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焚天之骨，秩序因子
鹿不二之所以感到急躁，是因為天人組織的援軍馬上就要到了，他還不想讓這裡的事情暴露，導致過快的打草驚蛇。
這座地下遺蹟的甬道很狹窄，又被人為灌滿了洶湧的風壓，呼嘯的風就像是海潮一般席捲而來，他如同一條逆流而上的魚一樣艱難地前行，即便是用能量凝聚的軀體也差點被撕碎。
不得不說這次的敵人實力相當強勁，也已經到了用秩序因子來統合體系的境界了，聖徒級的戰力果然名不虛傳。
眼下夏燭所展現出來的位階也就是在第七界理性界上下浮動，但她的命理波動實際上遠遠不止於此，大概率是因為傷病的原因限制了實力的發揮，這個世界上很多強大的進化者都飽受這個問題的困擾。
其實也不只是實力發揮受限的問題，她高強度戰鬥過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傷病復發，額發下的美眸遍布紅血絲，白皙肌膚下流淌的赤紅血管就像是流動著熔岩一樣，看得人觸目驚心。
總感覺比當初的龍雀都嚴重。
「你篡奪了少君的權柄麼？也對，那東西本身沒什麼了不起的，歐米伽的核心都能夠複製，阿爾法的核心按理來說也可以，所謂的少君權柄不過就是更加低級的偽核心而已。」夏燭詫異地瞥了他一眼，隨意的嘀咕聲差一點兒就淹沒了在呼嘯的風聲里。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鹿不二卻感到很吃驚，其實他之前大概猜到了少君的權柄是怎麼回事，但一直以來都沒有實錘。
反倒是始終游離在這件事之外的夏燭一語道破真相。
這女人到底什麼來路？
「既然這樣的話，我的身體就交給你了。只不過……我一旦透支了力量，就要停下來壓制自己，否則所有人都會死。你必須要儘快解決那傢伙，然後第一時間趕回來救我。」
如此急迫的情況下，夏燭答應得非常爽快，只見她嘴裡咬著一根皮筋，抬起雙手把自己的一頭長髮挽成了高馬尾，面無表情說道：「這個地下遺蹟的最深處有一個出口，以對方的行進速度大概只需要一分二十四秒的時間就能衝出去，在空曠地帶你根本追不上他。」
她停頓了一下，嗓音也變得寒冷了起來：「再往前，就是隕龍之地了。只要逃到隕龍之地，這傢伙就等於魚入大海。」
鹿不二皺眉，這女人好大的口氣。
搞得好像她不是人，而是人形核彈。
「我知道了。」
他還是姑且選擇相信，繼續詢問道：「隕龍之地到底在哪？」
這個時候還在聊天倒真不是刻意墨跡，而是夏燭在奔跑追擊的過程中低頭翻找著隨身的小挎包，包里是各式各樣的化妝品以及瓶瓶罐罐的藥物，找了足足十秒才找出一枚封裝的試劑。
「第三站點的地點位於以底比斯古城為核心的上埃及地區，禁區內覆蓋了很多個城市，古賽爾就是其中之一，位於紅海西岸。這裡比較出名的是鉛鋅礦，輸出磷灰石。如今這座城市已經荒廢了五百年了，所謂的隕龍之地就在古賽爾城附近，但一般情況下你也看不到……必須要在日落的時候，你才能找到那個地方。」
夏燭的語速很快：「待會兒不要太驚訝。」
鹿不二略微恍然，埃及這個國家的城市基本是按照尼羅河的流向來分布的，就像是一條蜿蜒的蛇一樣。
最富饒的地方就是北部的尼羅河三角洲，這片區域在歷史上被稱之為下埃及，經濟基本都是在這裡集中發展。
而下埃及絕大多數的地方都是荒漠，所有城市都會緊挨著尼羅河，這是從古至今都不會變的道理。哪怕是古代的進化者，也不會在沙漠深處沒有水源的地方給你憑空造出一座城來，除非他們瘋了。
因此隕龍之地的位置必然是在古代的人類聚集地。
而不是荒漠深處那些鳥不拉屎的貧瘠之地。
畢竟燭晝之龍的人間體是來解決腐敗疫病的。
腐敗疫病的載體是人類。
正當鹿不二思考的時候，令人感到驚悚的一幕出現了。
夏燭把試劑扎進了自己的頸動脈里，雪白的肌膚下泛起了血紅的紋路，就像是熔岩在血管里流動，醞釀著暴虐的力量。
血液流動的聲音就像是龍吟。
但這還不是最驚悚的。
最驚悚的是，夏燭的眼睛。
她的眼睛裡，亮起了酷烈的聖輝！
這是完全顛覆了鹿不二認知的一幕。
在他的認知里，倘若進化者能夠擁有兩種異鬼術，那就只可能是不朽之軀和秩序因子這兩種同源卻又矛盾的力量。
但現在這個認知被打破了！
不，不對！
鹿不二想起來了，當初在卡納克神廟的地下冥界裡他見過類似的情況，那些天人們以血肉之軀封印了疫病，包括托特和荷魯斯。
他們本身就是掌握了秩序因子的天人。
但又感染了疫病。
