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又轉過來看了一會兒，指著關節處說道：「就是這裡稍微有點磨損，到底不是原裝的。」
「挺不錯了。」
莫遙認真的說道：「我記得右腿脛骨……牧雲琛是三年前安裝的，用到現在，只磨損了這麼一點，很不容易。」
舒瀾一邊觀察著鈦合金骨骼上的細節，一邊說道：「他體內就只有這一根嗎？」
「不是，有很多。」
莫遙想了想，讓旁邊的護士拿了一張X光片過來。
和一般人的片子不同，牧雲琛的全身X光片，骨骼輪廓白花花一片。
真正的骨骼與鈦合金人造骨骼的質感有著明顯不同。
舒瀾看到這張X光片，眼睛瞬間就亮了。
她上一次看到這麼精彩的X光片，還是在慕羽身上。
其實當初用了國際醫學研究院這種新型鈦合金骨骼的人有不少。
但是能用上這種東西的人，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顯然是不能為國際醫學事業做什麼貢獻的。
舒瀾手裡還拿著那根鈦合金骨骼，但兩人一時之間都同時沉默下來，對視一眼。
「要不然……」莫遙看著舒瀾，尷尬的開口。
「咳咳……」
舒瀾摸了摸那根鈦合金骨骼，嘆了一口氣。
「病人這根人造骨骼，使用年限其實已經很長了，他體內的其他人造骨骼情況應該也差不多，如果這次不更換，很快就會有關節活動問題。」
莫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術台上的牧雲琛，「可是……這玩意兒需要3D列印，最快也要等好幾天。」
每個人的骨骼都是有尺寸差距的，自然不可能說是隨便找一個拿來就可以用。
幾年前的時候，每根人造骨的製作，都是需要單獨的掃描數據、鑄模、翻模做出來的。
不過這幾年3D列印技術已經很成熟了。
別說是骨頭了，就算是一些器官，都能用生物材料3D列印出來。
但這些都是需要製作周期的。
舒瀾不捨得看著手中的鈦合金骨骼，最終無奈說道：「那就裝回去吧。」
「還有他身上的這些傷，手術也順便做了吧，就是很難保證他以後還有沒有從前的身手。」
不管是牧雲琛，還是慕羽，他們體內人造骨骼的數量已經到了極限了。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不可能把人全身的骨頭都換成金屬人造骨，否則會嚴重影響人體造血功能。
換句話說，這兩人以後的日子裡，都不能再受什麼重傷了，否則真的是會要命。
這可能也是慕羽現在幾乎處於半隱退狀態的原因。
牧雲琛身上的傷已經做過急救措施了，之前市醫院那邊也做過手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兩人把那根拿出來的骨頭又安了回去。
出了術室之後，舒瀾這才開始有些好奇。
「銀狐和牧雲琛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其實之前慕羽說的也差不多了，但是舒瀾總覺得這裡面肯定還有內情。
這兩人之間，肯定還有別的糾葛。
莫遙比她進入灰鐵三角洲的時間早得多，應該會知道。
「就那麼點事唄。」
莫遙在洗手台前洗著手，慢吞吞的說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當年銀狐和牧雲琛在一起的時候剛開始挺好的，後來那什麼……」
他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過了片刻才繼續說道：「從前國際計算機研究院有個白家你知道吧？」
「白家不是覆滅了嗎？」
「對啊。」
莫遙點點頭，「從前白家大小姐叫白靈微，能力很強，X洲特情局特工出身，不過就連白家都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人呢。」
「那時候牧家也不知道銀狐是灰鐵三角洲的人，想跟白家聯姻。」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銀狐坐在17區門口的大石頭上哭，哭得整個灰鐵三角洲都知道了。」
「……」舒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實在是很難想像，慕羽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
莫遙又說道：「當時17區的總教官是鬼狐，看她這副熊樣，一腳把她踹地上了，並且向外面放話，銀狐是灰鐵三角洲的人，直接把白靈微的真實身份抖露出來了。」
「後來呢？」
「白靈微是特情處特工，在道上仇人太多，身份一旦暴露，面對的就是無盡的追殺……然後牧雲琛就更護著她了。」
舒瀾嘴角抽搐的更加明顯，感覺好大一盆狗血澆在了她頭上。
莫遙嘆了口氣，「他們兩人本來也就是僵著，還沒鬧到要死要活的地步，但是白靈微突然死了。」
舒瀾：「……死了？那白月光不是後來才被銀狐誤殺了嗎？」
「不是白月光，是白靈微。」
莫遙說道：「好像是被仇家追殺死的，牧雲琛不知怎麼往銀狐包里塞了一包白面兒，你也知道，在X洲攜帶這個出入海關，不論數量多少，都是死罪。」
「X洲軍方和特情處的人聯合，把銀狐弄到監獄裡去了。」
聽到這裡，舒瀾才算是徹底驚了。
她聽過慕羽說牧雲琛把她弄到監獄裡去了，卻沒想到牧雲琛做事竟然這麼絕。
莫遙說起這件事來的時候，語氣十分輕鬆。
「鬼狐當時正在戰區執行任務，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為了讓X洲國際監獄放人，黑狼和黑豹帶著一個戰鬥機群，二十幾架戰鬥機、攜帶上百枚飛彈強行過境，轟炸了國際計算機研究院，並且交替盤旋在整個X洲上空。」
「你知道的，X洲那邊雖然科技水平發達一點，但論火力……咱們灰鐵三角洲能把那邊轟的連渣都不剩。」
「國際計算機的伺服器幾乎全部被炸毀，牧雲琛也差點被人從國際計算機研究院繼承人的位置上踢下來。」
總而言之，慕羽當年的那點初戀往事，鬧得真的有那麼億點大。
舒瀾目瞪口呆，「我說國際計算機研究院那邊的歷史數據怎麼丟失那麼多……」
「那年，國際計算機研究院只有一個伺服器中心。」
一邊說著，莫遙對舒瀾比了一個三的手勢。
「現在有三個，一個在X洲、一個在北歐、還有一個在北非，就是為了防咱們的。不過因為你也在計算機研究院，他們應該沒好意思跟你說這事兒。」
舒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