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聖智體的評判
張老闆抱著女兒哭了半天，然後就被一群軍人給圍了上來，還有人專門核實了一下父女倆的資料，跟他們苦口婆心說了什麼。
接著張老闆就抹著眼淚回來了。
「嗯？」
鹿不二一愣：「這是為什麼？」
何賽好奇問道：「老張，你女兒怎麼被帶走了。」
張老闆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聯邦對於孤兒的保護非常嚴格，得完成身份認證和親子鑑定以後，才能去認親。那個小女孩現在不是一般人，是預備役軍人。」
青木瞥了一眼張老闆，淡淡道：「五百年一晃而過，有的人王八翻身，但也有人墜入地獄。她的女兒運氣不錯，被選中作為軍部預備役來培養，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為在參觀學習。她年齡到了以後，很有可能成為高等天賦，成為軍部的軍人。」
也對，眾人都反應過來了，如果不進行身份認證和親子鑑定，誰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哪怕信息庫里的資料也無法保證百分百準確，關於未成年的事情還是要慎重一點。
「軍部，軍人？」
眾人一頭霧水。
青木有點不耐煩了，這是他的本職工作，只好耐著性子解釋：「如果你有進化天賦，那麼遲早要進入軍部的。在新紀元，每個具備進化天賦的人都要服役，守護人類世界的安定與和平。伱退役以後能過上怎樣的生活，基本都要看你在服役期間的貢獻。」
他頓了頓：「我曾經也在軍部服役，退役以後成為了一名審判官。這是因為我的天賦有限，沒法看到更高的風景。那些真正的強者們，守護著人類世界的淨土，跟強大的荒神戰鬥，能夠見證世上最壯觀的風景，享受凌駕於世俗之上的權利。」
隨行的審判官們笑道：「雖然現在進化者爛大街了，每家每戶可能都有那麼幾個。但有錢人，也不介意多收養幾個有天賦的小孩，供養他們修行。總的來說，是非常值錢的。」
對於這批破繭者而言，這些審判官就已經足夠強大了。
但這還是天賦差的。
尤其是鹿不二生出了一些嚮往。
這地方，說不定能夠治好他的病。
張老闆沒把女兒帶回來，主要是因為他現在也沒穩定，不如讓女兒先待在軍部當預備役，還有大好的前途。
雖然女兒有好的前途他當然開心，但一個小姑娘在軍部里受訓，以後還要跟那些異鬼戰鬥，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作為父親他還是有點不放心，所以想要做點什麼，儘可能幫幫忙。
「原來是這樣。」
安警官也明白了。
如今這個世道，最有價值的就是進化者。
執法者的控制下，蜂擁而來尋找親人的市民很快就散去，空曠的航站樓上響起冰冷的機械音，四面八方都是無人機在盤旋，攝像頭對準了他們每一個人：「第583274批破繭者，准許放行。」
隨著執法者們離去，航站樓的大門轟然打開，明亮刺眼的陽光撲面而來，新世界以最強硬的方式闖入他們的視線。
這一刻，鹿不二感受到了一種穿越般的茫然。
不只是他，同伴們也都震撼了。
旅客們登上計程車或是大巴匆匆離去，只留下破繭者們站在原地愣神，仿佛迷失在了這個全新的世界裡。
路邊的上班族快步疾行，斑馬線上的車流呼嘯而過，鐵軌在高架橋下轟鳴而過，透明的廊橋在空中縱橫交錯，偶爾有直升機掠過，摩天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射著陽光，卻映不出過往的半點痕跡。
古老的聖樹雕塑隨處可見，古舊的鐘樓仿佛經歷了百年的滄桑。
他們的面前是碎石鋪就的路面，通往一座金字塔般的三角建築，它的表面是黃金般明亮的顏色，流淌著神秘繁複的紋路。
這條路上是荷槍實彈的軍人把守，牧師和修女們站在道路的中央，微笑說道：「歡迎來到臨海市，破繭者們。」
鹿不二狐疑說道：「這是什麼？歡迎儀式？」
眾人也都一頭霧水。
「這是要帶你們去覺醒聖殿，每一位破繭者都會接受神聖智體的測試，主要目的是為了檢測你們的進化情況。倘若暫時不適合進化，那麼根據你的特長和能力，讓你重新融入社會。當然，你們可以拒絕神的指引，這都是你們自己的自由。」
青木叼著一根煙，淡淡說道：「做好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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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青木都在幫他們講解這個時代的變化，聽起來跟五百年前的區別並不算特別大，依然保持著過去的國際秩序，但進化者的世界卻由一個叫做至高聯邦的聯盟來維繫。
