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一路開車去了莫遙所在的私人醫院。
莫遙才剛從手術台上下來，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慕羽。
「銀狐？」
他稍稍驚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慕羽撇了撇嘴，說道：「昨天。」
聽到這話，莫遙去飲水機邊上給她倒了一杯水，隨後才問道：「來做什麼？」
說完，他又多看了慕羽一眼。
「人造骨骼的關節磨合出問題了？」
雖然這些年來，慕羽從來沒體檢過。
但對於她的身體，無論是舒瀾還是莫遙，心裡都有數。
人造的東西，是有使用壽命的。
按理來說，慕羽在最初更換的人造骨骼，已經快要到出問題的時候了。
倒不是說那人造骨骼真的垃圾到這種地步，而是他們這種職業的運動量要遠遠大於普通人。
幾年之內，關節出現磨合問題都是常有的事。
「嗯……」
慕羽想了想，最終還是實話實說，「有一點點問題。」
莫遙問道：「怎麼說？」
「不順滑。」慕羽抬了抬胳膊，「有種忘加潤滑油的感覺。」
莫遙：「……只是這樣？」
「不然呢？不然你還想我怎樣啊？」
慕羽輕哼一聲，不悅的說道：「要不是黑蛇非要我來醫院體檢……老子才不來呢！我討厭醫院這個鬼地方！」
莫遙：「……」
「這個體檢，今天上午能搞定嗎？」
「差不多吧，你體檢的事，我親自負責。」
「行。」慕羽點點頭。
莫遙陪著慕羽一起去抽了血，隨後又做了心電圖和骨密度。
剛要去拍X光片，莫遙的手機就響了。
他一看來電顯示，又下意識看了一眼慕羽，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慕羽：「……」
此時此刻，莫遙的眼神讓慕羽以為自己身患絕症命不久矣了。
然而下一刻——
「孕婦？什麼孕婦？？」
慕羽：「……？」
莫遙也不敢相信，「不是孕婦！你再檢查一下，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艹！」
最終，莫遙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掛斷電話之後，他看著慕羽，沉默了下來。
「我？」慕羽瞪大了眼睛，「你別告訴我……你剛剛說的孕婦就是我！」
「對！就是你！」
慕羽：「哈……怎麼可能？！老師才剛走，我都清心寡欲好幾個月了……」
「你懷孕大概有十六周了，三個多月。」
慕羽：「………」
莫遙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去做個彩超吧。」
當拿到檢查結果的時候，慕羽和莫遙坐在辦公室里，兩臉懵逼。
莫遙手裡拿著一支鋼筆，看到慕羽這幅大冤種的模樣，忍不住用鋼筆敲了敲桌面。
「我說銀狐，你還能不能注意安全了？能不能做好措施？！你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
慕羽還在想著昨天晚上被自己趕出去的那個人。
聽到莫遙的話之後，才猛地回過神來。
「臥槽！我當時喝多了，我也沒想到啊！」
莫遙眉頭深皺，「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慕羽思索片刻，試探一般的說道：「打掉行不行？」
「行啊。」
莫遙點點頭，說道：「但你得做好準備，如果這次打掉了，以後很難有自然懷孕的機會。
還有就是，這是個女孩，目前來說很健康。」
慕羽：「……」
莫遙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繼續解釋道：
「前段時間黑蛇來找我做過相關檢查，你們以前的訓練量太大了，多年來體內雌激素水平偏低，子宮壁比正常人要薄，懷孕很不容易，你這次打掉之後就沒機會了。」
比起她，舒瀾還有年齡優勢，而慕羽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
「……」慕羽沉默了好半晌。
「沒機會就沒機會唄，老子有的是錢，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孩子這種東西，還不是想要就能有。」
莫遙：「巧了。」
慕羽：「什麼意思？」
莫遙慢悠悠的說道：「前兩天黑蛇也問過人造子宮的研究進度，在此之前進行的所有動物實驗，胚胎發育都有問題。
想要通過這種手段得到一個健康的孩子，暫時來說不可能。」
「臥槽了！」慕羽一下子站起身來。
莫遙幾句話，把她的後路全都堵死了。
慕羽一下子站起身來，瞪著他說道：
「黑蛇是不是閒的蛋疼？她查這些幹什麼？別說她現在就準備要孩子了！」
舒瀾現在還不到二十歲啊！
她的單兵作戰巔峰還有好幾年。
現在想這些做什麼？
「誰知道呢。」
莫遙聳了聳肩。
「黑蛇前段時間是帶著陸三一起來的，說是要提前做婚檢，還讓我們在給陸三體檢的時候，偷偷存一點那啥。
也不知道陸三是不是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死活不願意，倆人在醫院裡差點打起來。」
慕羽：「……？？」
莫遙說道：「黑蛇估計也在打人造子宮的主意。」
慕羽：「要不然……我再想想？」
莫遙瞬間皺眉，「知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
「艹！這個我當然知道！」
慕羽深吸一口氣，「但那個人吧……情況比較特殊。」
「嗯？特殊？什麼意思？」
「嗯……他是個傻逼。」
「那你還是打掉吧。」
莫遙果斷說道：「如果孩子他爹腦子有問題的話，是會遺傳的，不過你也真畜生啊！傻子都不放過。」
「……？？？」慕羽：「我說的是傻逼！不是傻子！你特麼是不是有病！！！」
莫遙：「如果孩子父親沒有遺傳疾病、而你又不是這輩子都打算丁克的話，這個孩子留不留，還是要好好考慮。」
女性傭兵，尤其是從小接受訓練的這種。
大多數女性傭兵從一開始，雌激素水平就很低，其中將近一半沒有自然生育的能力。
在平常時候，雌激素水平低沒什麼大問題。
畢竟雌激素高了之後，體脂率難以保持極低的水準，在力量和速度上也就會稍遜一籌。
雖然這是女性生來註定的，但傭兵這個行業可不是運動員，比賽還分男女。
每個人的命都只有一條，無論男女，活下來的才算是贏家。
比起能不能活著，能不能生育這一點，都不能算是一個問題。
「我好好想想，但這事兒你先別告訴別人，明白？」
聞言，莫遙點點頭，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慕羽離開了醫院，上車之後卻並沒有立刻開車走人，而是坐在駕駛位上，死死的盯著手裡的彩超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