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
朦朧之間,林梔聽到了傅嶼白的聲音好似隔著遙遠的距離傳入了耳中。
「小叔……」
林梔下意識地靠近來人,下一瞬就被傅嶼白一把抱了起來,向外走去。
頭疼得厲害,天旋地轉,在被傅嶼白抱起來的那一刻,林梔連伸手抱住他的力氣都沒有。
她就像是被人綁在了什麼轉盤上一樣,腦海之中一片眩暈,難受得胃裡翻江倒海的。
看著懷中臉色難看的人,傅嶼白的面色也跟著陰沉了下來,走路的步伐不由得越發快了幾分,徑直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她放在了床上之後,傅嶼白就立刻翻找出了藥片和水過來,一把將林梔扶了起來。
「林梔,乖,把藥吃下去。」
傅嶼白看著懷中的人,眼中帶著幾分擔憂開口道。
但是林梔此刻意識已經模糊了,根本聽不清楚傅嶼白在說些什麼,只迷迷糊糊,艱難的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
「難受……」林梔臉上已經一點血色都沒有,「小叔,我好難受,救我……」
林梔迷迷糊糊,覺得自己好像在一輛車裡,而那輛車已經被人浸泡進了水中,周圍的水都跟著涌了進來,她出不去,她快要窒息了。
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傅嶼白這才輕輕掰開了她的嘴,將藥片塞進了她的嘴裡,然後喝了一口水,度到了她的口中。
嘴裡的水越來越多,林梔下意識地開始吞咽了起來。
眼看著她把藥片咽下去了,傅嶼白這才鬆了一口氣。
拉過被子幫她蓋好了,然後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安靜地等著。
約莫十幾分鐘以後,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傅嶼白深眸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站起身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門口豐叔眼眸微垂,恭敬道,「家主,老爺讓您過去一趟。」
「知道了。」傅嶼白應了一聲,也沒有避諱豐叔,過去幫著林梔掖好了被子,「找個人過來守著她,她現在身邊離不了人。」
豐叔微微愣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敢違抗,「是。」
等豐叔叫來了人之後,傅嶼白認真看向了眼前的人,「在我回來之前守好她,她要是有任何差池,我拿你是問。」
這句話與其說是說給眼前的傭人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豐叔聽的。
豐叔又哪裡會不明白,急忙低聲道,「家主放心,你既然把人帶回來了,自然不會有人再敢貿然動手了。」
傅嶼白沒說什麼,這才跟著豐叔去了傅家祠堂。
傅山此刻就在祖宗牌位前站著,看著傅嶼白過來了,這才沉悶出聲道,「過來上香。」
傅嶼白也沒有多說什麼,緩步上前,點了香,祭拜過後剛想起身,後背就被傅山手中的拐杖狠狠砸了一下。
傅山那個實心的拐杖很重,這樣狠狠地一砸,傅嶼白胸腔內頓時一陣翻滾,臉色煞白。
微微攥了攥拳,他沒有太大的反應,撐著身子就繼續站了起來。
看著他站直身子回身看過來,傅山這才冷著臉開口道,「混帳東西,還真是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在今天之前,她還是傅少航的未婚妻,傅家的家主要去跟自己侄子搶女人,說出去你也不怕人笑話。」
傅嶼白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傅山罵著,面色發白,但是眼底的神色卻無比的堅定。
「今日她若是死在了禪房裡也就罷了,我就當你貪玩,沒什麼關係。」
「但是現在呢,你覺得我還能留她嗎?」
傅嶼白聽著傅山的話,眼底的神色越髮帶起了幾分冷意,「父親還是不要動她的好。」
簡單幾個字,擲地有聲,讓傅山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這幾年,您跟我站在對立面做的決定,最後是什麼結果您也都看到了,所以這一次,我希望您不要插手這些小事。」
「她是傅少航的未婚妻也好,是我傅嶼白的女人也罷,這些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您的手還是不要伸得太長了。」
傅嶼白說著,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悶出的血絲,面色淡然,「我現在還只是想玩玩,但是父親若是執意干涉的話,說不定我也會反叛一回……」
「你……」傅山看著他此刻的模樣,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你了半天都沒說出口。
最後還是把拐杖狠狠砸在了地上,冷笑著出聲道,「好,好,我傅山真是養出來了一個好兒子。」
「基因里到底是流著那個女人的血,養不熟。」
聽著傅山提到那個女人,傅嶼白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了起來。
那些糾纏在心底多年的往事在這一刻好像被人重重地撕開了遮羞布一樣,裡面那些捂得骯髒發臭的事情就這麼毫無遮攔地暴露在了面前。
「傅山,傅山你饒過他,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都是我的主意……」
「傅山你不是人,你是畜生,畜生……」
掙扎聲,嘶喊聲,求饒聲,咒罵聲,在這一刻幾乎一起向著傅嶼白的腦海之中侵襲而來。
「家主,家主……」
一直到豐叔的聲音傳來,傅嶼白才艱難地從那種極致痛苦的回憶之中掙扎醒來。
看著傅山已經走了,傅嶼白便也沒有耽擱,快步走了回去。
*
林梔這會已經醒了。
出了一身的汗,又吐了好一會,意識這才逐漸開始清醒了起來。
渾身是汗黏膩難受,林梔清醒過來之後就撐著身子去沖了個澡。
剛換好衣服,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看著是傅嶼白回來了,傭人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傅嶼白站在房門口,語調輕緩地出聲道,「醒了?」
「嗯。」林梔應著,快步走向了他。
林梔不傻,她這會也回過神來,猜到了禪房裡肯定有問題。
她知道自己今天當眾讓傅山下不了台他可能不會讓自己太好過。
但是她倒是真的沒想到就今晚他就沒想讓自己過去。
看來她到底還是低估了傅山的可怕,低估了侯門深似海這句話。
這樣的深,是可以埋枯骨的。
但是她也沒想到傅嶼白竟會出面救她,心中動容得厲害,林梔抬手捧住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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