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童肥肥的肚子而言,這絕對是不友好的一夜。
看到童肥肥拉到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江躍想打趣兩句都覺得這麼做簡直有點不善良。
「拉得好,拉得好,至少我感覺現在輕鬆多了。我就納悶了,林一菲這小妞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自我安慰的心態值得肯定。
「確保安全,還是去一趟行動局?」
「那就去一趟吧。」童肥肥無力嘆道。
江躍捂著鼻子,指了指童肥肥的作案現場:「你自己收集一些樣本,一起帶去檢測吧……」
童肥肥雖然不情不願,可也知道這事很嚴肅。
自己拉的稀,含著淚也得收集啊。
總不能讓班長做這種腌臢事吧?
折騰了大半宿,不覺之間,天已微亮。
黎明到來,沉悶的校園總算恢復了一些生氣。
學校食堂跟平時一樣,六點差不多就開始供應了。讓江躍意外的是,早餐水平雖然稍微有些下降,倒還能供應得上。
江躍一大早跟好幾個人打了一聲招呼,托他們轉告杜一峰,他先跟童肥肥先出門一趟。
要是杜一峰來了,請他在學校等一下。
之前答應過杜一峰,陪他一起去參加考核任務,完成超凡者認證。
這是收費項目,而且是提前收的費。
做人要講信用,承諾的事不能爽約。
反正現在才六七點,一去一回,頂多八點多九點也就回了。
韓晶晶這回倒是沒纏著要一起去,不過她似乎也沒打算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韓家的授意,讓她這兩天儘量在外頭躲避一下?
連續的天災,星城的路況越發糟糕。一般的轎車已經很難在路面正常行駛,一路上路障太多。
不過路面上共享電動車倒是不少,反而更為方便。
再怎麼糟糕的路面,只要有三十公分寬的路面,電驢就完全可以通過。
遇到過不去的坎,還是老規矩,人扛車通過。
江躍一大早駕臨,讓羅處都倍感意外。
聽到他們說明來意後,羅處不敢怠慢,立刻安排對童肥肥進行了一番檢測。
上回兩隻蟲卵的檢測,讓行動局這邊很有經驗。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童肥肥體內已經沒有什麼異常,而童肥肥的糞便樣本里,確實檢查出和那些異蟲相同的基因。
這讓童肥肥一陣陣後怕的同時,又頓感全身輕鬆無比。
在童肥肥檢查期間,江躍大致跟羅處講述了一下昨晚的經歷,當然那些風光旖旎的部分自動忽略。
聽說這件事果然和那個失蹤的林一菲有關,羅處倒也不意外。
「江躍,按你說的,林一菲應該已經離開了吧?那大樓里的那些蟲卵還在麼?」
「昨晚我們離開的時候,蟲卵還在。不過我估計,她一定有辦法轉移這些蟲卵,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轉移了。」
羅處點點頭,嘆一口氣。
現在整個星城局勢越發糟糕,也不僅僅是一個林一菲。
甚至可以說,林一菲這點事,只能算是無數詭異事件中的一件罷了。
「對了,老韓不在麼?」
「家裡有點事,昨兒個就回家了。他壓力也大,准他歇兩天吧。」
江躍沒有繼續問。
看來昨天的事,對老韓家的影響確實不僅僅是表面上那麼緊張。
也許,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在悄然打響。
「羅處,有幾個人,你幫我查查?」
江躍從兜里摸出那棟廢棄大樓裡帶出來的幾張票據,機票上有個人信息,雖然中間有幾個星號替代,但有名字和大部分數字,要在系統內查到這個人的信息並不難。
羅處接過票據,瞄了幾眼,好奇問道:「看上去好像是一家人啊,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孩子已經被不在人世了……」
江躍將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羅處的臉上已經布滿陰霾。
他因為家庭變故,家和親人對他而言是無比神聖的概念,想不到竟有這麼喪心病狂的人!
