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眾人就看到那剛剛步履從容端莊的貴婦人滿臉急色的沖了出去。,-*' ^ '~*-.,_,.-*~ 6❾ᔕℍ𝕌x.c𝕆๓ ~*-.,_,.-*~' ^ '*-,
眾人吃驚之餘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這是出什麼事了?」
樓頂大會議室,正在進行一場嚴肅的會議。
蘇秘書突然出現打斷了會議,他快步行至上位的柳青風身邊,附耳低語。
席間幾人面面相覷,蘇秘書不會這麼沒分寸,肯定是出了大事。
柳青風不動聲色的起身:「今日會議就到這裡,大家各司其職,去忙吧。」
話落轉身疾步離開,雖還是一貫的沉穩,大家卻從男人略帶急促的腳步里嗅出幾分迫切。
難道高東庭的醜聞擴大了影響力?
幾人面色越發沉重。
柳青風邊走邊壓低聲音說道:「你確定熙兒失蹤了?」
蘇秘書快速回道:「剛剛夫人接到了孫維的電話,孫維說少爺在圖書館失去了蹤跡,隨後在圖書館南門發現了少爺的眼鏡。」
對一個近視的人來說,眼鏡就如同眼珠子一樣的重要,怎麼可能隨意丟棄。
少爺必定是出了事。
果然,柳青風臉色驀地一沉。
不過相比赫連玉的失態,他則要明顯沉穩的多。
「熙兒暫時不會有危險,聯繫李明萊。」
一輛疾馳的轎車內,女子對著手機咆哮道:「李明萊,你是怎麼抓的治安,一個活生生的人光天化日的失蹤了,熙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讓你全家陪葬。」
李明萊驚慌之下差點把手機摔出去,他忙不迭陪罪道歉,並拍胸脯保證一定找到柳少爺。
掛斷電話,李明萊心裡叫苦不迭。
好端端的,柳少爺怎麼會失蹤,若柳少爺真被歹人綁架……
他幾乎不敢再想下去,赫連玉手段陰狠,說不準瘋起來真讓他全家陪葬。
下一任接任者三天後才到,他怎麼這麼倒霉,就在交任的三天前柳少爺出了事。
溫晝得到消息趕往李明萊辦公室:「署長,我已經查到陳樹的死有疑點……。」
「陳樹什麼陳樹,現在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要你去辦,辦不好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說不準全家都有麻煩。」
溫晝下意識皺眉。
李明萊憂心忡忡的說道:「柳少爺失蹤了。」
溫晝猛然抬頭,「你說什麼?」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調用多少人手,務必以最快的時間找到柳少爺。」
李明萊一臉嚴肅的盯著他:「你知道的,他若出了事,你我也都完了。」
「署長,我想他們綁架柳少爺是想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應暫時不會對柳少爺不利,當務之急是揪出背後之人,否則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李明萊點頭:「你說得對,我現在給你調動一切人手的權利,利害關係你心裡有數,我也不耽誤時間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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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刑偵技術發達,不管犯罪分子反偵察手段如何出色,想要在布滿攝像頭的大城市裡悄無聲息的綁走兩個人,還要瞞過警方的眼,無異於痴人說夢。
在刑偵技術科的協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警方便鎖定了嫌疑車輛。
