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渡鴉使者

  第282章 渡鴉使者

  幾隻渡鴉從麗雯特米飛向遠方,而崔伊爾已經急匆匆追了出去,但他當然不可能追得上穆蘭,因為穆蘭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此刻他已經帶著人到了附近的山頂。

  穆蘭的視線正在看著飛出去的幾隻渡鴉,很明顯這些渡鴉和一般的野烏鴉不同,是受過訓練的。

  「要追過去嗎?」

  雷諾也看著渡鴉,並且這麼詢問著,再讓它們飛遠一點可能就會超出感知追蹤距離了。

  所羅門眯眼注視著渡鴉,憑藉直覺和感知觀察著這些鳥身上的氣息。

  「不急,首先要確認的事情是,烏鴉教是否還在信仰烏鴉女王,有沒有被其他邪神的力量所腐蝕。」

  西澤在一邊轉動著自己的雙管重噴,此刻也低聲道。

  「如果被邪神腐蝕了,那烏鴉教就是真正的邪教了,這樣非但不是助力,反而是敵人。」

  「賢者大人自有打算。」

  穆蘭忽然也有種教導處優秀學生的感覺,並且比起在黑色城堡,在這裡能夠更加毫無保留地針對性教導,不用藏著掖著,身邊的這四個寂靜騎士終於變得可靠起來了。

  「不用緊跟著渡鴉,我需要通過夢境來影響對使徒降臨的認知較為深刻的人,通過他們的手幫我找到使徒之眼。」

  「使徒之眼?」

  穆蘭看向所羅門等人簡單解釋道。

  「一種承載了珍貴知識的道具,可能來自於我熟悉的某種事物,古代奎納斯人似乎把它當成權利的象徵。」

  「那為什麼不直接找上烏鴉教的重要人物去拿呢?」

  穆蘭還沒回答,菲尼克斯卻搶先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麗雯特米只是柯德爾人的故地,來這裡察看不要緊,但烏鴉教是明確有官方邪教定義的活躍組織,對他們的定義尚不明確。」

  「不錯,我們需要知道該以什麼姿態在他們面前現身,不可能陪著在邪教組織里慢慢耗時間,要麼是拯救者,要麼就是毀滅者,而且烏鴉教未必就很軟弱,貿然前往不一定能奪取到想要的,反而陷入被動境地,用賢者大人的方式慢慢勾動他們的渴望是最好的。」

  所羅門在菲尼克斯說完之後,幾人都看向穆蘭,後者笑了下,當然會表示肯定,即便他最初可能不是這麼想的,但四人是認真在思考分析,並且也有自己的道理,培養人才最重要的方式是肯定。

  「你們說的都對,但還少了一點,我需要壓制烏鴉女王的氣息,顯然最近我借用她的力量有些頻繁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也很直接的原因,而且穆蘭覺得烏鴉教中說不定有加強烏鴉女王影響力的東西。

  烏鴉女王的事情就像是一個隱性炸彈,雖然因為西利亞斯的存在讓穆蘭大大減輕了壓力,但一直拖著不是辦法,而且最近因為使用了願望寶壺,西利亞斯處於虛弱狀態。

  如果能一起解決烏鴉女王的事那再好不過,當然,首先得拿到使徒之眼。

  當初得到海魂時,上面使徒之眼帶來的噩夢般的信息穆蘭還歷歷在目,如果兩隻眼睛最初都是源自奎納斯文明,那麼似乎有很多事都說得通了。

  如果真的存在過第二使徒,如果第二使徒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在期盼著穆蘭的降臨,如果第二使徒很久以前已經預見到了末日並有所行動,奎納斯人的一些預言和故事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正如之前穆蘭夢境中對柯德爾人說的,其內容這或許算不上是他編造的戲言,而是最初的一部分真相。

  崔伊爾一直追出去兩天,但他沒能找到那五個人,饑渴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同時心中也有著強烈的懊惱。

