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那個紙條也是王軍最想不明白的地方,這會聽得葛春燕的分析,他倒是明白了葛春燕這麼推理的原因,並且也意識到:「分析的很有道理。」
看王軍已經想明白了這一點,葛春燕已經接著說道:「我現在能夠猜想到的『讓繡花離開這個世界』的原因,那就是她睡著了,也就是說她一旦睡著,她就會觸發『離開這個世界的隱藏條件』。」
王軍這次是驚訝中帶有些驚喜了:「難道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
葛春燕的臉上這會還看不到喜色,她接著說道:「我準備試一下『也睡著』,看看是不是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我不確定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我是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呢?還是會去到另一個更莫名其妙的地方?」
她接著對正點頭表示認同的王軍說道:「由於不管我們是怎麼打算的,只要咱們一睡著,就都有可能觸發這個隱藏條件,所以我打算主動去實驗一下,而且希望你能幫助我一起做這個實驗。」
王軍雖然還不甚明了對方的話意,但也知道人家肯定不會害自己,當即點頭表示同意。
葛春燕繼續道:「我希望在我睡著之前,你先別睡,咱們一直握著手,這樣一旦我睡著後,觸發了那個隱藏條件,你也非常有可能會和我一起消失,如果是回到了我那個世界,你還可以再通過這種辦法,去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如果是去了又一個咱們所不知道的世界,咱們也可以有個相互依靠,互相幫襯;如果咱們是各睡各的,很有可能咱們再到了一個新世界的時候,會再也見不著了。」
王軍點頭表示明白。
葛春燕再說道:「咱們還得再去用那個鉛筆寫下彼此的通訊地址,這一次咱們得寫在咱們自己身上的紙頭上。
於是,兩人是用鉛筆分別在對方提供的『其原世界的紙幣』上,寫下了自己的家庭住址。
然後,在始終保持著互握一隻手的狀況下,兩人把一床被子疊成一個桶狀,她睡入到被子內,再蓋上第二床被子;王軍則是坐在他的聲旁,伸出一隻手在被子內,與她的一隻手互握著。
這一次葛春燕是特意的把『自己的錢包及鑰匙串』裝在褲子口袋裡,而這個世界的那幾個物件,她也是一併的帶在了身上,這可以讓她和王軍都搞明白,是不是真的不能帶走這些東西。
而她還特意的把鞋子和襪子都穿好了,穿著鞋襪的雙腳是伸出被窩,這樣可以免得她在被換地方之後,不至於面對光著腳的局面。
而在入定前,葛春燕還特意的叮囑王軍:「如果我消失之後你並沒有一起消失,那你也趕緊睡覺消失吧,這樣如果咱們是到了一個新世界的話,我會在落地的地方等你一段時間,那樣你離開這裡之後,咱們還是有機會再見面的。」
王軍點頭表示明白。
葛春燕繼續說道:「如果我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那我就回自己的家了,這意味著你也會回到自己的家,而如果你萬一也來到了我那個世界,你有我家的地址,你可以隨時直接去找我。」
王軍問道:「如果你回去之後的地方也是黑燈瞎火的,你能夠確定自己是到了哪個世界嗎?」
「這個我想了,如果能夠看到熟悉的地方就最好辦,如果看不到,我就會根據環境找人詢問,比方說『咱們的市高官是誰』,又比方說『這裡是龍衛星嗎』之類的,反正得儘快搞明白狀況。」
王軍說道:「那好,如果我沒有和你在一起消失,我會儘快入睡的,等我落地之後,我會先叫喊你的名字。」
葛春燕高興的伸出另一隻手,和王軍互拍了一下手掌後說道:「那好,那樣咱們就更方便找到對方了。」
為了讓葛春燕能夠安穩的快速入睡,臥室內的燈已經又被關上了。
對於葛春燕能夠分析出一番道理出來,王軍自然是高興的求之不得呢,要不然他真發愁,他自己這一晚上哪怕再想入睡,也會睡得膽戰心驚,畢竟是怪力亂人心啊。
王軍覺得自己在黑暗之中,靜默了最少有個十幾分鐘吧,就在他覺得自己都要忍不住打瞌睡時,葛春燕是又活動著要坐起來了。
