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一片暗沉,林梔垂眸看著沙發上躺著的那個人,看著他脖子裡緊緊纏著那根皮帶,臉色青紫,一顆心裡滿滿的都是不安。
「喂,喂,你,你別裝死,你說話……」
林梔這麼喊著,眼看著那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眼底的不安越來越濃,到底還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推了一眼沙發上的人。
「喂,你醒醒……」
一邊推,林梔繼續出聲喊道。
但是隨著她伸手一推,沙發上的人頓時滾落了下來,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就跟死了一般。
「啊!」
在看著那個人倒下來的一瞬間,林梔嚇得臉色慘白,慘叫著向著包間門口跑去。
可是包間門卻好像被卡死了一樣,不管怎麼拉都拉不開。
慌亂恐懼的感覺瞬間積蓄到了頂峰,林梔猛地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渾身都是冷汗,她不安地伸手按亮了燈。
在看清楚這裡是徑院,是傅嶼白的房間之後,整個人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她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了,房內此刻只有她一個人,傅嶼白並不在。
林梔緩了一口氣,想看一眼幾點了,目光落向床頭,卻在床頭柜上看到了一盒藥。
伸手拿起了藥,在看到緊急避孕的字樣時,林梔眉心微微蹙了蹙,腦海之中頓時零星閃過了之前瘋狂的片段。
幾乎沒有猶豫,林梔拿起床頭溫著的一杯水直接服下了藥。
對於這個藥,林梔沒有絲毫的牴觸。
她很清楚自己跟傅嶼白之間的關係,所以從未想過要孩子這件事情。
這種隨時可以被叫停的關係,若是真的有了孩子才是最大的荒唐。
吃過藥之後,林梔才看向了一旁的機械鐘,四點十分。
手機被摔壞了,林梔無事可做,這會從噩夢之中驚醒以後也沒了睡意,她便乾脆起身出了房門,向外走去。
徑院很大,但是二樓卻沒有幾個房間,設計的很是簡約大氣。
走出房間就是一個巨大的平層,上面的裝飾和植被一看就是有專人精心照料的,光是那一整面的植被牆都讓林梔很是震驚。
室內植被牆能養得這麼好,地上還不見半點塵土泥屑,這得耗費多少人力和心血來管理啊。
可是這些東西出現在徑院卻又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林梔緩步走了過去,趴在那欄杆上緩了緩,腦海之中卻依舊亂亂的滿是包間裡的事情。
她記得昏迷之前聞知意剛跟自己提到傅少航公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隨後就有人來按了門鈴。
所以她這次險些出事應該跟這個消息脫不了關係。
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能恨自己到這種程度,為了坐實網上那些不堪的言論甚至不惜用這麼卑劣的手段想要毀了她的人,其實還真不多。
林梔腦海之中幾乎立刻就想到了簡依彤。
可是畢竟是同母異父的妹妹,林梔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能把事情做到這種程度,心中不免滿有些悲涼的感覺。
雖然簡依彤跟外公外婆不親,但是對於外公外婆來說也是他們的寶貝,若是有一日自己跟簡依彤真的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最難過的還是他們吧。
她本不想鬧到這種地步,可是這一切本就不由她說了算。
從小不在父母身邊,林梔比一般人更貪戀親情,更想擁有一個美好完整的家。
所以從林元霜找上自己到現在,這四年的時間她對簡家,對這些所謂的家人稱得上掏心挖肺。
甚至只要能維持這個家庭表面上的和睦,只要能讓這些所謂的家人滿意,她從不吝嗇犧牲自己的利益。
可是一旦有一天,她不想這樣了,她不想事事委屈自己了,她不想忍了,她就成了這個家庭的罪人。
所有人都覺得是因為她打破了這個家庭表面的和諧,卻從來沒人去真正地分析一下,這裡面到底誰對誰錯。
就好像林元霜說的,你都讓了妹妹這麼久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為什麼要變,你為什麼變了。
是啊,竟然是她的錯,因為她變了。
林梔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酸楚感覺。
這一次,她不想讓了,她也不再強求這些所謂的親情了。
也許這世上原本就沒有什麼絕對的事情,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一定是愛孩子的。
遇上了這樣的父母她沒得選,但是自己未來的路她還有的選。
林梔想得認真,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這一次絕不心軟。
他們做得越狠越絕,她就越是不能畏懼退讓。
正這麼想著,一道低沉的男聲傳來,瞬間吸引了林梔的注意力。
這個時間點,傭人們都去休息了,所以傅嶼白的聲音便顯得格外的明顯。
他還沒休息?
林梔下意識地轉身,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走進了才發現那是傅嶼白的書房,書房門虛掩著,裡面有光亮透了出來。
這一點光亮在黢黑的夜晚就好像引路的明燈一般,一點一點引著林梔向前。
而此刻的包間內,傅嶼白看著包間內提前安置好的攝像頭拍下的畫面,臉色陰鷙。
在看著那人按著林梔連扇了兩巴掌之後,傅嶼白出口的聲音冷得駭人。
「證據我已經讓俞群提交了,希望你們能儘快給我們一個交代。」
「在法治清明的現在還能發生這樣的惡性事件,你們不該好好反思一樣嗎?」
「這一次既然對方是衝著傅家來的,那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林梔站在門口,傅嶼白的這幾句話清晰地落入到了她的耳中,惹得她一顆心狂跳不止。
她知道傅嶼白向對方施壓也許不全是為了她。
畢竟傅少航剛剛承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自己這個傅氏未過門的媳婦就被人綁架了,還是以這麼明目張胆而又手段陰損的方式。
這種情況之下,傅家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所以他會插手,一定程度上也許是因為傅家的顏面。
但是林梔依舊還是感動得不行。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真切地感受被人維護的感覺。
微微抽噎了一下,林梔剛準備轉身離開,書房內就傳來了傅嶼白的聲音,「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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