  『身為奎納斯人的後裔,柯德爾人真是越來越懦弱了,我們會衰敗至此,也是這個原因吧.』

  休息了小半天,嘴唇有些乾裂的崔伊爾看向道路延伸的方向,或許他追錯了,或許他們沒有沿著道路走。

  崔伊爾想要站起來,但卻感覺到身體很乏力。

  「崔伊爾——」

  熟悉的聲音讓崔伊爾精神一振,他轉頭看向來的方向,兩個同伴背著行囊已經小跑了過來,算是等來了救星。

  食物和水正是崔伊爾需要的,在狼吞虎咽並喝足了水之後,三人稍作休息,準備繼續出發,渡鴉已經放出去了,他們需要去附近探查接應。

  烏鴉教畢竟是邪教,而且在這一片區域的監察力度肯定會比較強,所以烏鴉教的人如果要回祖地是異常謹慎的。

  這天晚上,崔伊爾和同伴又做夢了,只是比起之前在麗雯特米要模糊很多。

  他們看到了古代奎納斯人,看到了在祭祀儀式上被高舉的寶石,也看到了大殿內王冠上的寶石。

  「找到它找到它.」

  崔伊爾從夢中驚醒,伸手抹去臉上的汗水,這段時間他和同伴經常做同一個夢,有關兩顆寶石的夢,他們不知道那兩顆寶石究竟是什麼,但對寶石的樣子卻印象深刻,因為雖然是寶石,但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內部出現的光芒會使得寶石像是晶瑩剔透的眼睛。

  「阿~~」

  烏鴉的叫聲拉回了崔伊爾的思緒,他心頭一震,然後打開了旅店房間的窗戶,窗框上,一隻烏鴉側頭看向他,眼神中透著一種人性化的光輝。

  在見到窗戶打開之後,烏鴉跳進了室內,撲騰著翅膀落到了桌上,崔伊爾則小心地關上了窗戶。

  「阿~」

  烏鴉又叫了一聲,左右晃動著腦袋自己端詳著崔伊爾,後者靠近烏鴉,卻沒能在腳上找到藏信件的東西。

  「嗯?沒信息?」

  烏鴉又跳到了凳子上,在崔伊爾疑惑的時候,烏鴉的羽毛和身體居然開始延伸,隨著體積增大,形狀竟然也在改變,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崔伊爾不敢動彈。

  僅僅幾秒鐘之後,烏鴉竟然化為了一個身穿黑色羽毛織物斗篷的男子,這烏鴉竟然是人變的?

  崔伊爾長大了嘴巴,這還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超凡者,此刻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崔伊爾?」

  「啊?對!大人,我是崔伊爾!」

  崔伊爾緊張地回答著,烏鴉變成的男子則環顧著四周。

  「看來這裡對我們的監視力度已經下降了,也是,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親自過來,是想當面確認一下你們傳遞的消息。」

  這位超凡者明顯是自然系中極為特殊的存在,這種類似德魯伊一樣的能力叫做動物之靈,是極難修煉的魔法,需要的不只是天賦,還要承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更需要堅定的意志。

  因為變形可不是幻化,不是給自己貼個皮,這種能力會使得變形者向著變形事物靠攏,變成烏鴉久了如果沒有意志力支撐,很可能真的變成一隻烏鴉而忘記了自己是人類。

  此刻崔伊爾雖然緊張,但其實這名烏鴉教的超凡者同樣算不上淡定,他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儘量節奏緩慢語句清晰地詢問道。

  「伱們用所有祖地的信使傳來同一個消息,那是真的嗎?」

  崔伊爾沒有貿然回答。

  「我的言語是蒼白無力的,無法形容那一夜所見的萬分之一,但若要問我是否確認,那麼大人,我認為,使徒降臨了!不只是我,那一夜麗雯特米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很快,崔伊爾的另外兩個同伴也被找來,他們的敘述和崔伊爾一般無二,並且三人還詳細描述了夢中的所見所聞。

