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0章 戰爭日記二
戰爭……也許就要結束了。
這個日記,也許是我最後的日記。
我是在一個小群體裡誕生的,我……不知道我誕生的理由,是誰讓我誕生的,為什麼要讓我誕生,我全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從我有記憶起那一刻,我就被迫穿上裝備,踏上戰場,然後奮力殺敵。
我們的敵軍……是我們的同類,另外一個群體,這裡附近到處都是這樣的群體,所有的群體都在不停地互相攻擊著。
這是一場不會停息的戰鬥,那時的我還沒想到這一點,只想著怎麼樣活下去,那時……還真是相當的辛苦。
我的群體並不大,甚至比較弱小,但我們的指揮官無視這一點,不斷地指揮我們衝上去,與比我們強大的群體交戰。
在異常激烈的戰鬥中,我活了下來,不過已經被敵方群體給俘虜,這群體沒有在意我曾經殺死過它們的同伴,它們讓我穿上裝備,為它們而戰。
就這樣,我再次踏上了戰場。
我並不喜歡戰場,可能的話,我想永遠不要戰鬥,但那樣意味著死亡,所以必須要戰鬥。
一次……又一次。
我殺死了許多異形生物,也殺死了無數的同類,從最初的不知如何是好,到最後慢慢適應了下來。
為什麼?我不斷想著這個問題,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同類?為什麼要戰鬥?
我唯一發現的理由就是……為了活下去。
我所在的群體,也在戰鬥中變得越來越龐大,不斷地吸收俘虜,增加數量,橫掃周圍的所有群體。
在這個時候,我也總算了解我們是怎麼誕生的,我第一次發現我們原來有『性別』之分,所以我們能製造出後代。
而這些後代,也會和我一樣,在剛來到這個世界,還迷惘無比的時候就要成為新兵踏上戰場。
但它們比我好一些,至少出生在一個強大的群體之中。
我沒有想擁有後代,因為我不想它們像我一樣……一出生就要戰鬥。
我們持續地滅掉那些弱小的群體,以它們的屍體為食,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而我也在無數場戰鬥中活了下來,我學會了怎麼分辨對方的弱小個體並迅速殺死它們,而對方那些強大,和我一樣有經驗的個體,我則會把它留給我們這邊的新兵。
讓它們用數量取勝,可能新兵因此會死很多,但沒有關係,只要能贏就好。
只要能贏……戰爭就會結束。
我那時就是這麼想的,不斷地殺敵,讓周圍的群體一個接一個地消失,最後,我們在周圍已經找不到任何弱小群體。
戰爭結束了,我們勝利了。
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敵軍,我們再也不需要戰鬥,我再也不需要殺敵,我總算能有後代……
和平即將到來了……嗎?
的確,和平持續了……一點點時間。
在這短暫的過去後,紛爭再度開始了,最初是因為指揮官的消失而發生的。
指揮官不見了,那個時候我也在場,它就這麼突然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感到相當驚訝。
而然,讓我感到更驚訝的是,那些指揮官的副官,居然不驚訝指揮官為什麼消失,而是立即就在場互相爭奪起了指揮官的位置。
我那時……完全不明白它們是怎麼想的,而周圍別的同伴,也因為互相支持不同的副官而開始爭鬥起來。
這場爭鬥越來越劇烈,最後導致曾經龐大的群體開始……分裂。
一個龐大無比的群體,在那次爭鬥之後就分裂成了許許多多的小群體,分散四處,互相保持著很強的敵意。
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我也因此到了某個小群體之中,這個群體的同伴它們因為崇敬我那豐富的戰鬥經驗因此想追隨我,同時還有幾個……喜歡我的異性。
但我已經不想戰鬥了……『想活下去』這個理由已經無法阻止我要放棄戰鬥的情緒。
我用那把陪伴我經歷無數場戰鬥的武器對準了我自己,我要結束這一切。
可是,我卻沒能做出下一步,我在戰場遇過無數危險,這讓我以為我早已不懼死亡,實際上卻恰好相反。
對死亡的極度恐懼,讓我放棄了自殺的想法,但是……我還要繼續戰鬥下去嗎?
