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醉酒(二)

  親吻的滋味,美妙絕倫。

  反正是在夢裡,輕薄些主動些也無妨。

  趙夕顏心頭似有一團火焰。

  她狠狠地用力地咬著他的嘴唇,兇狠地親吻他。他身體僵直沒有回應,她還有些惱怒,稍稍推開一些,兇巴巴地問他:「你怎麼動也不動?還是不是男人了?」

  但凡是個男人,都聽不得這樣的話。

  苦苦隱忍的徐靖也忍不住了:「等你醒酒了,可別怪我。」

  說完,就撲了過來。

  趙夕顏沒有閃躲,滿足愉悅地在他耳邊嘆息:「春生哥哥,我就知道,在我夢裡,你是不會嫌棄我的。」

  原本火焰洶湧的少年,猛然停下了動作,看著懷中醉意朦朧的未婚妻。

  她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將頭依偎過來,小聲地說道:「春生哥哥,我在慕容慎的宅子裡住了三個月,外面有很多難聽的風言風語。你還想娶我嗎?」

  「如果你心中不痛快,不願娶我了,你不必勉強委屈,直接告訴我好不好?我這就收拾行李回北海郡去……」

  徐靖聽不下去了,他緊緊摟著她,他的臉貼著她的臉,溢出眼眶的熱淚浸濕了她的面頰:「月牙兒,你不准再說了。」

  「我恨不得立刻就娶你過門。千錯萬錯,都是那個該死的慕容慎犯的錯,和你無關。別說他沒碰你,就是他碰了你,你也一樣清清白白。」

  「月牙兒妹妹,是我對不起你。我應該留下更多的人護著你。你就不會受這樣的委屈了。」

  淚水順著兩人的面頰往下流,有一滴沾到了嘴角,有些鹹鹹熱熱的。

  這觸感,也太真實了。

  趙夕顏渾渾噩噩混沌不明的腦袋,一時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努力往後退一些,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熱淚滾滾的少年。

  嗯,是她的春生哥哥沒錯。他從不在別人面前哭泣,便是在她面前,也只無聲落淚,絕不肯哭出聲音。

  趙夕顏伸手為他擦拭眼淚:「春生哥哥別哭。你不嫌我,我一點都不委屈。」

  不知為何,手下的眼淚越擦越多。她的眼眶也熱熱的漲漲的,很快,淚水便涌了出來。

  換徐靖為她擦拭眼淚:「你也別哭。」

  她哽咽著應一聲,竭力想笑,淚水卻愈發洶湧。

  積壓了許久的陰暗晦澀的情緒,都隨著淚水傾瀉出來。

  哭累了,便再次合眼睡了。

  今天的夢境,真美好啊!

  ……

  誒呦!頭好疼!

  是誰說果酒度數低,喝了不會醉來著?都是騙人的。

  趙夕顏還沒睜眼,就嘀咕一聲,伸手要揉額頭。另一隻手更快一步,摸上了她的額頭,有力地按揉了幾下。

  很是愜意舒適。

  趙夕顏滿足地輕嘆一聲。然後,稍稍清醒的腦袋忽然察覺出不對勁來。

  這手指修長有力,不是玉簪的手。還有,她的身邊怎麼多了一個人。而且,緊緊靠著她的身體結實修長,絕不是女子……

  趙夕顏霍然睜開眼。

  躺在她身側的俊美少年,一隻手撐在床榻上,另一隻手耐心地為她揉著額頭,還衝她咧嘴一笑:「頭還疼不疼了?」

  趙夕顏眼睛都睜圓了,舌頭不聽使喚,說話結結巴巴:「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徐靖又是咧嘴一笑:「大軍在城門外駐紮安頓,明天一早進城門。我悄悄和堂兄說了一聲,換了親兵的衣服,悄悄先溜回來了。進了京城,連王府也沒回,直接就來了趙府。」

  「本想給你來個驚喜。沒想到,一進你的屋子,我就被你驚到了。一屋子酒氣!你這個醉鬼,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睡得不安穩。我替你蓋被褥,你睜眼喊我,還輕薄我。」

  「你是知道我的。我這樣的正人君子,怎麼能趁著你酒醉輕薄。所以,任憑你美色醉人投懷送抱,我還是坐懷不亂……」

  轟!

  趙夕顏臉上像火燒一般。

  原來,之前的一切不是夢,真的是他。

  老天,她之前都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啊!

  「別說了。」趙夕顏不肯正眼看徐靖,伸手使勁推他:「你先出去。我要先冷靜一會兒。」

  徐靖哪裡肯走,笑嘻嘻的賴著不動:「別不好意思嘛!要不是去冀州打仗,我們早就是夫妻了。之前你喝醉了意識不明,我不能占你便宜。現在就不同了,你我都清醒得很,你想做什麼我都配合,絕無二話。」

  趙夕顏羞臊得不行,啐了他一口:「快些出去!」

  眼看著趙夕顏就要惱羞成怒了,徐靖這才哈哈一笑出去了。

  趙夕顏用手捂著火熱的雙頰,心裡哀嘆不已。醉酒果然不是什麼好事!真不該喝這麼多酒啊!

  玉簪輕巧地推門進來了,手裡還端了一盆溫水,殷勤地低聲笑道:「小姐睡了半日,總算醒了。奴婢來伺候小姐梳洗更衣。」

  趙夕顏定定心神,放下手,用力瞪一眼玉簪:「他來了,你怎麼也不出聲提醒,就這麼走了?」

  玉簪自知理虧,陪笑道:「小姐先別惱,聽奴婢狡辯。」

  趙夕顏一個沒繃住,差點笑出聲。

  玉簪見主子眼裡有了笑意,大著膽子說道:「小姐醉酒後,奴婢原本守在床榻邊。世子來的時候,奴婢也被驚到了。」

  「世子說要守在床榻邊陪著小姐,奴婢一想,反正還有三個月就是婚期了。未婚夫妻獨處片刻也無妨,所以就仗著膽子應了。」

  「奴婢知道,世子最在意小姐,絕不會做出傷害小姐的事。」

  當日面對慕容慎的時候,玉簪再驚懼害怕也要擋在她的面前。

  徐靖一來,玉簪輕而易舉地就離開了。

  趙夕顏什麼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瞥玉簪一眼:「下不為例。」

  玉簪見平安過關,鬆了口氣,笑著應是。為趙夕顏淨面梳洗,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收拾齊整後,趙夕顏站在門邊,忽然沒了推門出去的勇氣。

  之前她以為是一場夢,胡亂說了許多話。現在想想,真是太尷尬了。

  徐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月牙兒妹妹,別磨蹭了,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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