對方手段狡詐,中間為了模糊視線,在一個加油站進行了換車,若不是溫晝刑偵經驗豐富發現了疑點,還真被這伙犯罪分子矇混過去了。
「麵包車最後駛進了青北區工業園,那附近是一些化工廠,地廣人稀,攝像頭覆蓋面沒有市中心廣,分析鎖定需要一些時間。」
溫晝將調查結果及時報告給赫連玉,與此同時他帶了一個小組警員先行趕往工業園。
赫連玉和孫維一行保鏢在接到溫晝的消息後就第一時間趕往工業園,孫維認識一些社會上的技術人員,這些人路子野不受拘束,給錢就辦事兒。
也就比溫晝慢了半拍,但反饋給赫連玉的結果要更詳細一些。
一路上孫維把油門都要踩出火星了,幾乎把畢生的飛車技術都用在了今天,終於在十五分鐘後,車子駛進了工業園。
「夫人,裡邊危險,為防歹人對您不利,屬下建議……。」
「少廢話,我要親眼見到熙兒無事。」
赫連玉面無表情的拒絕了孫維的提議。
她冷目盯著後視鏡,孫維一抬頭就能看到那雙凝視的眼睛。
「你們是否還記得自己身上的責任?」
孫維心頭微驚,趕忙說道:「屬下時刻不敢忘記。」
赫連玉扭頭望向窗外荒涼的風景,口吻隨意的說道:「記得便好。」
副駕駛座上的老二手中拿著一個平板,上邊顯示著定位系統,「前方路口右轉。」
這附近是大片的工業園,人跡罕至,走了半天了,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冬天天黑的早,這一片連路燈都沒有,只有車前近光燈照出來的一小片路,黑夜如一張野獸的巨口,帶給人強烈的壓迫感,似乎下一瞬間,就能連人帶車的吞沒。
察覺到什麼,孫維立即關掉車燈,「夫人,老二留下保護您的安危,我帶人先過去探探。」
赫連玉下意識抓緊了包帶,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注意安全。」
孫維下車,後邊跟著的一輛車上下來兩個人,「大哥。」
孫維走過去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個黑色的大箱子,輸入密碼打開。
暗夜中,箱子裡幾把手槍閃爍著冰冷的機鋒。
孫維拿起手槍仔細檢查了一下,別在後腰,在兩個同伴檢查槍械的時候,孫維又從箱子裡拿了一套東西分別藏在全身各處。
有匕首有刀片,也有淬了強麻醉的針頭。
「待會兒進去後,不計一切代價,一定要確保少爺的安危。」
兩人手指摸著冰冷的槍身,神色不由變得凝重;「知道。」
三人身影猶如鬼魅般,悄無聲息的接近。
這裡地處偏僻,在園區的最北面,是一處廢棄的廠房,零星的散落著幾點燈光,在空曠而諾大的廠房裡望去,猶如茫茫暗夜裡幾點微渺的星光。
門口有兩個人守著,孫維打了個手勢,兩人悄無聲息的從背後接近,直接麻醉針扎進後頸,兩人沒有絲毫掙扎就暈過去了。
將人放在地上,三人謹慎接近。
孫維觀察了一眼四周,心底覺出幾分怪異。
這夥人處心積慮的綁架少爺,就看他們設計綁架少爺的手段,絕不是一般的無知蠢貨,必是一夥亡命之徒。
怎會在防範上如此疏忽?這不符合常理。
孫維摸了摸後腰的手槍,更加謹慎的觀察四周,緩緩靠近廠房大門。
「這小妞長的真不賴,皮膚又白又嫩,馬哥不在,咱要不……。」
「你找死呢,要是給馬哥知道,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你看這荒郊野嶺的,咱們速戰速決,你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呢?」
兩個男人猥瑣的談話從不遠處傳來。
孫維隔著一架廢棄的機器縫隙往裡望去,看見兩個男人的身影,一胖一痩。
兩人手中握著棍棒,棒頭不時的點著地面。
而在兩人面前,橫躺著一個人,燈光昏暗,加之兩人身體的遮掩,看不分明。
但孫維根據露出來的一角衣飾分辨出來,此人正是跟少爺一起失蹤的沈又安。
沈又安在這裡,那少爺呢?