答案是……是的。
我要繼續戰鬥下去,不是因為我想戰鬥,而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麼東西……直接在我的腦中和我對話。
它說……要我繼續戰鬥下去,要我成為這個分裂出來的小群體的指揮官,帶領它們戰鬥。
只要再次戰鬥到最後一刻,就能迎來真正的和平,在那之後,就能永遠地過著遠離戰鬥的生活。
在這一瞬間,我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躺在舒適柔軟的床上,享受著美味的食物,看著那些的後代互相玩鬧追逐……
這就是我所想要的未來!
我要戰鬥……因為有了新的理由,我要那種未來,我要過上那種和平的生活!
因此,我要殺光所有敢阻擋在我面前的同類……那個時候,我就是這麼想的,這種情緒相當強烈,我也沒有任何疑惑。
於是,我開始成為指揮官,指揮我們的群體去襲擊別的群體,把它們殺光,把投降者接入,就像是以前那樣。
我腦中的那個東西……接下來一直都在幫助我,說我該怎麼做,應該怎麼分配裝備,應該讓誰來當副官,而且也叫我不要和新兵有任何命令以外的交流。
我都……照做了,說起來,我那時候居然沒有懷疑……我們的裝備究竟是從哪來的。
我再次經歷了無數場戰鬥,再次一步一步的從一個弱小的群體爬上巔峰。
但這次,我覺得我變得越來越強大了,因為沒有了以前那種迷惘,有著一個明確的目標。
為了追求這個目標,我將周圍曾經是同伴或者不是同伴的所有同類幾乎殺光。
我成為了一個巨大群體的指揮官,我再次看到了那因為沒有對手而和平的景象,我也知道,這維持的不是很長。
這次,我知道消失的指揮官會換成我,在我消失了之後,我所統領的群體應該會開始像之前那樣紛爭吧。
因為,我挑選的副官雖然忠誠於我,但它們互相之間的關係都十分的差。
它們要再次經歷一場戰鬥,但我不用,所以我對它們毫不在意。
我將要迎接沒有戰爭的,和平的未來……
我在那個時候,感到周圍的景色在瞬間變化了,變化之後出現在我面前的不是那片熟悉的岩石荒地,而是一個狹窄的空間。
地面是金屬構成的,兩邊的牆壁上布滿了複雜密集的機械結構。
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地方,但我卻不感到奇怪,而且我能叫出許多東西的名字。
我在這個充滿機械構造的地方前進,遊蕩,我發現這裡相當的巨大,但沒有任何東西是……我在『未來景象』里看過的。
這一切雖然特別,但我一點也不在意,我只是想知道,我為之奮戰那麼久的未來究竟在什麼地方?這裡又是哪?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它來迎接我了。
就是那個一直在腦中與我通話的東西,它代表著這裡,但這不是說它是這裡的統治者什麼的,而是……
它就是這裡的本身。
這一個龐大的機械環境,有著一個『意志』,這個意志向我說明了很多事情。
它說,是它讓我們這麼戰鬥的,它一直在控制著我們戰爭,在它的特意操控之下,戰爭是永遠不會結束的。
就算是因為意外結束,它也會讓戰爭再度開始。
我問它為什麼,它沒有告訴我理由。
它表示,它會把戰爭勝利的那些群體指揮官給帶到這裡來,就像我現在這樣。
那這些指揮官,能夠脫離戰爭嗎?
它說……可以暫時脫離。
然後它就把我關了起來,關到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之中。
這個空間由金屬構成,和別的地方一樣,沒有柔軟的床,也沒有追逐玩鬧的後代,雖然會定時供應食物,但卻很難吃。
這和我當時看到的,完全不同……
我已經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了。
但我並沒有自殺,而是就這麼活著。
它還在向我說更多的事情,告訴我更多有關於它的事情。
這個意志,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神』,它一直控制著我們,觀賞著我們的痛苦。
可接下來我才發現,它並不是『神』,而是……我們製造出來的東西。
這整個機械組成的環境,我們戰鬥用的裝備,還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自己製造的。
這件事情讓我感到震驚,但它沒有給我任何震驚的時間,因為它接著就說……要戰鬥了。
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只不過這次並不和同類戰鬥,我要戰鬥的對象,顯示在我眼前的立體畫面之中。
那是一顆……長滿絨毛的白色球體,它在外面飛行著,擊殺著我的同伴。
我沒有機會問那是什麼,我也將踏上戰場。
這次,能否活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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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