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稍稍休息了一下,將消耗掉的精氣神補回了一些。【Google搜索】
童迪那邊的進度也不快,甚至還不如江躍快。畢竟他的精神力雖然強,但要說到動手能力和綜合能力,童迪跟江躍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童迪幫鍾樂怡驅除印記之後,又連續將隊伍中剩下兩名女性成員體內的印記驅除。
雖說這項工作對童迪來說,並不是特別棘手。但是連續驅除三次,加上之前還給自己驅除了印記。
這幾乎是足足耗費了一下午的時間,讓得童迪肥胖的臉頰上已經是汗涔涔的,看上去就知道他累得不輕。
可即便如此,目前真正被驅除掉印記的人,也不過是六個人而已,隊伍還有十幾二十人在焦心地等待著。
眼看到了下午四點左右,兩名女生都驅除掉的印記,出來之後告訴大家,童迪消耗過度,需要一些一下。
這讓那些迫切等待救助的成員們,頓時騷動起來。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休息?
現在的每一秒鐘都意味著危險,誰知道詭異之樹在他們身上種下的印記啥時候炸開?
也許就在下一刻,也許就在今晚?
雖然之前江躍他們推測,詭異之樹在他們身上種下印記是放長線。既然是放長線,應該是不至於那麼快發作的。
可推測終歸是推測。
江躍又沒有百分百打包票,短時間內一定不會爆發。
萬一爆發了,這些被驅除掉印記的人平安無事,而他們這些來不及驅除的人,難道就坐著等死?
這不公平!
大家都是一塊出來的,同是為新月港灣基地賣命,決不能厚此薄彼!
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一視同仁?
就算鍾樂怡是童迪的女朋友,她可以優先得到救治,其他兩個女性呢?她們憑什麼?
就因為她們是女的嗎?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談什么女士優先?
優先就優先了,為什麼給女性成員驅除之後,他童迪就選擇休息?早不休息,晚不休息,偏偏女性成員救治完畢就休息?
這不是選擇性偏袒是什麼?
這次烏梅社區的行動,不少人憋了一肚子火氣。本來就十分後悔,不該參與這次行動。
什麼物資都沒弄到,到頭來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差點把小命丟了。
憋了一肚子火,眼下又感覺被區別對待,有些人心頭的火氣已然壓制不住。
「江躍呢?我們要求見江躍!」
這些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新月港灣小區的,還有少部分是周邊地帶投靠新月港灣基地的。
他們自認為跟江躍也算鄰居,關係就算不近,也不會太遠。
而烏梅社區有物資,是江躍提供的線索。現在出了這個事,江躍於情於理應該出來負責,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說法!
「就是啊,把我們大家安頓在這種地方,算怎麼一回事了?」
「這地方離烏梅社區又不遠,萬一那鬼東西再殺過來,我們不是在這裡等死嗎?」
「就算死,我們也得回新月港灣死!我可不想掛了之後,還沒個親人給我收屍!」
「收屍不收屍我都看澹了。可我真的想見我女兒最後一面。」
「不都是同一個意思嘛!就算是死,我也希望身邊有親人陪我到最後,送我最後一程。」
「江躍,我們要見江躍。」
江躍此刻剛恢復了些許狀態,正跟毒蟲護法在外頭巡邏警戒。
眼下雖然離天黑還早,但眼下這個局面,在這裡過夜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要在基地以外的地方過夜,必須做一些準備才行。
否則,帶著這麼一群戰鬥力一般的隊員過夜,今晚必然會十分艱難。
江躍正跟毒蟲商議著採取什麼警戒措施,建築里的吵鬧聲隱約傳了出來,不多會兒這聲音更加激烈。
毒蟲皺眉:「這些傢伙也太沉不住氣了,這才過去多久,就開始鬧內訌了?江先生,你這擔子可真是不輕啊。」
江躍澹澹道:「我進去看看。」
毒蟲點點頭,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按毒蟲的意思,這些隊員戰鬥力都是弱雞,本就是搬運工的角色。照毒蟲看來,要是這些傢伙老老實實也就罷了。誰要是不配合,在隊伍里搞不穩定因素,直接放棄算了。
耗費大量精力去救他們,還落不到一個好,更有可能拖累隊伍,導致整個隊伍為他們冒險。
不過這些話,毒蟲到底沒說出口。
倒不是他不敢說,而是他知道,以江躍的性情,他毒蟲當下說這些話,吃力不討好,也顯得太過涼薄。
毒蟲嘆一口氣,也沒多想。
反正已經欠了江躍兩條命,不管發生什麼事,大不了是把命還給他。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全力把警戒工作抓起來。
可面對即將到來的黑夜,要警戒這麼大一片陌生區域,又談何容易?
