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娜是華國一線女星,在娛樂圈人氣很高,她之前是登上國際最頂級秀場蘭溪時裝周年齡最小的華國模特,在國際上也有很高的知名度。
她本人是混血長相,甜美明艷風格並存,就算退出模特圈,在娛樂圈發展也是順風順水,就靠著顏值身材短短兩年就混到了一線地位。
能做模特,身材肯定不用說,一米七五的身高,標準的黃金比例身材,妥妥的衣服架子,也是娛樂圈出了名的時尚潮人,帶貨達人,只要她穿過的衣服單品,必定是當天的爆款,引起無數粉絲追捧模仿。
總之喬婉娜本人就是時尚的風向標。
兩人作為年輕的大學生,對同齡但已經站在時尚圈頂端的喬婉娜自然是無腦崇拜。
越看越覺得隔壁座女生像喬婉娜,身材像、穿衣風格像,戴著棒球帽和口罩、星味十足。
靠窗的女生從手機相冊里找出一張最新的照片:「喬婉娜今天早上才發的自拍,喬婉娜手上是剛做的美甲,你看那個女生,指甲乾乾淨淨的,不可能是喬婉娜。」
「說不定是指甲貼呢,你沒看她粉絲說喬婉娜也來了春州嗎?說不定就是她。」女生說著偷偷拍了張照片,見乘務員朝這邊走過來,才趕緊收好手機。
春州至京州航線兩個小時,這個過程比較無聊,女生就偷偷觀察隔壁座女生。
從上飛機開始,就一直拿著一本書在看。
兩人偷偷咬耳朵:「喬婉娜是塞蘭達大學高材生,媒體不止一次拍到她在候機廳看書,這麼勤奮好學,肯定是喬婉娜無疑。」
「沒錯,她看的是外文原文書,喬婉娜從小在國外長大,除了她還能有誰?」
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女生從背包里摸出一支口紅,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掉在地上,口紅咕嚕嚕滾到對方腳邊。
女生終於逮到機會,裝作不好意思的開口:「那個,很抱歉,能幫忙撿一下我的口紅嗎?」
對方終於從書本中抬頭,她看到帽檐下是一雙反光的鏡片,眼睛藏在鏡片後,霧蒙蒙的,無端令人心悸。
這時一名路過的乘務員蹲下身,撿起口紅,交給了女生。
也順帶遮擋了對面那人的身影。
女生拿回口紅,整個人呆呆的。
同伴碰了她一下:「你怎麼了?」
女生這才回過神來:「她……她不是喬婉娜。」
兩個小時過的很快,兩人下飛機時,早已回不見了那個女生的身影。
女生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博。
會飛的喬兔子:飛機上偶遇一位好像喬婉娜的女生,只要像喬婉娜一分就是大美女啦,美女很愛學習哦,全程都在看書圖片
因為帶了喬婉娜的名字,這條微博引來很多關注,不到十分鐘就有很多評論。
——哪來的野雞也想碰瓷我們家娜娜,想紅想瘋了吧。
——呵呵,贗品始終是贗品,還是我們娜娜最美。
——弱弱的說一句,乍一看確實很像喬婉娜,但我覺得比喬婉娜更有氣質……
——眼瞎就去掛眼科,我們娜娜是塞蘭達大學高材生,精通八國語言,還是登上蘭溪秀場年齡最小的模特,知道那些奢牌設計師有多喜歡我們娜娜嗎?別什麼野雞都來碰瓷。
——喬婉娜的粉絲別太霸道,不就一個賣衣服的嗎?牛氣什麼?還塞蘭達大學高材生,天天在娛樂圈混,她什麼時候上過學?笑死人了,照片裡的女生看的是《Spacetime Physics》我看你們連書名都看不懂吧?這是一本很著名的有關時空物理的經典著作,算了,我跟你們這些腦殘粉解釋什麼,美女年紀輕輕就能看懂《Spacetime Physics》一定是個學霸,求認識@會飛的喬兔子。
沈又安並不知網上因她而起的熱鬧,走出航站樓,夜色中,她一眼看到停在路邊的黑色商務車。
車窗半降,一個男人抬手打了個招呼,嘴邊噙著菸頭,吞雲吐霧。
看到迎面走來的人,他立即掐滅菸頭,隨手一扔,菸頭精準的扔進了垃圾桶上的煙缸里。
抬手扇了扇,似是想要扇去身邊繚繞的煙味兒。
沈又安瞥了他一眼,就那麼淡淡一眼,男人瞬間老實了。
沈又安拉開后座車門坐進去。
「咳咳,那什麼老大,您這一路辛苦了,咱先去吃個飯?」
男人試探著問道。
座位旁邊有一個黑色行李袋。
沈又安打開,裡邊是全套的化妝工具,假髮以及衣服。
她低頭在裡邊翻找著,頭也不抬的說道:「徐家康半個月前遭到刺殺,差點一命嗚呼,當時你在幹什麼?」
