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重大,莊姐姐還是待我們姐妹回稟了王妃,再做定奪為好!」沈嫵慢慢回握了沈嬌的手一下,抬起頭露出一張笑臉,語氣平常地說道,似乎並未感到沈嬌的恐懼一般。
莊妃輕輕挑了挑眉頭,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顯然並不滿意她的插話,再次對著沈嬌發起攻擊:「嬌妹妹好生沒趣,這法子是你想出來的,臨到了又反悔了。罷了,沈王府出來的姑娘,一個兩個都是孝順的,做什麼事兒都離不開沈王妃,當真是好嫡母,清一色養出了小家碧玉的姑娘!」
莊妃說完這幾句話,便端起茶盞開始喝茶。明明是言語犀利,甚至說帶有攻擊性的話語,可是她卻偏能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沈嫵挑了挑眉頭,她特意偏過頭觀察沈嬌。莊妃這話明里暗裡都是在罵沈王妃,把沈家姑娘都教成了小家子氣,就連她這個庶女聽著都覺得不能忍。偏偏沈嬌銀牙暗咬,倒不像是要辯駁什麼,相反好似下定了何種決心一般。
「莊姐姐這話真好笑,原本就是該深思熟慮的事情勇敢者的遊戲之活路全文閱讀。我初入宮之時,你常教導我,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萬劫不復。怎麼如今倒是姐姐這般急性子,不容人仔細思量了?」沈嬌畢竟是驕縱性子的,即使是她略微膽怯的莊妃,把她逼急了,她反駁出來的話還是不留情面的。
果然莊妃臉上的神色當場就不大好看了,她肅著一張臉,眼神里也帶上了幾分陰冷,似乎等著沈嬌再說出什麼逆她意思的話,她就直接讓沈嬌好看了。
殿內的氣氛頓時一冷,寂靜得有些嚇人。沈嬌及時收住心頭的惱意,審時度勢地換上了笑臉,柔聲道:「莊姐姐莫惱,我也只是說著玩兒而已。婉妹妹那裡我自然是捨得的,一切以世家的利益為首!」
莊妃聽她如此說,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了些,最終輕輕點了點頭應承下來,算是就此揭過這個話題。
那兩人很快便告辭出來了,莊妃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氣度,依然親切地笑著,二人攜手出了錦顏殿。
倒是沈嫵站在內殿門邊,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微微失神。最終還是明心輕喚了兩聲,她才轉身坐回了梨花木椅子上,臉上帶著幾分莞爾的笑意。
莊妃果然好手段!先是激將嘲諷,再是強逼壓迫,最終達到目的了,理所當然地就變成了適當安撫。可憐沈嬌被她耍得團團轉,還歡喜滿滿能夠左右莊妃的決定。從一開始,對於用婉婕妤腹中胎兒來奪眼球的這件事兒,就勢在必行!
皇上從壽康宮用完早膳,也沒什麼動靜。後宮裡的眾人,都在小心打探,只等著看今兒晚上,皇上究竟召幸於誰,新貴黨和馮家又是哪一方占了先機。不過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當日晚上許晴和阮玉二人都被召至龍乾宮伺候。
這兩人如何伺候帝王,眾人雖是猶如百爪撓心般難耐想知曉答案,無奈誰都不想為了這個答案而被皇上抓住把柄,免得到時候落得個沒臉。也就沒人能打探出來消息,究竟當日的晚上,那龍床上是三人盡興,還是誰當了擺設,一切都是未知數。
只是第二日的例行封賞,二人皆被封為從五品良媛,顯然皇上為了圖省事兒,她二人的賜號都是各自的名字。大秦的後宮之中又多出了兩位良媛,一位是晴良媛,一位是玉良媛。
這一回整個後宮譁然,不帶這麼敷衍的!究竟這兩位良媛是做出了怎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才能讓皇上的態度如此無所謂!
不過卻是無人會同情這兩位,相反無論是哪一方勢力的妃嬪,心裡頭甚至都產生了幾分竊喜和幸災樂禍。瞧瞧,這後宮裡總有人比自己更不討皇上喜歡的!