孫維抬目一掃,這個廠房區域很大,一眼望去,幾乎望不到盡頭,一排排廢棄的機器落滿了灰塵,猶如沉默的戰甲,頗為壯觀。
孫維低頭看了眼平板上的定位。
少爺還在這裡。
他給兩位同伴打了個手勢,示意兩人分散開去搜尋少爺蹤影。
「這行嗎?」高個男人顯然有些猶豫。
「大東我看你是不行吧?那你就給我放風。」
矮個男人興奮的搓了搓雙手,就要伸手去解褲帶。
「癩子你別精蟲上腦壞了馬哥的大事。」大東勸他。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姑娘就是個順帶的,馬哥把她丟下不就是隨咱們處置?放了她會引來警察的追查,殺了又可惜,還不如嘿嘿……。」
躺在地上的少女看起來柔弱無力,一場災難即將降臨到她的頭上。
矮個男人奸笑著抽了褲腰帶,眼前忽的閃過一抹黑影,愣怔的片刻,只覺太陽穴一涼。
眼角餘光里,大東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男人嚇的兩股戰戰,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什麼人?」
耳後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你們綁架的那個少年在哪兒?」
警察這麼快就找過來了?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抵在太陽穴的那東西壓迫著肌膚,刺痛感襲來。
男人尖聲道:「馬哥把這個女的丟給我們就帶著人走了,去了哪兒我一個小嘍囉根本不知道啊。」
孫維瞥了眼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少女,眸光微眯。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功夫,癩子抓起丟在地上的棍子就朝身後的男人劈了下去,口中大喝:「我殺了你……。」
孫維一腳踹向癩子腹部,癩子撞上身後的機器,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孫維蹲下身,正要喚醒沈又安,身後傳來腳步聲。
孫維立即握緊手槍,警惕轉身。
看清來人,他鬆了口氣,恭敬開口:「夫人。」
來人正是赫連玉。
赫連玉淡淡道:「熙兒生死未卜,你還有閒工夫管一個外人?」
孫維垂下腦袋:「沈小姐和少爺一同失蹤,我想從她嘴裡是否能夠得知一些有用的線索。」
女人冷哼一聲:「她能知道什麼線索,你多浪費一秒時間,熙兒就多一分危險。」
孫維立即道:「屬下這就去追。」
赫連玉瞥了眼跟在身後的老二:「你也一起去。」
老二趕忙道:「夫人您身邊怎能不留人護衛?」
「熙兒的安危更重要,別再廢話,快去。」
赫連玉疾言厲色道。
老二不敢再說什麼,立即走至孫維身邊。
孫維瞥了眼赫連玉,將一個盒子交給赫連玉:「這東西留給夫人防身。」
盒子裡是麻醉針。
話落孫維轉身帶著老二快步離去。
赫連玉緩緩走至少女身邊,垂眸靜靜看著。
一雙畫著精緻眼妝的美目里,烏雲聚集,暴雨正在醞釀。
雙手攏在小腹,右手食指緩緩轉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臂彎里,名貴的鱷魚皮包在昏暗的燈光下流轉著絢麗的光澤。
空曠的廠房內,安靜的針落可聞。
氣氛沉凝,一觸即發。
赫連玉緩緩從皮包里摸出一把小刀,「唰」的打開,刀刃鋒芒畢露。
她蹲下身,靜靜的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少女。
鼻樑上眼鏡脫落,猶如清風拂開烏雲,月華普照人間。
赫連玉心下微驚,她從前未仔細看過,沒想到這女孩摘去眼鏡,真容竟如此驚艷。
她才只有十幾歲,就已出落的如此絕色,待他日長成,該是何等惑人的美貌?
赫連玉眼神冰冷如刀,寸寸剮過這張細膩無暇的臉。
熙兒是不是就是被這張臉給蠱惑了?
世間女子誰不愛美,若有一副絕色的皮囊,哪個女子願意藏著掖著,不願為人所知。
戴上眼鏡,平平無奇,摘下眼鏡,則驚艷眾生。
如此極致的反差,輕易便能勾起男人的興趣。
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的心機。
她精心養大的兒子,該有錦繡前程,匹配高門名媛,一生榮耀幸福,怎能被這種心機深沉身份下賤的女子所蠱惑。而走上岔路。
赫連玉眸光陰冷酷寒,手握刀柄,將刀鋒朝准少女的胸口……
在事情變的更糟糕之前,必須將之扼殺於搖籃中。
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熙兒的人生。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赫連玉眸光瘋狂。
就在刀尖即將沒入少女胸口的那刻,一隻玉手輕輕的捏住了刀尖,再也未能存進分毫。
紅了眼的赫連玉愣了愣,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
正與少女一雙笑盈盈的美目對上。
那是怎樣一雙妙目,澄澈如天山淨水,幽暗如深海驚濤。
沒有鏡片的遮擋,猶如開到極妍的牡丹,肆無忌憚的盛放。
赫連玉眯了眯眼,壓低的聲音頗有股咬牙切齒的恨意:「你沒暈?」
少女緩緩坐直身子,玉手也不知怎的一旋一轉,赫連玉只覺得抓著匕首的那隻手虎口一麻,匕首自手中脫落,落於少女的玉手之中。
赫連玉滿臉惱怒:「你……。」
少女笑眯眯的打斷她的話:「柳夫人,你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