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行字之後，慕羽愣了一下，然後放大圖片，認認真真的端詳了一會兒。
牧雲琛此時的狀態，果然不像是有生命痕跡的樣子。
正當慕羽愣神的時候，舒瀾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本來是想委婉的告訴你這個噩耗的，想來想去，才用了這個表達方式。」
聞言，慕羽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木然的問道：「你覺得你很幽默？」
舒瀾的聲音依舊很歡樂，「那當然，我剛剛p圖的時候笑了半天呢。」
慕羽：「……」
而電話對面的舒瀾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說道：「先說好，這人可不是我打死的啊，是鬼狐打死的，跟我可沒關係啊。」
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慕羽該放下的也早就放下了。
要說對自己這位初戀還有什麼感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這人突然就這麼死了，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鬼狐為什麼殺他？」慕羽問道。
「我不知道啊，鬼狐救他出來，大概率是因為他知道鬼狐想知道的事，鬼狐把話套出來了，牧雲琛這個人當然也就沒用了。」
慕羽認真的想了想，也覺得目前來說只能是這一個理由。
鬼狐和牧雲琛向來是沒什麼交集，總不能這倆人是一夥的吧。
慕羽難得的沉默下來。
電話對面的舒瀾饒有興致的問道：「怎麼？初戀情人死了，多少還是有些傷心？」
「傷心個屁！」
慕羽冷哼一聲說道：「你們該做的檢查趕緊做啊，做完之後把他的屍體給我。」
舒瀾有點詫異，「牧雲琛早在咱們基地里的時候，身上就已經被查得一清二楚了，他的屍體沒什麼用……不過，你要這個幹什麼？」
慕羽想也不想的說道：「送到東南亞的人骨作坊里做個標本，紀念一下老子逝去的青春。」
「……還是算了吧。」
舒瀾無奈的說道：「咱們得給牧家老爺子一個面子，起碼把屍體送回去。」
慕羽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正所謂，人死債消。
牧雲琛的死，還能說是私人恩怨。
死也就死了，無所謂的事。
但如果她真把牧雲琛的屍體做成標本了，那就是大耳刮子打在了整個牧家的臉上。
不管立場怎麼樣，人家肯定都是要報這個仇的。
不然，以後牧家在X洲也就不用混了。
「那……行吧。」
慕羽對這件事也並不是很執著，十分隨意的應了一聲。
正在這時候，旁邊的牧聆突然小聲的說了句。
「慕小姐，電梯來了。」
「我知道。」
慕羽有點不耐煩，對舒瀾那邊交代了一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她瞥了牧聆一眼，一聲不吭的走進了電梯。
牧聆也畏畏縮縮的跟了上去。
一直到進了房門，慕羽才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揚了揚下巴。
「你是X洲來的對吧？追到這裡來……你是想幹什麼啊？想要錢？」
「不是，我不想要錢，我……」
牧聆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被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竄出來的大狗給嚇了一跳。
如果是一般的狗也就算了，可是這條狗看著跟沙發一樣大，就好像能吃人一樣。
一般人見了不害怕才奇怪。
牧聆被嚇的到處躲，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救我……狗！有狗……！」
他越是躲，那條大狗就越是追。
也就那么半分鐘的時間，牧聆就被大狗給撲倒在地，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救救我！慕小姐……救我……」
慕羽被他這副模樣樂的不行，見這人真要被狗給嚇死了，這才拍了拍手。
「寶貝兒過來！」
大黑狗聽到慕羽的話，連忙從牧聆身上起來，跑到慕羽跟前去搖尾巴。
慕羽一邊揉著狗頭，一邊對牧聆說道：「不想要錢，你想要什麼？你還想要愛情啊？」
牧聆一身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抽了抽鼻子。
「可是，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我還喜歡狗呢，你是狗嗎？」
慕羽嗤笑一聲，又突然想起了什麼。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老給我打電話的傻逼啊？」
說完，她上上下下的看著牧聆這張臉，似乎是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混成這樣了啊……」
她記得這人應該長得挺不錯的，雖然技術不怎麼樣，但勝在漂亮聽話能忍，是個很讓人心情愉悅的人。
但看著眼前這個拾荒少年，慕羽實在無法跟他和那天晚上的人聯繫到一起。
牧聆卻愣了一下，「所以，你說的話都是騙我的？」
「我特麼說什麼了？」
「你說你喜歡我，特別喜歡我，但是那天之後你就不理我了，我好不容易才來華國找到你的……」
「不是……」
慕羽一臉無語，「我說兄弟，你今年多大啊？怎麼這種話都能信啊？我說喜歡你，就是真的喜歡你嗎？你可真逗。」
這種話，但凡是個智商超過七十的成年人，都能明白這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那天晚上喜歡，並不代表別的時候喜歡。
在床上喜歡，不代表在別的地方也喜歡。
什麼我喜歡你啊、我愛你啊……這其實就是語氣助詞。
表達的是情緒，而不是感情。
但慕羽平時興致上來了，不管真假，的確是喜歡說點好聽又哄人的話。
可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人當真啊！
話音一落，牧聆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突然再次漫上一層水光。
慕羽看了只覺得頭疼，「得得得，兄弟，你先去洗個澡行嗎？你先去洗澡，我讓人給你帶衣服過來。
你現在這個狀態，我看了頭疼。」
「好……好……」牧聆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