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本來還閉著眼睛的舒瀾突然開口。
「你別盯著我看，不然我睡不著。」
「這你都能知道？」陸謹寒驚訝。
「廢話！」
舒瀾睜開眼睛，輕哼一聲。
「別說是我現在還沒睡著，就算是我真睡著了，有視線落在我身上，我也照樣能醒過來！」
陸謹寒：「？」
舒瀾笑了笑解釋道：「這可是保命的技能，睡這麼死，萬一被人拿槍抵在腦門上了呢？」
這種事，就連舒瀾自己也說不上來。
但干他們這一行的，但凡是能業內叫得上名字的，直覺都極為敏銳。
陸謹寒看著她，若有所思。
舒瀾笑眯眯的說道：「咱們第一次見面，就是我打你一槍的那次，你是不是回頭看了我一眼？」
陸謹寒：「……記不太清楚了。」
他當時所在的位置，距離狙擊位數百米，而狙擊手的位置比較隱秘，他根本不可能看得見。
但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是有的。
所以，他回頭看了一眼。
「記不住沒關係，我記得比較清楚。」
舒瀾笑眯眯的說道：「我回國之後第一次遇見你，就認出你來了。」
陸謹寒：「……」
舒瀾說道：「所以說，很多人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時候，都是有直覺在的，只不過我們的直覺更加敏銳而已。」
那日盛夏，基地里一點風都沒有。
她透過狙擊鏡，看到了陸謹寒回眸。
陸謹寒的眼睛生得實在好看，以至於她開槍的時候，還遲疑了那麼一秒鐘。
陸謹寒想了想，突然說道：「當時我的位置沒有超過狙擊槍射程，以你的槍法，不應該失手。」
「嗯。」
舒瀾也沒隱瞞，「我本來是打算抓活的，誰知道你們在我們基地邊上，竟然還有接應的人，跑得倒是快……嘖嘖。」
如果不是因為想抓活的，她就直接打頭了。
陸謹寒愣了好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只是因為這樣啊。」
「不然呢？」
舒瀾挑起眉眼看他，「這種事，當然是經過客觀考量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能抓到你，我可以針對性的加強基地防禦，再者就是你來偷東西的原因，事件後續處置等等。」
至於一見鍾情？
那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透過狙擊槍瞄準鏡看到的人，她一律視為獵物。
誰會一眼就喜歡上案板上的豬肉呢？
「……」陸謹寒：「你還是趕緊睡覺吧。」
「行。」舒瀾果斷說道：「你別盯著我看了哈。」
陸謹寒：「……」
第二天一大早，舒瀾就去把慕容玥拎了出來，與陸謹寒一起乘專機前往X洲。
慕容玥算是他們手裡一個很大的籌碼，即便是到了X洲，也不能輕易交到慕容霖手中。
去機場的路上，舒瀾低著頭在灰鐵三角洲總教官內部群聊里發消息。
此時群里早就已經是熱鬧非凡了。
舒瀾瞅著一幫人插科打諢，隨意的笑了一聲。
黑曼巴：呦？換頭像了？@黑豹
灰鐵三角洲內部的聊天室，界面功能都是舒瀾親自做的，功能十分齊全。
除了能發消息、發紅包之外，就連氣泡、頭像掛件這些東西，也是一應俱全。
他們這些總教官，一般情況下，頭像都是自由設置的。
外籍教官的頭像通常都是自己的照片，至於華裔教官的頭像，那就豐富多了。
什麼花好月圓、動漫萌妹、黑白男漫頭……
舒瀾的頭像就是一個流著眼淚鼻涕的熊貓頭表情包。
這還是當初陸謹寒剛進基地里盜走檔案，並且成功逃脫時，她換上的。
作為當時基地里唯一的輪值教官，舒瀾非常倒霉的為此事負全部責任。
換這個頭像，也是有感而發。
黑豹：我最近的自拍照，帥吧？\\大笑\\大笑\\大笑\\
黑曼巴：這頭像不說是你，我還以為是史萊克呢
黑豹：……
海葵：換個自拍的角度吧，帥哥也禁不起這麼糟蹋啊
黑豹：……
黑狼：黑豹前幾天又遇伏了，要不是銀狐帶人去了，現在他這一身零件都不一定能湊得齊。
黑豹：感謝慕姐救命之恩！
黑豹：瘋狂磕頭.jpg
銀狐：語音7″
舒瀾點開慕羽發的語音，瞬間就聽到了她那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倒是想不來，又怕你老臉上過不去，就賞你這麼回臉。」
舒瀾：「……」
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悠悠的發了條消息過去。
黑曼巴：你們現在都在X洲，現在基地里是誰在輪值？
銀狐：金雕唄。
黑曼巴：？
黑曼巴：金雕不是一直在北歐的基地里閉關嘛？這麼快就回來了？
海葵：閉個屁的關，黑蛇，不是我說你啊，你為什麼要聽他放屁呢？
黑曼巴：？？？允許你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江晚星緊接著不吭聲了。
慕羽緊接著發消息過來。
銀狐：語音21″
「我覺得海葵說得對啊，他的話什麼時候能相信？就去年，他讓你替他輪值那次，還不是自己去玩了？也就只有你才會相信金雕的鬼話。」
舒瀾：「……」
黑狼：遲早腎虧
黑豹：遲早腎虧
孔雀：遲早腎虧
……
到了後面，遲早腎虧這四個字直接刷屏。
一群人聊天，不在的那個，往往容易成為被群嘲的那個。
舒瀾看著這些消息，隱約覺得頭疼。
從前老師還管事的時候，雖然大家也是不靠譜的時候多一點，但好像卻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無所事事。
自從老頭子交權之後，他們好像都變得散漫了起來。
舒瀾現在確信，她在這一群人中間，是不具備領導者的權威的。
黑曼巴：我馬上就要到X洲了
銀狐：哦
黑曼巴：？？
銀狐：歡迎
海葵：歡迎
……
又是一連串的歡迎，敷衍的氣息呼之欲出。
舒瀾太陽穴突突直跳，憤憤不平的關上了手機。
陸謹寒坐在她旁邊，一看到舒瀾臉上的表情，難免有些無奈。
於是，他從兜里掏出了一顆糖，遞給舒瀾。
舒瀾接過來看了一眼，揚眉。
「呦？這糖有點眼熟啊，哪兒來的？」
陸謹寒說道：「昨天晚上你脫外套的時候，從你外套的兜里掉出來的。」
舒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