且不論這些人的狀態是否健康，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的體內確實共存了這兩種力量，在創生儀式的輔佐下甚至能短暫恢復正常。
「我說過，不要太驚訝。你們啊，對天神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人類能夠擁有兩種異鬼術，那是因為異鬼術和神術的確是可以共存。伱認為，不朽之軀和焚天之骨有什麼區別呢？實際上那都是屬於起源之神的力量。焚天之骨，恰恰就是從不朽之軀里分裂出來的。」
夏燭眼底深處的金色漸漸被一抹暗紅所取代，迎著狂風抬起了素白的右手，蔥白的拇指和中指摩擦在了一起：「當年龍雀也想過用這種方法來治病，但他對生命之樹的力量過於忌憚，明明已經改造好了身體，卻遲遲不敢下定決心……其實他只是太謹慎了，只要你修行的異鬼術不是不朽之軀，那就是安全的。」
她說了一些令人聽不懂的話：「所有的異鬼術，都像是剛組裝好的機器，神術是現存的唯一系統。區別在於，不朽之軀是最匹配的主機，而其他的異鬼術想要兼容這系統，需要承受被燒壞的風險。」
鹿不二卻在震驚中聽懂了這番話。
所有的異鬼術都是機器。
因為它們都是由暗質組成的。
神術是唯一的系統。
因為神力的特性就是能夠發揮無窮的技巧。
這就好像武俠小說里內功心法和外功招式。
異鬼術讓你擁有了內力。
雖然也有一些招式能用，但是很糙。
跟神術比起來，太糙了。
完全不是一個境界！
最重要的是，不朽之軀和其他四種異鬼術的關係！
起源之神創造出了四大天神。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祂們的暗質也是同源！
夏燭的焚天之骨也是一種強有力的內功心法，雖然並不是那麼適配秩序因子，但也能夠做到讓在出力的同時加以運算力的輔助。
分明實力已經解放，但她的氣息卻徹底沉寂下來，就像是沉寂的火山一般，灌滿甬道的風卻變得燥熱起來，恍惚間如身臨地獄。
只是在那個響指徹底打響之前，少女猶豫了一下。
「還是收著點比較好。」
夏燭在心裡呢喃：「別把這小子給嚇到了。」
啪。
一個清脆的響指。
夏燭的體內響起了血液奔流的聲音，赤紅的血管如岩漿般涌到了她的指尖，在白皙如雪的肌膚下一閃而逝。
一簇火苗在她的指尖燃起，卻又轉瞬間就被撲面而來的疾風所吹滅，明暗交錯的一瞬間照亮了她眸子，眸底深處仿佛有巨龍在咆哮！
通天徹地的龍吟聲迴蕩在甬道里！
狹長的甬道被無盡的高溫所吞沒，鹿不二六階霸主的軀體都險些被狂暴的龍吟所震碎，七竅里流淌出了濃郁的暗質，昏天黑地。
這一刻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臥槽，這女的難道不知道收著點麼？」
僅僅是一個響指，焚天之骨的兩種概念變化便顯現出來。
不熄。
號稱是能夠對世界上一切物質進行無休止破壞的效果。
熱寂。
並非是物理學上的熱寂，但卻能讓一定範圍內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維持運動或是生命的能量存在，一切盡數湮滅。
秩序因子的神力完美的將這兩種可怕的概念變化融合在了一起，稍縱即逝的火焰里卻釋放出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溫度，高溫膨脹的聲音就像是龍吟一樣吞沒了灌滿甬道的狂風，岩壁被燒得一片焦黑。
若非夏燭對這種力量擁有足夠的控制力，實際上哪怕是六階的主天使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都會被瞬間湮滅成灰。
由此可見夏燭的實力之可怕。
至少在微操上，就連她的祖父也遠遠不及！
狂風驟然湮滅，黑暗深處逃亡的薩達長老震驚地轉過身，只覺得一股至為霸烈的龍威撲面而來，宛若火焰般焚燒著他。
他的術式被破壞了，分明他還在竭力吐出氣息，但風卻再也刮不起來了，就像是被湮滅在了宇宙的深處似的。
薩達長老面前泛起了暗金色的氣罩，一道道黃金的鎖鏈若隱若現的宛若牢籠般束縛著他，他提前施展了聖獄的概念變化來保護自己，若非如此他現在已經是一具焦黑的屍體了。
但現在聖獄的領域也在湮滅，仿佛融化在了甬道的高溫里。
忽然間，千鳥齊鳴的聲音響起。
魁梧尊貴的武神如雷霆般突進，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