男人乾笑了一聲:「當時不是我值班,我哪兒知道他會那時候遭到刺殺,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您是不知道姓徐那小子就是個人渣,想弄死他的大有人在……。」
「組織第一守則是什麼?」
少女聲音冷如寒冰。
男人本是吊兒郎當坐著,下意識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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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守則第一條,無條件保護僱主的人身安全……。」
「你的僱主因你的一時疏忽有性命之憂,你該負什麼責任?」
「鞭刑二十、扣獎金半年別啊老大,我知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小弟存點錢不容易……。」
回應他的是一雙冰冷的眼神。
男人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好吧,不要試圖和老大講情面,因為老大她TM就是個冷血狂人。
「任務結束,自去領罰。」
男人乖乖的:「哦。」
話落從副駕駛拿過一個牛皮袋,遞給后座的沈又安。
沈又安打開牛皮袋,裡邊是一疊資料和幾張照片。
照片裡的女子穿著白大褂,五官精瘦,皮膚微黑,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很普通的一類人,像是被榨乾了精氣神一樣,透著一種木訥和疲憊。
「老大,您現在的身份是一家私人診所的執業醫師,名字叫朱可可,今年二十八歲,畢業於明仁大學醫學系臨床博士……。」
沈又安拿出化妝工具,開始往臉上塗抹。
一滴古銅乳液,就可讓白皙的皮膚變成灰撲撲的美黑色,眨眼一個膚白貌美的大美女就黯然失色了。
黑色轎車行駛在車流中,沿路的霓虹倒映在眼底,如流光飛逝。
~
京州西郊有座萬歲山,前朝皇族貪圖享樂,在這座山上大興土木修建了一座莊園,這就是四季山莊的前身。
桑坤柔作為王府世子,極得惠帝愛重,在他立下戰功後,為了拉攏他,惠帝便把四季山莊賜給了他,從此四季山莊變成了桑坤柔的私邸,後來他的掌上明珠桑紫茗出嫁時,這座山莊就成了陪嫁之一。
往事如煙,桑家繁華不在,名聲跌落泥沼,風華絕代的桑大小姐亦是香消玉殞,嘆一句紅顏薄命。
唯余這座四季山莊靜靜的坐落在萬歲山上,見證著時光的流逝,歲月的變遷。
如今京州誰人不知,這四季山莊早在幾十年前就改姓了虞,是虞老夫人的私家園林,她一年裡有大半的時間都是住在這裡的。
四季山莊分為四個院子,梅蘭竹菊,一年四季無論何時都有卓絕的風景,風景倒是其次,這四個園子的建造所涉及到的建築藝術,才是最珍貴的,多少人消尖了腦袋想進來觀賞這代表著華國建築藝術的巔峰之作,可惜這座山莊並不對外開放,除非被虞老夫人以及虞家相邀,但能達到這個標準的必定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普通人是萬萬不敢肖想的。
夜色下的四季山莊靜謐非常,遠遠望去,像一個優雅沉睡的美人兒。
其實關於萬歲山,還有一個離譜的傳聞。
據傳這萬歲山底下有龍脈,當年有相師發現了此地絕佳的風水,提議皇帝在此地修建山莊,時時來住,可加強王朝氣運。
月朝也確實綿延了三百年,直到惠帝手中,這個龐大的帝國終於走向衰落。
惠帝無子,眼見帝國搖搖欲墜,他將山莊賜予桑坤柔,在當年其實是一個重要的信號。
後來桑坤柔確實氣運加身,眼看著就要成功了,最終結果大家也知道了。
然後四季山莊就落到了虞家手裡,幾十年來虞家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有人就想到了有關萬歲山的龍脈之說,嘖嘖,看來當年那位大相師很有道行啊。
莊園裡亮著幾盞燈,如夜色里點綴的星辰,幽遠而神秘。
人人都知梅蘭竹菊四園的四季風景各是一絕,卻無人知曉其實在山莊的西北角有一座孤峰,因太過奇險,交通工具無法通過,只能徒步從吊橋上走過。