雖然通訊和電力中斷,行動局這邊卻是有應對措施的。
不多會兒,羅處就走了出來,將幾張複印件遞給了江躍。
結婚證,戶口本,個人證件,房產證,以及這對男女的工作單位,調查得清清楚楚。
「果然……他們是夫妻?」
戶口本上,那個叫柳詩諾的小姑娘,果然顯示跟戶主是父女關係。
戶主黃先滿,就是票據上那個成年男性。
戶主的妻子名叫柳雲芊。
這一家三口到底有什麼故事?竟對一個小孩子採取那般殘忍的手段。
殺人也就罷了,還用詛咒壓制小孩子的冤魂,這完全是喪心病狂,做人的一點點底線都蕩然無存。
這件事,要不調查個水落石出,江躍肯定會一直耿耿於懷。
考慮到和杜一峰的約定,江躍並沒有立刻著手去調查這件事。
回到學校,杜一峰果然已經在學校等得有些心急了。
「肥肥,我跟江躍私聊兩句。」杜一峰見童肥肥跟影子似的跟著江躍,索性直言。
童肥肥以前對杜一峰還是有幾分敬畏的,不過自從他覺醒後,又跟著江躍經歷了這許多陣仗,心理素質提升了不少,覺得杜一峰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可怕了。
「肥肥,回頭我過來找你。」江躍卻不想童迪得罪杜一峰,主動解圍,拍拍童肥肥的肩膀。
童肥肥嘟囔了兩句,也沒再堅持。
杜一峰笑呵呵地勾著江躍的肩膀,勾肩搭背好不親密,就跟他倆是多麼親密的兄弟似的。
「內側名額已經拿到了,十點整開始報名,然後抽取任務,咱們現在就過去。得快點了!」
「個人證件什麼的,都帶著的吧?」
江躍指了指背包,這是江躍現在的日常標配。要緊的東西,全都在背包里裝著呢。
「行,那咱們現在就出發!」杜一峰當機立斷。
「告訴我地點,我回頭自己去。我想先回家一趟。」
杜一峰抬起手腕,忍不住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八點五十了。等江躍回一趟家,時間上只怕有點趕不及。
「只要報名點在星城,我肯定趕得到。」江躍道。
杜一峰有求於江躍,倒不好強迫江躍。當下點頭道:「我把地址寫給你,你按著地方去。遠倒也不算特別遠,就在星城大學,不過還是要加緊。」
接過地址一看,星城大學行政樓。
「得,這地方我知道。」
最近都去大學城好幾次了,屬於天璇區,江躍自然知道這地方怎麼走。
道子巷別墅在天樞區,去天璇區也就是一直往南走,以江躍的速度,十點之前肯定可以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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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杜一峰約定後,江躍找到童肥肥說了幾句,告訴他回頭去一趟銀行,把他抽到頭號簽的那部分酬勞轉給他。
讓江躍意外的是,韓晶晶居然已經離開了揚帆中學。
時間緊迫,江躍也沒有細問。
快速回到道子巷別墅,到了門口,安保還是一如既往的嚴格,不過卻再也沒有為難盤問江躍。
也不不知道是不是門口的安保有通知,江躍回到九號別墅門口,也沒看到人在那裡窺視。
不過江躍卻不敢樂觀。
狗改不了吃屎。
那些人盯上了九號別墅,絕不會因為打了一架就放棄,這絕不符合那些人的做派。
當然,就算對方還有什麼陰謀,江躍倒也無懼。
進了家門後,江躍首先將黑市收穫的那些好東西,一一放在安全處。
除了夜明珠那把彈弓,以及那頭靈種隨身攜帶之外,其他那些寶物,目前都還用不太上,沒必要攜帶著。
和夜明珠一起的那幅圖卷和手串,以及一塊原石,一張獸皮,還有最後和黑市老總交易的那株參王。
江躍盡數收在家中。
隨即又看到架子上那枚小鼎,這隻小鼎是上次幼兒園詭異事件中,從那名邪惡術士手中繳獲的。
江躍一直覺得這玩意有些邪里邪氣,沒有琢磨透。
本不想帶著,不過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又塞進了背包里。
同時在背包里放了一些高熱量的食物,又放了兩瓶水。
百忙之中,江躍還不忘上樓查看了一下玉蠶的情況,順便給它清理了一下殘渣,又加了許多凝菸草。
