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瀾剛出房門，正好也看見陸謹寒換好了衣服，急匆匆的就要出門。
「你去哪兒？」
陸謹寒回頭，沒有隱瞞，「戰區發現鬼狐的行蹤了。」
舒瀾：「……」
「怎麼了？」陸謹寒問道。
「你別去了。」
舒瀾忍不住笑了笑。
「我們總部那邊也下來任務了，幹這個我們是專業的，你在京城待著吧。如果灰鐵三角洲的人抓不住鬼狐的話，你們肯定也抓不住。」
陸謹寒問道：「會有危險嗎？」
聞言，舒瀾伸手比了個六的手勢。
「包括我在內，六個總教官，你說呢？」
陸謹寒：「……」
舒瀾打量著看了他一會兒，慢悠悠的說道：「說起來，上回有這個待遇的人還是你。」
「……？」陸謹寒不敢置信的看著舒瀾，「為什麼？」
舒瀾輕哼一聲，「上回你來我們基地偷檔案的事兒讓老頭子知道了，老頭子本來是想派一到十區的總教官來，把你的骨灰給揚了，但被我給阻止了。」
陸謹寒：「……那我謝謝你。」
「不用客氣，應該做的。」
「我走啦。」
舒瀾把背包往身上一甩，回頭朝著陸謹寒笑了笑，「出任務去了。」
陸謹寒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卻微微的緊了緊。
「不是說，不再那麼拼命了麼？」
「哎……我發現你這個人，聽人說話怎麼只聽半句呢？至少眼前的這樁事要結束吧？沒辦法啊，誰讓我就是吃這碗飯的呢？」
陸謹寒沉默著沒說話，但眸光愈發深邃。
「走了走了，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舒瀾抬腳就要走，但緊接著，陸謹寒便在身後叫了她一聲。
「阿瀾！」
「又怎麼了啊？」舒瀾回過頭來，笑容中有些不耐煩。
陸謹寒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以麼？」
這句話，在陸老爺子來的那天，陸謹寒就已經說過了，但舒瀾並沒有回答他。
舒瀾腳步停住，一雙漂亮的眼睛緩緩的眯了起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她慢吞吞的重複了一遍。
而陸謹寒就這麼注視著她，眼神一成不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舒瀾的手機突然響了。
陸謹寒：「……」
舒瀾低頭一看，是慕羽打過來的電話。
「黑蛇，你說這趟任務，我能不能不去啊？」
舒瀾輕哼一聲，「不去？你不是已經在群里回復收到了嗎？」
不想去早說啊，現在放什麼屁？！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太行。」
慕羽的聲音里都滿是為難，「你說鬼狐那個人吧，雖然有點精神病在身上，但當初我是被她帶出來的，她好歹也算我半個老師，我就這麼去了，兩面不是人啊。」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但這任務畢竟明確到個人了啊。」
灰鐵三角洲的大部分任務，一般都是不專門指定執行者的，誰有空了誰去。
除非是對這項任務負有直接責任，或者像現在這樣，群體出動。
舒瀾一邊打電話，一邊下意識的看了陸謹寒一眼。
「那就去唄，咱們六個人，到時候肯定是要分組的，你不直接跟鬼狐發生衝突不就行了？」
當年舒瀾成為總教官的時候，鬼狐就已經叛逃了，所以舒瀾對鬼狐沒什麼感情。
不過她能理解慕羽對鬼狐的感情。
當年他們都是一起並肩作戰過的，慕羽還是鬼狐一手帶出來的，即使現在還關乎這立場問題，也不會徹底反目成仇。
「那……行吧。」慕羽思索了一會兒，「要不然咱倆一組唄？」
「不行。」舒瀾果斷拒絕。
慕羽不敢置信的問道：「……為什麼？你不愛我了嗎？」
如果此時她人在這裡的話，舒瀾非得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
「我跟海葵或者是黑狼一組，到時候肯定是主要進攻小組。」
在此行的六個人當中，黑豹身上有舊傷、銀狐也有舊傷，還和鬼狐關係不一般、孔雀眼睛看不見，身體也不好……
算來算去，最危險的任務肯定是她和黑狼、海葵去執行。
「嘖嘖嘖……」慕羽自然知道舒瀾做這個決定的原因，忍不住感嘆道：「難得你還能有點良心。」
「我要是沒良心，早不管你了，emo一會兒就差不多了……你現在在基地嗎？」
「在啊，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早到。」
說完，舒瀾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對陸謹寒說道：「我趕時間，就先走了。」
她還是沒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這次陸謹寒沒說話，只是看著舒瀾快步離去。
而一直到出了小區，舒瀾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嘴裡嘟囔著。
「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當然明白陸謹寒話里的意思。
不過舒瀾心裡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只覺得很奇怪。
她身邊的人，除了慕羽年輕的時候談了一場不太愉快的戀愛之外，基本上都是單身狗。
至於慕羽那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牧雲琛當初也就是沒遇上她，要是遇上她了，腦瓜子上高低得被蹦一槍。
舒瀾的思緒莫名其妙飄出去老遠，到上飛機的時候，腦子裡已經完全沒有陸謹寒這個人了。
因為還要轉機，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舒瀾才算是回了灰鐵三角洲。
剛回21區辦公室里拿東西，就看見一名女子坐在她的辦公椅上。
女子身形嬌小，混血長相，淺栗色的捲髮愈發顯得她個洋娃娃一樣。
不知道她真實年齡的人，或許會以為她只有十五六歲。
只是此時，她雙腿都架在辦公桌上，姿勢十分囂張。
舒瀾進門之後，抬了抬眼皮，「裙子太短，你內褲露出來了。」
「想看就看唄。」女子慢悠悠的笑了一聲。
她懷裡抱著從舒瀾這裡搜刮出來的零食，說完便抓了一把放進嘴裡。
「黑蛇，好久不見，又長高了一厘米。」
舒瀾：「……」
舒瀾沉默了好半天，這才抬起頭來，「你跟老師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她長高一厘米這事兒，為什麼一眼就能被看出來。
聞言，女子眨了眨眼睛，「你猜？」
「我不猜。」舒瀾坐了一整夜的飛機，現在根本不想搭理她，「你來我這裡幹嘛？有事就說，沒事趕緊走。」
女子正是灰鐵三角洲16區總教官，海葵，真名江晚星。
江晚星這個名字是她十三歲的時候，老師給她取的。
據說她當時翻了一個月的漢語字典，最終給自己取名叫江卍卐。
前面那個卍字，是吉祥萬德之所集。
而後面那個卐字，釋義為吉祥雲海相。
總的來說，就是倆字——
吉利！
老師實在看不下去，就隨手在紙上寫下了晚星兩個字，給她取名叫做江晚星。
至於原本的名字，她從來沒有提起過，基地里也沒人知道。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江晚星的父母有一方是華國人，並且姓江。
江晚星看著舒瀾，眨了眨眼睛。
「嘖嘖嘖，誰惹咱們黑蛇不高興了啊？跟姐說，姐幫你斃了他。」
「沒有。」
舒瀾雖然在飛機上睡了一會兒，但現在多少有點精神不濟。
她隨意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