早晨請安,許晴和阮玉二人乘著轎攆過來的時候,皆是低頭斂目,不像是剛受封的良媛,倒像是接到流放邊疆的聖旨一般。面無喜色、神情抑鬱。
一同等候在壽康宮殿門外的妃嬪,自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處,小聲嘀咕著。
「昨日還是你風頭正盛,現如今已經轉移到旁人身上了。只不過你是耀武揚威地給旁人難看,她們兩個卻是垂頭喪氣地被旁人嗤笑罷了!同人不同命啊!」沈婉自是拉著沈嫵一處站著,此刻湊到她耳邊,低聲念叨了幾句,最後一句話倒是感慨萬千。
沈嫵輕抿著紅唇笑了笑,執著她的柔荑緩聲道:「姐姐何來如此感慨?人分高低貴賤,只要自身是高貴的,哪管旁人是否已經低賤到塵埃之中。你只需看顧好他,自是高枕無憂!」
她邊說邊垂下眼瞼,看了一眼沈婉還未顯懷的小腹,語氣里自然就帶上了幾分傲氣。
沈婉聽得她這一番話,不由得愣了一下,轉而臉上露出幾分淡淡的苦笑。沈嫵從小靠這張臉,就不知得了多少高貴人的好處,無數的人像陀螺一般圍著她轉。此刻入宮後,依然傲氣不減,偏偏那兩位暗恨她的妃級娘娘,由於現在時刻特殊,不敢輕舉妄動對付她。
「從五品之中也分了四個等級,小儀、小媛、良媛、良娣,這兩位明明是走了得天獨厚之路先進後宮,位份卻快排到從五品末位了,看樣子是真不討皇上的歡心火影之透視萬歲最新章節。真不知這新秀女進來後,有幾位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啊!」沈婉輕聲地岔開了這個話題,眼神依然往許晴二人身上瞥去,說到最後竟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沈嫵沒有再接話,而是耐心地等著傳喚。很快壽康宮的穆姑姑便走了出來,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讓眾妃嬪進殿,相反垂著手站穩後,衝著她們行了一禮,便冷聲道:「各位主子,對不住了。今兒早上太后鳳體違和,待會子準備請太醫來瞧瞧,就不接受請安了,各位請回吧!」
眾人一聽,不由得再次竊竊私語起來。這太后怎麼說病倒就病倒了,當然也有人猜測,這兩位剛受封的良媛,其中有一位姓許的。恐怕是太后覺得丟臉,索性直接稱病不見了。
這兩位良媛所住的殿宇也在較為偏僻之處,恭賀的禮品雖是不少,不過分量卻不足。阮玉也早沒了當初咋咋呼呼的模樣,無論是周圍的人如何議論,即使聲音有些大了足夠聽到,她也未曾發一言,瞧著倒有幾分可憐相。
已然到了月底,離選秀的日子只剩下兩日。不少妃嬪還想抓住這短短的時日,好讓君王寵幸,以免新人入宮更不得見君顏。不過當第一個妃嬪在御花園的涼亭里裝作偶遇皇上,被齊鈺識破直接茶水潑臉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當那不識趣的了。
別提偶遇了,方圓幾里只要聽說皇上靠近,不少膽小的妃嬪寧願躲著藏著,也不願出去。
皇上也未再召幸任何妃嬪,安穩地待在龍乾宮裡批閱奏摺,頗有幾分專等著新人入宮的模樣。
只有李懷恩才知道原委,自從皇上招了那兩位良媛入龍乾宮之後,他感到整個龍乾宮的人都跟著不好了!
那兩位良媛別說爬龍床了,連見都沒見到龍床長什麼樣兒,就被轟到了偏殿去了。其實許晴二人心裡頭當真是委屈萬分的,她倆剛去請安過後,皇上便讓她們坐。理所當然的,二人各自占了齊鈺旁邊一左一右的桌面,只這一個舉動,就惹惱了他。
「虧得是名門出來的姑娘,沒有眼色,愚蠢至極,成何體統!」當時皇上怒髮衝冠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讓李懷恩找人帶著她二人離開了。
兩人是餓了一夜之後,接到了封賞的聖旨。心底還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畢竟她們皆以為要倒血霉了,卻還有個位份領著。
龍乾宮從皇上不召幸姝婉儀開始,徹底陷入了皇上暴躁並且無法安撫期。李懷恩整日求爺爺告奶奶,只盼著如花似玉的秀女能進宮,這樣皇上就能轉移視線,找到別的人來開虐了!不會再整日盯著他喝辣椒水了!
終於,在後宮眾人各懷鬼胎的心思之中,秀女進宮的日子到了。一輛輛馬車載著年華正好的女子,走進這深寂而又熱鬧的後宮。
「第一位兩廣總督之女,斐安茹。第二位......」太監尖細的嗓音似乎要穿透所有人耳膜,他每念一個名字,就有一位姑娘領了所需的東西,站到各自的位置上。
「第五十六位許侯府嫡姑娘,許衿!」伴隨著這道難聽的嗓音落下,一位溫婉秀氣的女子走了出來,蓮步輕移,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端得是大家閨秀的風範。
「第五十七位沈王府五姑娘,沈韻!」依然還是那般刺耳的聲音,沈韻眉頭都不皺一下,跟在許衿的身後往前走著。相比較而言,她的步伐比較快,眼神小心翼翼地打探著四周,帶著初入宮的好奇和些許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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