看到玉蠶周圍的蠶絲越來越密,江躍心頭頗為歡喜。
下樓之後,江躍還跟貓七交流了幾句。
果然如他所料,自他離開家後,昨天中午到現在,在這周圍晃悠的人就沒停過。
這一切倒沒有出乎江躍的意料。
「七兄,要是對方趁我不在家,真來野蠻的,你搞不搞得定啊?」
「臭小子,瞧不起誰呢?這麼說吧,誰要是打九號別墅的主意,那他就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我貓七管保來他來一個折一個,來兩個折一雙。」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貓七氣哼哼道:「我說你小子也別總當甩手掌柜,保不齊哪天智靈認定你是偷奸耍滑,小心分分鐘讓你變前任。」
「怎麼能是甩手掌柜?我在外面也是幹大事好吧?要是總窩在家裡,智靈沒準得嫌我沒出息了。七兄,家裡的事,就多拜託你啦!」
有貓七的表態,江躍心裡踏實多了。笑嘻嘻出了門。
一路直奔大學城而去。
九點四十五的樣子,江躍就已經抵達了星城大學。
星城大學明顯比揚帆中學熱鬧,這裡大多數學生都是外地的,因此基本上都留在學校。
行政樓是星城大學的地標建築,很容易找到。
剛到樓下,就看到杜一峰領著上次見過的那一群人,許純茹也在裡頭,一伙人正在那焦急地張望著。
大老遠看到江躍騎著電驢進來,杜一峰鬆了一口氣。
「江躍,快點快點,馬上就開始了。就差你一個了。」杜一峰挽著江躍的手就朝里走。
許純茹上次送江躍回家,共同經歷了鬧鬼事件,跳樓事件,以及鄧家會所事件,兩人擁有一個共同的秘密,所以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許純茹沒有杜一峰那麼誇張,但心裡卻又默契。
「臭弟弟,是不是一直在躲著我?這是你茹姐的主場,我看你還怎麼躲!」
說著,許純茹親昵地在江躍胸口捶了兩拳。
這大妞看著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其實心裡精著呢。
這分明是告訴其他人,她許純茹跟江躍關係不差。
「茹姐,你跟這小子很熟嗎?」一旁的張繼業有些吃味。
上次在銀湖大酒店,張繼業對江躍的出現就一直不怎麼待見,沒事就愛說些酸話來擠兌江躍。
老長時間不見,這小子還是那副德行。
另外兩人上次也見過,江躍記得那個酷酷的男生叫謝豐,屬於那種誰都瞧不上,誰都不愛搭理的性格。
女生的名字倒是忘了,斯斯文文,總是掛著些許淡淡的溫順的笑意,看著教養很是不錯的樣子。
「繼業,人家有名字好吧?」許純茹白了張繼業一眼,「別怪茹姐醜話說在前頭啊,這次行動大家事先都是約定好了的。邀請江躍加入,也是大家投票表決過,少數服從多數。你可別到時候犯渾,壞了大局。」
他們幾個人本身就是世交,上一代甚至上兩代關係就很好,到了他們這一輩,自小關係也不差。
張繼業見許純茹跟江躍親密,而杜一峰也那麼捧著那小子,本身就有些吃味。這時候聽許純茹的口氣,護著江躍不說,居然還說出這種警告的話來,分明就透著親疏有別的意思。
這讓張繼業真心受不了,覺得自己怎麼反而成外人了?
「茹姐,你這話可真傷我的心啊。咱們幾代人的交情,你信不過我?就因為一個跟咱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外人?」
許純茹根本不吃張繼業這一套。
「誰跟咱們不是一個世界啊?你張繼業還自成一個世界了嘛?行了,行了,都別貧嘴了,先報名再說。」
杜一峰笑呵呵的看著兩人鬥嘴,完全沒有打圓場的意思。
而謝豐只是冷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斯斯文文的女生,則自動小透明,表情舉止都透著一個意思,我人微言輕,沒發言權,我只看看,不說話。
江躍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由得暗暗搖頭。
一個小團體,五個人,五種截然不同的心思。
真不知道這樣的組合,何苦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