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七十年前的往事
秦弦歌發現聲音就是從自己背後傳過來的。🐟🐯 69sh𝓊𝐗.c𝔬м ♠🐨
她下意識扭頭。
那是一個將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少年。
昏暗的角落裡,唯獨一雙湛藍的眼珠熠熠生輝,讓人想起神秘遼闊的大海,深邃而迷人。
秦弦歌愣了愣,有些出神。
竟然是個外國人。
在這少年喊出三個億的時候,全場無數雙目光齊刷刷望向了他。
拍賣師興奮的喊道;「18號叫價三個億一次……。」
喊第二遍的時候,下意識看向二樓方向。
在青州的地界上,那黑衣少年的行徑,已經等同於挑釁了。
若剛剛冷少只是玩玩兒,那麼現在,他肯定要認真起來了。
畢竟若真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丟的、就是冷家的臉了。
果不其然,冷雲颺再次叫價:「五億。」
全場倒抽了一口涼氣。
冷家不愧是冷家,拿錢就能砸死人。
拍賣師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已經刷新了拍賣行近五年來單品的最高競拍價。
後台,總監戴忠看著電腦屏幕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錄像,冷靜的吩咐手下:「這位十八號客戶是什麼身份?」
助理翻閱平板,調出資料,「綠城基金的王總,這家公司剛成立沒多久,但背景卻不容小覷,背後由春州的天興地產實際控股,前不久才拿下和青州銀行以及遠大集團的一支基金項目。」
戴忠盯著電腦屏幕里的黑衣少年:「你覺得他是王總嗎?」
助理推了推眼鏡:「資料上顯示,王總三十五歲,身高較矮。」
若沒有邀請函,任你再有錢有權也進不來。
若他不是王總,那他是誰?
冷雲颺叫到了五億,那少年不慌不忙的舉起牌子。
懶洋洋的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十億。」
這下戴忠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此人恐怕來者不善。
戴忠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我盯著十八號。」
~
「十億?」
天、直接五個億的跳躍。
全場已經徹底懵圈了。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竟敢直接跟冷少槓起來。
冷雪溪嘴角微翹,欣賞著對面少年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_-) (-_-)
眼神頗有些幸災樂禍。
終於遇到對手了吧。
冷雲颺手指摩挲著瓷杯,一雙桃花眼冷淡的眯起。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惡劣又痞氣。
「有意思。」
冷雲颺沒有再加價,他知道就算他叫到一百億,對方也不會退縮。
究竟是衝著那塊玉來的,還是故意跟他過不去,冷雲颺暫時還不知道。
不過今晚這趟還算沒白來,終於遇到了有意思的人。
最終青國比翼玉牌以十億的價格成交。
全場一片譁然。
那塊玉牌確實不錯,可十億……這太離譜了。
雖然好奇這少年的身份,但大家更覺得這人就是個冤大頭。
拍賣行的高層恐怕數錢要數到手抽筋吧。
駱夫人起身,「走吧。」
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其他的跟她無關,也沒那個閒功夫關心。
駱韻琪盯著樓下黑衣少年的身影,撇了撇嘴。
「得罪冷雲颺,他要慘了。」
這時拍賣行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帶來了拍品和合同,現場進行公證交易。
一切進展的很順利。
工作人員招了招手,兩名身著作戰服配備武器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工作人員微笑著解釋道:「這兩位是我們公司的安保人員,會由他們護送兩位安全到家。」
客戶身懷寶貝,為了防止歹徒起壞心思,今晚只要競拍成功的客戶都會由拍賣行的安保人員護送到家。
不得不說,拍賣行在安全和客戶的服務上還是做的很到位的。
駱夫人點了點頭:「有勞了。」
她沒有在此多做停留,帶著駱韻琪在安保人員的護送下離開了拍賣行。
另一邊,袁照和秦弦歌以及其他競拍成功的客戶被分別請去簽約。