這是一個遍及全球的，監管進化者的超級聯盟。
畢竟進化者們掌握著超凡的力量，倘若這種能力不受到制約的話，那麼必然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巨大的破壞。
而開啟進化之路的歐洛拉科技，則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名叫阿卡夏聖教的宗教，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們供奉了那尊改變了世界的生命之樹，能夠撬動神樹的力量來為人們賜福。
驅災避禍，治病療傷，提高生產力，規避自然災害和生命災難，還能幫助人類對抗入侵這個世界的異鬼們。
因為阿卡夏聖教是真的有用而且不害人不坑人，這才被世人廣泛的接受，但真正有信仰的教徒數量卻不多，主要是因為他們不熱衷於招收信徒，反倒是對吸納新成員這個環節格外的嚴格，生怕有什麼圖謀不軌之人來了以後惹出什麼亂子來。
而破繭者們甦醒以後，按照慣例要經過阿卡夏聖教的神聖智體的檢測，首先要判斷你的自身進化情況是否適合修行，再根據你的特長安排你重新開始生活，融入社會。
阿卡夏聖教所做的，也是輔佐維護進化者世界的秩序，至於你信不信教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跟他們無關。
金字塔般的殿堂前是披著白袍的神父，只見他高舉著火把，虔誠的禱告：「我父在天，願爾名聖，爾國臨格，爾旨皆成。」
牧師和修女們也同樣行著教禮，虔誠恭敬。
唯有破繭者們滿臉茫然，麻木地穿過軍人們看守的碎石路。
鹿不二卻敏銳的發現，這些軍人看起來普遍年齡都偏大，有的頭都已經禿了，也有人滿臉都是皺紋，亦或是彎腰駝背。
「這裡徵兵……都是用老人的嗎？」
何賽作為一個尊老愛幼的二十一世紀好少年，對此表示震驚。
「呵。」
青木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道：「他們可都不是老人，有些甚至跟你們是一樣的年紀。別幸災樂禍了，或許有一天你們也會變得跟他們一樣……這就是進化，所要付出的代價。」
眾人吃了一驚，卻不解其意。
那些軍人對他們的到來也沒有任何反應。
就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一樣。
白衣的老神父為他們打開了殿堂的大門，黃金的輝光撲面而來。
那種朝聖的感覺一如在往生之地里所見的黃金古樹，殿堂里供奉是一尊聖潔無暇的天使，祂的雙手捧著一枚巨大的金色水晶，稜角分明的晶體宛若鏡面般折射出輝煌的光芒，如日之升。
「得見神聖智體，榮幸之至。」
老神父在胸前劃了一道十字，虔誠祈禱。
青木也第一次收起玩味的姿態，表現出了自己的虔誠和尊重。
「神聖智體……」
鹿不二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了，看來這座聖殿裡供奉的並非是所謂的天使，而是那枚巨大的金色水晶，也就是神聖智體。
約莫三十人就站在殿堂內，他們的衣衫襤褸，遍布血跡和泥土，神情里透著迷惘和彷徨，顯然也是剛剛抵達新世界的破繭者。
鹿不二發現這批破繭者里赫然就有他們的同學。
有隔壁四班體育專業的校霸，有以鋼琴和芭蕾出名的漂亮學姐，也有他們七班的學霸班長，包括幾個家境非常富裕的紈絝富二代，甚至還有一個已經畢業兩年升入大學的老學長。
沒想到大家甦醒的時間都差不多，而且都聚集在了這裡。
那批破繭者顯然也意識到了他們的到來，回頭了看了一眼以後，眼神里都泛起異樣的情緒，但都強行克制下來。
神聖智體懸浮在半空中轉動，晶體竟然浮現出繁複細密的紋路，像是神經或是網絡的條紋似的，倒映出每個人的臉。
鹿不二眼瞳微微收縮，因為神聖智體浮現出的紋路，果然就是曾經歐洛拉科技的標誌，這讓他愈發覺得父母的研究不簡單。
以青木他們的表現來看，對所謂神聖智體的敬畏如敬神明。
「願偉大的神聖智體，卡巴拉之樹的智慧集合，為我們指引前行的方向。」老神父跪拜在地，凝視著懸浮在半空的神聖智體，眼瞳竟然泛起了詭異的金色。
他渾身痙攣起來，宛若觸電一般。
然而無論青木還是他的下屬，亦或是在場的牧師們。
都對此無動於衷。