毒蟲的手段,對付人類,對付其他倖存者,自然是無往不利。
可到了夜晚,整個城市將成為怪物邪祟的天堂,他的這些手段,對上怪物邪祟,功效不免要大打折扣。所以對於即將到來的這個晚上,毒蟲護法也很難說胸有成竹。
面對未知的一夜,他心裡頭同樣感覺到一陣陣心季。
站在江躍的角度一想,毒蟲更是覺得腦袋都要大起來。面對這群豬隊友,江躍要操心的事可比他毒蟲多多了。
……
江躍出現在商場二樓大廳時,那些叫囂的隊員們,多數人都降低了嗓門,甚至識趣地閉嘴了。
少數幾個自認為有資歷,有發言權的傢伙,卻不肯後退。
當然,面對江躍,他們先前的叫囂氣焰倒是收斂了不少。
這些人能活到現在,誰都不是傻子,這點滑頭還是有的。
他們不叫囂,但卻改成訴苦,改成抱怨。
「小躍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家裡還有沒成年的女兒,我要是出了事,她才十二歲,根本沒有生存能力的。小躍,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當初跟你爸還一起打過羽毛球,你還幫我們撿球的,這些你肯定還記得吧?」
「小躍,我跟你姐是同學,不信你問問丁蕾。上學的時候,你姐還搭過我的自行車。你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躍……」
這些自認為跟江躍關係比較熟的傢伙,一個個都賣起了資歷,打起了感情牌。他們自認為,他們比其他人都有資格得到優先救治。
不僅僅是這幾個人,後排還有人不斷要往前擠,一個個張口閉口喊著江躍的名字,介紹著自己。
除了少數確實不認識江躍的租戶,以及周邊投靠新月港灣的傢伙,但凡是新月港灣的業主,誰都覺得自己是關係戶,理應得到優先救治。
而且越吵越凶,大有江躍不答應他們,就是忘恩負義,就是不講情面的架勢。
這些人的心情,江躍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要說他就會因此被情感綁架,倒也不至於。
當然,這也並非意味著江躍就打算撒手不管。
「大家都靜一靜,聽我說兩句。」
江躍壓了壓手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好不容易將這些人的吵鬧給壓下去,江躍語氣嚴肅道:「各位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大家都是多年鄰居,現在又是同舟共濟的夥伴。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為大家救治,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話也算是肺腑之言,只是這些話雖然中聽,眼下卻依舊不足以澆滅這些人的焦慮。
「小躍啊……」
江躍語氣一沉:「先別插嘴,聽我說。」
這次,江躍臉色一板,語氣嚴厲了許多。
要是自己每說一句就有人插嘴,不但不利於表達他的意思,更會讓他的威信受到衝擊,話語的說服力也會大降。
「我先強調一點。現在還是白天,你們這樣吵吵鬧鬧可能沒事。但要是天黑之後,你們哪怕發出一點動靜,都有可能引來怪物邪祟。你們想一想,如果星城的怪物邪祟知道這裡有這麼多人,它們會不會蜂擁而來。一旦怪物邪祟都往這邊過來,大家想過是什麼下場嗎?」
「我不是嚇唬大家,一旦出現那種局面,各位一定不是死在詭異之樹的印記下,而是被怪物邪祟生吞活剝,到時候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也別琢磨收屍不收屍了,根本沒東西可以收。」
這話固然有些嚇人,卻不是信口開河。
真要把怪物邪祟都引過來,這麼些人,都不夠怪物邪祟塞牙縫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面無血色。
他們吵吵鬧鬧,無非就是因為怕死。
要是因為吵吵鬧鬧引來邪祟怪物,那不是死得更快?
