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束之前確實從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藺榮病重,現在嘴裡一直念叨著的名字就是林瑩。
在藺榮狀態好的時候他問起過關於這個名字,才知道那是藺榮的初戀,是他年少輕狂的時候辜負過的一個女孩。
只是如今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林瑩現在怎麼樣了。
人總是這樣,年少的時候不知道珍惜,臨了臨了才發現心裡最牽掛最在意的一直都是年少時候的那個人。
浮浮沉沉這麼多年,資產超百億又如何,身邊還不是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這些都是藺榮跟他說的原話。
藺束知道這是藺榮的心結,所以才會回國來找尋當年的那個人。
但是畢竟過去了二十多年了,想要找當年的那個人又哪裡是好找的。
如果對方真的不在了的話,那藺榮知道了只怕就更加沒有求生的欲望了吧。
這麼想著,藺束不由得嘆了口氣,垂眸看向了照片中的人,「其實我還是覺得她還活著。」
「麻煩你再幫忙找一下吧。」
「如果實在找不到的話,再往那個方向找吧。」
「我都回來這一趟了,無論如何都得帶個說法回去。」
陸則桉聽著藺束的話這才跟著點了點頭,「好,那我這邊有消息馬上跟你說。」
藺束跟著點了點頭,話題不由得再次扯到了林梔的身上。
「林小姐的未婚夫是不是有家暴傾向?」
想到林梔眼尾的傷,再想到剛剛陸則桉給自己遞的那個眼神,藺束已經在腦補了一出惡劣的家暴案了。
「你一定要幫她打贏這場官司,家暴男不容姑息。」
陸則桉聽著他出口的這番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出聲道,「她是被家暴了沒錯,但是不是她未婚夫,是她母親。」
「母親?」藺束眼中滿是不解,哪個母親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麼狠?
藺束這麼想著,眼底跟著涌過了一絲情緒,「林小姐……如果父親在國內的初戀當時沒有一狠心打掉他們的孩子的話,那孩子應該也有林小姐這般大了。」
「可惜了,明明是深愛著對方的兩個人,卻因為年少時候張揚的性格而互相傷害,非要錯過了才來後悔。」
「你說人年輕的時候為什麼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是會這麼苛刻,就不能對對方好一點嗎?」
這麼說著,看著陸則桉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無奈開口道,「我跟你一個萬年老光棍說這些幹什麼,你眼裡只有案子,說了你也不懂。」
「走吧老光棍,帶我在京都逛逛。」
「老光棍」臉色這才跟著變了變,「你要是中文不好的話,可以選擇閉嘴的。」
「怎麼不好?老光棍,說的不就是你這種人嗎?」藺束看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道。
陸則桉這才對著對方翻了個白眼,選擇了直接無視他。
*
醫院裡。
簡依彤這會剛剛醒來。
睜開眼睛剛剛動了一下,渾身就牽扯起了一陣明顯的痛意。
清醒過來的一瞬間,昨天晚上的那些難堪和崩潰瞬間侵入到了腦海之中。
「依彤,依彤你醒啦?」
一旁一直守著的林元霜看著她清醒過來了,急忙上前。
只是還沒來得及靠近簡依彤身邊,就看著她伸手把床頭柜上的所有東西都一股腦地全部都砸掉了。
腦海之中的那些記憶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一想到自己被那些骯髒的人輪流玷污,一想到自己現在極有可能染上了那種髒病,她整個人就崩潰到了極點。
而只要一想到這些,身上就開始湧起各種難受的感覺來。
哪裡都癢,癢得她幾乎崩潰一般。
林元霜被她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沒敢上前,只站在那裡任由她發泄。
一直等到她發泄好了之後林元霜才滿眼心疼地上前,一把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依彤,依彤你受苦了,是媽媽不好,媽媽沒能保護好你,是媽媽不好。」
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林元霜是真心的。
她是真的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要帶著林梔這個負累。
如果沒有林梔的出現,如果沒有她,自己的寶貝女兒就不會受這樣的委屈,她就不會遭受這些。
在林元霜的安撫之下,簡依彤這才埋在她懷裡大哭了起來,發泄過後才抬起沾滿了淚痕的眼睛看向了面前的人,「媽媽,我是不是,得那種病了?」
她眼眶通紅,眼中滿是恨意。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她這一輩子不是都毀了?
傅少航大概都不會再要這樣的她了,更別說傅嶼白了。
一想到昨天傅嶼白救下了林梔,還故意讓人把自己推進了那個包間裡,簡依彤整個人都跟著扭曲了。
尤其是此刻看著林元霜只是掉著眼淚,一句話不說的樣子,她心底強撐的最後一點情緒到底還是跟著徹底崩潰了。
林元霜此刻的模樣就是一種默認,默認她真的被傳染了。
如果不是的話,她肯定會立刻否認的。
而這顯然成了壓垮簡依彤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幾乎瘋了一般地抓住了林元霜的胳膊,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是林梔,媽,是林梔害得我。」
「她早就已經攀上了傅嶼白了,她攀上傅嶼白了,她嫉恨少航喜歡我,嫉恨少航願意娶我,而傅嶼白只是把她當成玩物,所以她故意陷害我。」
「她故意約我過去說要跟我好好談談,結果那個包間裡卻是這樣的一群人。」
「為什麼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可是她的妹妹,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她怎麼能這麼對我!」
簡依彤近乎撕心裂肺一般地喊著。
她不敢點破傅嶼白也參與了這件事情,她擔心一旦把傅嶼白牽扯了進來的話,林梔就會脫罪了。
可是她不恨傅嶼白,哪怕是傅嶼白讓人把她推進去的,她也依舊不恨。
她只恨林梔。
只要一想到林梔當時躲在傅嶼白懷裡說著她沒有妹妹的樣子,她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這麼想著,簡依彤不由得一把抓住了林元霜,「媽媽,我要她死,我要她不得好死,你幫我,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必須要死,只要她還活著一天,我就沒法活,我就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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