他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葛春燕就不好意思看向他,眼神遊移的嘴裡說著:「我得上個廁所去解個手,要不然根本睡不著。」
等再次的站到地面上之後,葛春燕補充說道:「其實我這一次在睡之前,就想上廁所了,那會還以為不會影響睡覺,可沒有想到躺下後就是睡不著。」
開燈後的王軍順嘴說了一句:「那你剛才真的應該先去上個廁所。」
兩人一起往衛生間的方向走,葛春燕是非常鬱悶的邊走邊說道:「我那會是真的不想放開手,真擔心萬一咱們又被分開了。」
王軍道:「我覺得那也不會那麼寸吧,一會你上衛生間,我就在門外等著。」
來到衛生間門外時,王軍是準備先放手了,葛春燕卻是猶豫不決的遲遲不肯放手,終於她是面紅耳赤的對王軍說道:「能不能把你的眼睛蒙上,然後請你陪我上衛生間,這樣子就咱們始終不用鬆手。」
看到王軍也是被驚訝的有些面紅耳赤,葛春燕又補充了一句:「我是真的擔心萬一出意外。」
王軍這會已經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死機了,不知道該如何思考、該如何才能表現的更得體些。
不過他自然也明白提出問題的葛春燕,這時應該是更窘迫,他是連忙說道:「我沒有問題,該怎麼做,我聽你的。」
葛春燕說道:「用你的外衣把你的頭蒙著就行,然後你陪我進衛生間。」
王軍點頭,開始用右手去脫外衣,葛春燕是用空閒的左手去給他幫忙,然後葛春燕換左手去抓牢王軍的右手,她的右手則輔助王軍的左手、把其外衣做成個可以蒙住頭的頭套,扣住了王軍的整個腦袋。
然後葛春燕就用自己的左手、拉著王軍一起進入了衛生間。
這期間,因為王軍的外衣布料並不厚實,在衛生間的燈光照射下,他對外界還是有朦朧的視覺的;為了避嫌,有著紳士精神的王軍是主動的把頭扭向了衛生間門外的方向。
再次的回到臥室之後,葛春燕從自己的錢包里掏出一個一分錢的硬幣放在了桌子上,她告訴王軍道:「如果我消失之後你還在這裡,記著看一下這個硬幣是不是還在這裡,如果硬幣也消失了,那就意味著一旦你能夠離開這個世界,你的那輛自行車,也一定會離開這個世界的,到時候記著早點去找你的自行車。」
王軍一聽:「居然還可以這樣。」
不過仔細一想,人家分析的真的是有道理;如果自己的自行車真的能夠一同回去,那對於自己還真的是個喜事了。
主要是源於剛才一起進入衛生間的囧事吧,葛春燕覺得必須得和王軍解釋幾句。
重新關了燈、坐到床上之後的她,進入被窩之後、並沒有立刻躺下,就坐在被窩裡對王軍說道:「對於剛才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我這個人可能是『考慮問題總是比別人複雜』的緣故吧,一些在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周全做法,在別人看來,卻認為我考慮的太瞻前顧後、太小題大做,幾近於偏執。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存在這方面的問題,但遇到事情時就是克服不了這種偏執的狀況,總是想把事情考慮的面面俱到,總是想把所有的不利因素都考慮到,總是想把事情做的最妥善、最好。」
王軍能夠大概的猜到對方的不好意思,他寬慰道:「咱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非常理解你這種看問題的方式,特別是你今天的表現,真的是把各種不利因素都充分的考慮進去了,處理的非常周全、漂亮,和你在一起,讓我感覺很放心。」
葛春燕說道:「謝謝你的理解,像剛才上衛生間的事情,雖然那一會出現意外的可能性不大,但我就是擔心會出現萬一的小概率事件,希望你能諒解。」
王軍說道:「我絕對理解,而且我還要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呢。」
葛春燕定定的看著王軍說道:「謝謝理解,現在我可以安心的去睡覺了,真希望咱們能常在一起。」
借著戶外路燈透過窗簾映射進來的光線,王軍是隱約能夠識別出葛春燕那『十分認真的表情』,這讓他有一種被人引為知己的感覺,他很是榮幸的說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