打醬油的客戶有序離開了拍賣場。
「這位先生,您請跟我來。」總監助理來到黑衣少年身邊,恭敬開口。
少年起身,助理這才看到,少年的個子很是高挑纖瘦,帽檐遮住了上半張臉,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即使在璀璨的燈光下,依舊如被一團黑夜籠罩著,讓人看不清。
這時帽檐微抬,一雙湛藍的眼睛望了過來。
助理心口一寒,下意識垂下了腦袋,「請跟我來。」
背過身去,助理抬手輕撫心口,心有餘悸。💎😂 ➅➈ร𝐇𝕦𝔁.𝕔𝓸м 😡😝
助理將她帶到一間房間前,推開門,「請您稍等一下,我們總監馬上過來。」
少年慢悠悠走了進去,掃了眼休息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長腿蹺起,低頭拿出手機。
助理揮了揮手,工作人員端著茶水點心走進來,放在了茶几上,提壺給瓷杯里注入茶水。
戴忠看著監控,等著手下的匯報。
青格拍賣行作為國內三大拍賣行之一,情報網十分強大,想要查一個人的底細,不過是動動手指的功夫。
很快青格的調查員就給出了最新調查結果:「今年七月十七日,謝氏集團召開了股東大會,一位叫amos的大股東在這次大會上現身,他是繼謝北醇之後,謝氏集團的最大股東,在他的扶持下,趙昊天順利坐上謝氏集團董事長之位。」
戴忠眉頭緊蹙。
謝氏集團、趙昊天、天興地產、綠城基金……
「amos!」戴忠猛然抬頭,直視著監控里的人。
調查員雙手快速在鍵盤上敲擊著,海量信息中有關於amos的資料躍然而上。
「amos,塞蘭達頂級貴族梅菲家族這一代家主德拉梅菲的小兒子,今年十六歲,傳聞他的母親是一位華國人,有著一張精緻的混血面容,和一雙漂亮的藍眸,同時繼承了德拉梅菲的投資天賦,天興地產在趙昊天成為謝氏集團董事長之後的投資方向,皆出於amos之手。」
這位少年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amos……。」戴忠眯起眼睛。
→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戴忠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即恭敬的接通。
「韓總。」
「是,我會處理好的,您請放心。」
掛斷電話,戴忠讓助理準備好合同,整理了一下衣著,朝休息室走去。
「你們拍賣行就是這樣敷衍客戶的嗎?」
少年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傳來。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用袖子擦著少年的皮靴。
旁邊是碎掉的瓷杯,和散落一地的茶水。
「抱歉,先生,工作人員毛手毛腳的,擾了您的雅興。」
戴忠沉下臉呵斥道:「還不滾出去。」
工作人員撿起地上的碎瓷片,趕緊低頭退了出去。
「先生不知如何稱呼?」
少年摘下帽子,一頭漂亮的金色頭髮無比的刺眼。
戴忠微微眯起眼睛。
「別耽誤我的時間。」少年手指彈了彈帽檐上的灰塵,語氣有些不耐。
戴忠揮了揮手,助理捧著一個檀木盒子走進來,他的身邊一左一右跟著兩位身著作戰服的安保人員,壓迫感十足。
助理將檀木盒子放在了茶几上,同時還有一份合同。
戴忠彎下腰,一隻手落在檀木盒子上,抬頭直視著面前的少年:「先生想必也明白我們拍賣行的規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少年挑了挑眉:「我要驗一驗這塊玉牌的真假。」
戴忠深深的看了眼少年,那雙湛藍的眼珠真是漂亮至極啊。
晃了晃神,戴忠心中警鈴大作,意識到他竟然差點被這雙眼迷惑,立即清醒過來。
身邊這麼多安保人員,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戴忠退開一步,拿出兩雙白手套,一雙遞給對方,一雙自己戴上。
少年接過手套,慢條斯理的戴上。
戴忠注意到少年的那雙手,白皙修長,比女子還要生的秀氣許多。
他低頭打開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玉牌。
少年雙眸緊緊的盯著玉牌,在手指觸到玉牌時,平靜的眸光翻滾著洶湧的暗流,席捲而來。
在戴忠警惕的眼神中,少年雙手舉起玉牌,對著燈光仔細打量。
燈光的照耀下,那雙湛藍的眼珠里,水光一晃而過。
戴忠眯起眼睛,雙手在背後打了個手勢。
只要這少年有任何不軌舉動,立即動手。
管他是不是梅菲家族的小少爺,這裡是青州,就算是龍也得盤著。