「卡巴拉之樹的智慧集合？聽起來怎麼有種人工智慧的感覺？」鹿不二有點狐疑，但這種情況下也不好說什麼。
「我已得到神啟，感知到神的旨意。」
良久以後，老神父終於不再痙攣，眼瞳也漸漸恢復正常，他以蒼老的聲音說道：「諸位，我聽從神的指引，為你們指明前路。」
這位老神父轉過身，視線落在一位青年身上：「高里，暫定低等天賦，你在學校里不學無術欺凌同學，除了作惡之外沒有學到任何事情，唯有強壯的身體素質是你的才能，物資隊可以實現你的自我價值。」
校霸一愣：「憑啥讓我去出大力？」
「不！你們明明收了我的手錶！」
他想要為自己爭取：「我能不去嗎？」
老神父頷首：「可以，但你的父母並未選擇封入繭中，他們在五百年前再次生育了一男一女，安詳地度過了一生。而你不學無術一事無成，獨自出去找工作大概會受到社會的毒打。」
校霸面如死灰。
「安娜，暫定低等天賦，音樂和舞蹈是你的才能，但你的藝考成績是通過作弊換來的。你很難成為進化者，因此你要繼續在藝術的道路上前行，我們會安排你回到學校，繼續學習。你的父母還在繭中沉睡，目前已經被初步喚醒，預計半個月後結束休眠，與你團聚。」
那位漂亮學姐的眼神變了，能夠再次跟父母團聚自然是好事，但她當年藝考作弊的事情，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
神聖智體怎麼可能知道！
這就是神麼？
「周恆，暫定中等天賦，釣魚是你的才能，但你在魚類養殖領域很有經驗，建議你到珍稀魚類養殖所實現你的自我價值。你擁有戰鬥的潛力，假以時日可以獲得進化權。」
「你的父母和弟弟都在繭中沉睡，目前已經被初步喚醒，預計半個月後結束休眠，與你團聚。」
聽著這話，當事人的臉都漲紅了。
雖然這工作聽起來比他五百年前的好得多，但對他來說屬於一種人格上的侮辱！
「林修，暫定中等天賦，土木工程是你的才能，你擁有優秀的學歷和知識儲備，在建築與施工等領域的天賦非常優秀……」
那位老學長的眼神亮了起來，很顯然他的價值是最高的！
五百年前他還嫌棄的專業，如今終於翻身了！
然而老神父的下一句話就是：
「西城打灰地可以實現你的自我價值。」
「假以時日，你也可以獲得進化權。」
「你的妹妹還在繭中沉睡，目前已經被初步喚醒，預計半個月後結束休眠，與你團聚。」
老神父的宣判下，破繭者們的工作就已經被分配好了。
有的人自恃天賦卻跌落塵埃，也有的人看似平庸，卻得到了別人夢寐以求的職業。
大家都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校霸無可奈何。
安娜能夠回到學校是最好不過。
無論打窩仙人還是打灰聖體，他們也都沒有異議。
值得一提的是，這批破繭者里有個青年被告知，他的初戀在五百年前選擇封存財產進入繭中沉睡，等待著他醒來。
這讓那個青年當場淚崩哭得不成人形，這種跨越了五百年時光的浪漫愛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酸了。
尤其是鹿不二和何賽，氣得咬牙切齒。
孤兒組表示強烈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被軍人押解著從殿外經過，嘴裡大喊著：「我是高等天賦！我搶走那些低等天賦的資源有什麼錯？你們不能剝奪我的權利！我不要去做低等天賦！我的位置，不能給他們！」
歇斯底里的咆哮聲漸漸遠去。
這座殿堂里的教職人員卻對此司空見慣了，如今軍部里的很多軍人都會經歷這種的評級變動，從低到高的逆襲固然讓人狂喜，從高到低的墜落卻令人無法接受。
只有新來的這批破繭者們面面相覷，看起來哪怕是高等天賦在這裡如果犯了事，也是會降級的，沒有特權。
也就是說這次的評定只是暫時的，每個人日後都有翻身的機會，當然最壞的情況是有可能連現在的評級都保不住。
鹿不二和何賽也不知道自己會被分到哪裡。
哪怕大概率是參軍，但兵種也有區別。
去炊事班養豬和去特種部隊當兵王，那也不一樣。
他倆都是孤兒，沒有封存了財產等待子女喚醒的父母。
也沒有深情專一不惜沉睡五百年也要跟你重逢的初戀。
媽的，一念至此，心態有點失衡。
「到你們了。」
青木轉過身來，淡淡說道。
牧師們的引領下，眾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準備上前接受命運的宣判，只有鹿不二和何賽被單獨帶走，引領到神聖智體的面前。
感謝xmukmb大佬的盟主，老闆大氣！沒存稿了後面慢慢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