因此,大家下意識就閉了嘴,甚至連呼吸都刻意壓制起來,彷佛生怕呼氣太重,導致怪物入侵。
江躍見自己這些話起到威懾作用,這才澹澹道:「各位,我知道你們擔心詭異之樹的印記,擔心在救治之前,這印記就在體內爆發。講真話,我也擔心。我也不確定詭異之樹的印記,到底什麼時候會爆發出來。」
「我唯一能承諾大家的是,我們一直在盡力。可童迪也是血肉之軀,他連續救治之下,消耗太大。再強行救治的話,別說效果不佳,反而會影響進度。一旦童迪耗盡,救治工作就無法推進,剩下的人怎麼辦?所以,必要的休息,大家還是要允許的,最終還是為了大家啊。」
道理都懂。
可真要說心平氣和接受,卻是誰都無法接受。
畢竟,身上綁著個定時炸彈,誰又能心平氣和呢?
只有解掉炸彈的人,才能真正心平氣和啊。
「小躍,為什麼只有童迪一個人在救治。剛才丁蕾不是你親自救治的嗎?而且我們感覺你救治的效率,可能比童迪還更高一些。」
「對啊,小躍,咱們既是鄰居,又是夥伴。你就幫幫忙,早點把大家都給救治了,早點回新月港灣跟家人團聚,不是更好嗎?」
還是那句話,能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是腦子不好用的。
江躍救治毒蟲和丁蕾已經很隱蔽了,可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雖然他們沒有勒令江躍動手,可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就是要江躍親自出手給大家救治。
而且把話挑明了,這就等於是情感綁架。
江躍顯然早有所料,澹澹點頭:「你們說得對,我的確可以救治。不過我的進度跟童迪比起來,其實也差不多。童迪剛才消耗到筋疲力盡,才救治了三個人。我當然也可以跟他一樣,消耗到極致,再救治三四個人也沒有問題的。」
「那還等什麼呢?」
「小躍,那現在就動手啊。我相信你,我第一個申請!」
「放屁,憑什麼你第一個?」
「我上有老,下有小,當然是我優先。」
這些人又爭鬧起來。
江躍臉色一沉,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你們聽我說完!」
「正如我剛才說的,我是可以消耗到極致,救治三四個人。不過時間跨度可能是到晚上十點,甚至更晚。因為消耗越大,後面的救治效率肯定越低的。」
「你們這裡還有十幾二十個人,我救治誰?不救治誰?誰先誰後?誰都說自己應該優先。」
「這些都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我消耗到筋疲力盡來救治。到了晚間時候,一旦有邪祟怪物闖入,你們自問誰能抵擋?我要是不能出手,你們誰有把握將邪祟怪物驅逐甚至是斬殺?」
「怪物邪祟可不跟你們講道理,一旦你們阻擋不了。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是……不是還有毒蟲,鍾樂怡,丁蕾他們嗎?」有人結結巴巴道。
「他們?你問問他們,面對邪祟怪物,他們有幾分把握?」
鍾樂怡和丁蕾都搖搖頭,她們本身就不是特別擅長戰鬥的,要她們去硬剛怪物邪祟,少量還好,一旦數目眾多,甚至出現那種凶靈悍鬼,以他們的手段根本沒轍。
毒蟲的聲音忽然悠悠傳入:「我的本事對付人類倖存者沒問題,對付怪物邪祟,我可保證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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