只是、不知為何,他敏感的察覺到,這少年在拿到玉牌後,情緒有些變化。
那盯著玉牌的目光,透著幾分難言的……悲傷。
~
「夫人,我哥一位朋友在國外開了一個酒莊,自己釀的葡萄酒,口感醇正,特地拿來給您嘗嘗鮮。」
隨著駱夫人話落,駱韻琪將捧著的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茶几上。
赫連玉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微笑道:「你有心了,我很喜歡。」
駱夫人笑了笑:「夫人喜歡就好。」
赫連玉合上蓋子,「坐吧。」
幫傭低眉順眼的走過來給兩人倒茶。
駱夫人和駱韻琪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駱韻琪克制著自己不要東張西望,謹守端莊。
駱夫人端起茶抿了一口,笑吟吟說道:「夫人,今晚拍賣場有一場熱鬧。」
赫連玉挑了挑眉:「哦?」
駱夫人放下茶杯,緩緩道:「夫人可知青國比翼白玉牌?」
赫連玉眯了眯眼,「你說什麼?」
駱夫人不慌不忙的說道:「今晚拍賣場的壓軸拍品就是這青國比翼白玉牌,拍出了十億的天價。」
赫連玉猛然抬頭,茶杯重重的落在茶几上,磕出清脆的響聲。
駱夫人心神一緊,難道柳夫人也對這白玉牌感興趣?
駱韻琪沒注意兩人在說什麼,她偷偷朝二樓望了一眼,垂在膝蓋上的雙手悄悄握緊。
「青國比翼白玉牌?」這七個字赫連玉說的很慢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從唇舌間吐出來的。
「是的,那拍賣師和策展人確實是這麼說的,我對這玉牌略有耳聞,可拍出十億的天價還是令我非常震驚,夫人是否也這樣覺的?」
「冷家拍走了?」赫連玉緩緩問道。
在青州有這個財力的,也就只有冷家了。
駱夫人搖了搖頭:「是一個藍眼睛金頭髮的少年,應該不是我們華國人。」
赫連玉陷入了沉思中。
駱夫人看時間也不早了,遂提出告辭。
駱韻琪依依不捨的跟著駱夫人離開。
赫連玉一直坐著沒動,直到管家走到她身邊,彎腰給她的瓷碗裡注入新鮮的茶湯。
「夫人在想什麼?」
赫連玉盯著虛空,喃喃道:「你知道桑坤柔嗎?」
管家瞳孔驟縮,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夫人慎言。」
七十年前,桑坤柔投敵叛國,被虞老太爺親手給滅了,而赫連家,那時候可是依附桑家而生的,若不是當時的赫連老太爺提前布局,轉投了溫家,恐怕當時就被虞家捎帶給滅了。
赫連玉緩緩說道:「桑家乃前朝皇族後裔,積累的財富富可敵國,其中就有這一枚青國比翼白玉牌,是桑紫茗的珍藏。」
這中間還有一段肝腸寸斷的悽美愛情故事,可惜隨著桑家的覆滅,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忌。
赫連玉之所以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她的祖母當年是桑紫茗的閨蜜,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對桑紫茗的一切了如指掌。
「桑紫茗早就已經死了,傳聞這枚玉牌隨她陪葬,可是現在,這枚玉牌重新現世了,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管家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也許桑紫茗把玉牌留給了她的後人,如今在二房的打壓下,桑氏一房已經徹底沒落,生活無以為繼,只能變賣祖宗留下的寶物度日。」
桑家當年富可敵國,可惜後來寶藏一部分充公,一部分被虞家獨霸,桑氏這一支不僅人丁凋零,恐怕連裹腹都難吧,變賣祖宗留下的寶貝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赫連玉緩緩的笑了起來:「真是天助我也,去查,這塊玉牌究竟是從什麼人手裡流出來的,必須儘快給我查清楚。」
消息暫時只在青州,還沒傳到京州去,如果被虞家知道,開始動手調查,那留給她的時間就不多了。
所以她必須要趕在虞家知道之前調查清楚。
她有一種直覺,這塊玉牌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足以讓她藉此機會攀附虞家,實施她的計劃。
二樓轉角處,少年不知在陰影中站了多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