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寒還想說話，舒瀾卻直接對旁邊的麻醉師說道。
「現在麻醉。」
陸謹寒：「……」
手術進行的很快，總的來說，也很順利。
舒瀾把陸謹寒胸腔內的積血引流出去，把受損的肺部縫縫補補，又縫了個美容針。
後續如果還是留疤了的話，還能再治療。
陸謹寒其實傷得挺重的，但這種傷到了舒瀾眼裡，並不是什麼大事。
只要後期還能修養好的傷，到了舒瀾眼裡就不算是傷。
當天晚上，陸謹寒就醒了過來。
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邊的舒瀾。
「阿瀾……」
「你沒事。」
舒瀾坐在床邊削著蘋果說道：「目前來說，你那個肺啊……損傷比較嚴重，簡單來說就是漏氣了，你能懂吧？」
「……」陸謹寒：「那現在……」
舒瀾看他一眼說道：「我沒給你切，你這原裝配件還可以拯救一下，等實在不行了咱再換也不晚。」
陸謹寒：「……？」
「放心，現在器官3D列印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使用的材料都是你自體組織培養出來的，不存在排異反應，跟原廠件沒差。」
舒瀾笑眯眯的說道：「一兩個器官壞了沒關係，直接換就行了。」
陸謹寒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說道：「我覺得還是沒這個必要了吧……」
他還是比較喜歡他的原廠配件。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
舒瀾瞪他一眼，「自己找死能怨誰？你不要懷疑國際醫學研究院的技術，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砸出來的。」
「這麼有錢？」陸謹寒問道。
舒瀾輕哼，「在這些領域，國際醫學研究院從來不缺錢，畢竟那些世界級的大富豪們都怕死，為了延長自己的壽命，他們不會吝嗇金錢的。」
而這些年裡，國際醫學研究院之所以缺錢，還是因為舒瀾一力主導要把這些技術的造價給壓下來。
但這些醫療技術到底是昂貴還是便宜，對那些富豪來說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他們花費數百萬美金打針、花費數十億的金錢為自己續命，也就只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而已。
世界上百分之十的人，掌控著百分之九十的財富。
除了那些世界富豪排行榜上的人，還有一些囤積了巨量金錢和資源、卻因為家族企業並未上市，所以財富不為人知的大家族。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巨富。
陸謹寒沒說話。
舒瀾慢悠悠的說道：「以前我親自面診過一個大家族的掌權人，他願意花費他個人財富的三分之二，也就是一千億美元，為自己續命三十年。
一千億啊……如果換成紙鈔的話，有一千多噸！
不過可惜啊，他那年找到我的時候，就已經有一百零二歲了，再續命三十年……他恐怕是在想屁吃！」
如果壽命真的可以買賣的話，全球估計有不少人就直接長生不老了。
舒瀾沒有透露這個富豪是誰，陸謹寒也沒有問。
「陸謹寒，我有時候就在想啊，如果人的壽命能像勞動力一樣隨意買賣，普通人的三十年，能值多少錢呢？」
不管值多少，總歸不值一千億美元。
八十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但就連時間這種東西，都不是公平的。
等妄想拯救世界的中二病時期過去之後，舒瀾能做的。
就是儘自己這一點點的微薄之力，把醫療成本往下壓，再往下壓。
倒不是因為她有多善良，而是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本身，就是能夠刺激大腦多巴胺分泌。
就像很多富豪們熱衷於做慈善一樣。
他們善良嗎？
並不是。
資本家哪有良心這種東西？
他們只是享受這種成就感，享受這過程中獲得的快樂。
除了以作惡為享受的人之外，正常人都是需要讚揚、需要從大腦接收到的外界信息中獲得正向反饋的。
這才是很多人行善的真正原因。
當然了……
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說完這些話，舒瀾就直接把自己削好的蘋果遞到自己嘴邊，咔哧咔哧的啃了起來。
「你別這麼看著我啊，你現在暫時還不能吃東西，先養兩天再說。」
「好……」
陸謹寒應了一聲，想了想，突然問道：「小丑呢？」
「死了啊。」
舒瀾說完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
「差點忘了，小丑的屍體還在車裡，得趕緊處理一下，別到時候臭了。」
陸謹寒：「……」
舒瀾打電話讓莫遙帶人先把屍體抬到這邊醫院裡冷凍起來，這才又對陸謹寒說道：
「還好現在天氣不熱，不然的話，在後備箱裡捂一天，估計都有味兒了。」
陸謹寒：「……」
「陸謹寒，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謹寒胸口受傷，別說是說話了，就連喘口氣都疼。
他艱難的對舒瀾說道：「小丑臨死前……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有啊！」舒瀾皺著眉說道：「但他應該是用自己的母語說的，我沒聽懂。」
陸謹寒:「……」
舒瀾掏出手機來，一邊在手機上打字一邊說道：「小問題小問題，我能記得他說了什麼，先用咱們的漢語拼音標一下讀音，後面再慢慢讓人查。」
在此之前舒瀾就已經查過小丑的身世。
小丑出生的那個地方，幾乎全是熱帶雨林。
他們那邊跟華國西南部的很多直過民族差不多。
在人類數千年的演化之中，他們幾乎一直處於原始社會時期。
近幾十年裡，才接觸到了一點點的現代文明。
熱帶雨林里族群分散，每幾百上千個人的地方可能就有一種截然不同的語言，可以說是十里不同音。
想要查到小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得專門派人去那邊問。
陸謹寒點了點頭，沒出聲。
舒瀾知道他說話困難，也不在意，而是繼續問道：
「那小丑的屍體你是要放在白色監獄，還是暫時先放在這裡？」
「……先放在這裡吧。」
「也行，都一樣。」
舒瀾點點頭，「我還要準備復活的事，我就先走了，拜拜～」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她總不能一直活在人們心裡吧？
反正小丑都已經死了，她先復活再說。
陸謹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