山上溫度低,時不時傳來蟲鳴聲,帶著幽幽的回音,越發顯得這個寒夜孤冷淒清。
「朱醫生慢點。」管事回頭看了眼走在身後的女子。
穿著白大褂,厚重的蘑菇頭,鼻樑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黑黑的膚色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就是個放到人堆里都很難認出來的普通人,也就身上那身白大褂比較有價值。
他叫蔚來,是大夫人院中管事的,是大夫人的心腹,幫她做很多事,包括靜園。
那對老夫妻不太行了,大夫人心慈,讓他秘密找個醫術佳的醫生,瞞著老夫人那邊把醫生帶進來,給那對老夫妻看病,不管花多少錢用多少珍貴的藥材,總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靜園裡關著的人身份不一般,萬萬不能泄露出去,因此這個醫生的人選一定要謹慎,他想到了妻子老家的遠方堂侄女,畢業於明仁大學醫學系,現在在一家高端私人診所里任職,於是他便找上了對方,有了這一行。
女子聲音木木的,跟她這個人一般,木訥沉悶:「姑父見外了,您叫我可可就好。」
蔚來挑挑眉,這孩子看著木訥,人情世故倒是挺懂的。
「等會兒進去後,不管看見什麼人,聽到什麼話,都必須給我爛在肚子裡,絕不可傳出去一句,否則……。」
蔚來冷冷的聲音裡帶著十足的壓迫性,與深夜的空山寒風裡,令人心底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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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木著臉,聲音在風裡含糊不清:「我知道了,姑父放心吧。」
吊橋近在眼前,蔚來瞥她一眼:「能走嗎?」
女子將單肩挎著的醫藥箱斜挎在身上,搓了搓雙手:「姑父先走,我隨後跟上。」
蔚來囑咐道:「你認真看著我是怎麼過的,一定要控制好身體重心……。」
吊橋不長,也就兩米左右,他經常過已經習慣了,但一個小姑娘……
蔚來腳踩到實地上,一扭頭,就見女人站在他身後,蔚來嚇了一跳,噔噔噔後退,臉色白的嚇人。
「你……你是可可?」
冷風一吹,頓覺毛骨悚然。
女子輕咳一聲:「姑父,是我。」
「你怎麼這麼快?」
蔚來忍不住抬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那一下還以為撞鬼了。
「我家住在山裡,走過這種吊橋。」
蔚來鬆口氣:「原來這樣啊。」
不疑有他,只因他是知道他那老婆確實是從偏遠的大山里走出來的。
蔚來領著她繼續往前走,繞過一個石壁,不遠處出現一座宅院,坐落於崖壁間,山風嗚鳴,讓人想起恐怖故事裡的凶宅,陰森的氛圍感拉滿了。
宅子門口左右各守著兩名黑衣護衛,聽到腳步聲,護衛立即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
蔚來推開木門,走了兩步,回頭。
卻見那女子站在門口,抬頭仰望著頭頂的匾額。
今夜是個陰沉的天色,預報有雨夾雪,然而不知何時有月亮從雲層里探了個頭。
借著那一線幽微的月光,她看清了脫漆斑駁的匾額上兩個大字。
靜園。
蔚來皺眉:「愣著幹什麼?快進來。」
到底是個女孩子,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免不得嚇住了。
女子收回目光,走上階梯,跨過了門檻。
沒有人看見,那抓著醫箱背帶的手指緊緊攥著,指骨蒼冷泛白。
宅子還保持著古典風格,只是久未維護,四處顯出破敗之相,幽冷淒寒的月光、嗚鳴呼嘯的山風,越發凸顯出小院的衰頹陰森。
這裡若是鬼片的取景地,那就再好不過了。
「非要老娘灌你才喝是不是?什麼玩意兒,還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貴夫人啊,我呸……。」
女人的叫罵聲從廂房裡傳出,緊接著是瓷碗碎裂的聲音,與寂靜的山林里,如此清晰的落於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