  說來也怪,隨著三人的描述,這名使者代入他們的情緒去想像那種畫面,自身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預言是錯誤的?」

  使者喃喃著。

  「奎納斯人沒能等到使徒帶來毀滅,因為使徒本就不是來毀滅的,只有毀滅到來,使徒才會降臨」

  不可否認,這種對預言的解讀非常吸引人,也能極大程度緩解柯德爾人對使徒的恐懼,但渡鴉使者同樣不會輕易相信這些,這一切也很有可能是某個擁有神秘力量的超凡者在搞鬼。

  『讓人做夢的能力』

  渡鴉使者試圖從了解的知識解釋這種能力,但夢境源於潛意識和一些直覺,有些人也能做一點預知夢。

  有沒有人能讓很多人共同做類似的夢呢?從原理上講是有可能的,但即便是再強大的人,精神和混亂的普通人關聯,非常容易受到影響甚至腐蝕,更不要說上百人一起了,意志會被恐懼、亢奮以及各種突出的慾念所沖毀的,因為這是心靈內部了。

  里世界的妖魔,以及一些邪教的邪神也是通過類似的反作用力,來侵蝕人類的,剛巧看過《真實與魔力》第一期的渡鴉使者知道,這種精神侵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看似弱的不代表不存在,所以隨著時間推移,妖魔會更怪異更瘋狂。

  而且現實中越是強者,其實越珍惜意志的純粹性,越需要保證自我,承受能力或許會增強,但要面對的危險也會增多,會有人專門開這種玩笑嗎?

  渡鴉使者思考著各種可能,最後不得不再次慎重考慮那個最初的可能性,如果是「神」,就能做到!

  「你們跟丟他們了嗎?」

  崔伊爾慚愧地說道。

  「實際上我根本就沒有追上他們,大人,我能感覺到,他們對柯德爾人顯然很失望。」

  「大人,那晚我也感受到了,使徒似乎是讓我們解開恐懼枷鎖,但同時也不打算再依靠我們了!」

  渡鴉使者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

  「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他既然回去麗雯特米,就肯定會找上我們.嗯,還有什麼信息沒有?」

  崔伊爾立刻想到了最近的夢,趕緊藉此機會說了出來。

  「大人,使徒好像在尋找一樣東西,不,是兩樣!」

  「什麼東西?」

  崔伊爾努力回憶著模糊的夢境,剛醒的時候很清晰,現在卻有些想不起來了。

  「好像.對了,是寶石,兩顆寶石!」

  「我好像也夢到了」

  「我夢到的是兩顆眼球。」

  「是寶石,那寶石有時候會變得很像眼睛!」

  崔伊爾借著同伴的夢境,讓自己的記憶變得清晰。

  渡鴉使者心中猛的一跳,他知道三人說的寶石是什麼,那寶石在奎納斯語中的名字叫使徒之眼,但雖然是這個名字,雖然異常美麗,但怎麼看也不像是眼睛,應該是夢中的啟示影響了三人的記憶。

  不管是什麼,使徒之眼都是關鍵信息,不怕對方想要什麼,就怕對方無欲無求。

  「你們不用留在這裡了,我在你們身上做了記號,去尋找他們吧,我需要先回去一趟。」

  簡單交代幾句之後,一隻渡鴉趁著夜色飛上天空。

  古代烏鴉教其實早已滅亡,如今的是現代烏鴉教,也就最近一二十年因為復興派活躍起來的,他們能確信烏鴉女王真實存在,卻無法觸碰到,並一直在尋找方法。

  或許是因為古奎納斯人對烏鴉女王的詛咒影響,所以新烏鴉教獵殺「罪人」,將這種死亡獻給烏鴉女王,但依舊還觸碰不到想要的領域。

  只是沒想到想觸碰的烏鴉女王還沒有回應,竟然是使徒有可能先降臨了,即便只是一種可能,也讓人莫名地恐懼和興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