,您能理解嗎?我最氣憤的是,為什麼他們始終把局裡的人員當成私人財產?隊員的犧牲,意味著他的實力下滑?影響他們的地位?如果行動局從上到下都這麼考慮問題,那誰還會拼命?西陲大區的人類,又談何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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