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神話敘事
寂靜的倉庫里，何賽被嚇了一跳，茫然地望著自己的髮小，狐疑說道：「我說，我研究出了怎麼把神力儲存起來的方法啊。這東西有點難度，但也不算是特別難就是了……嚴格來說算是古代科技，但經過現代技術的改良以後，只要能足夠多的能源，就能夠量產。」
「那是你研究出來的？」
鹿不二仿佛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瘋狂搖晃著他的肩膀，喃喃說道：「何賽，你特麼的真是個人才啊，天生就該去當機械師！」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的事情，在好兄弟的眼裡根本就不是什麼事，人家甚至早就給研究出來了。
何賽一頭霧水，還是一臉的茫然：「鹿哥，你到底在高興啥啊？現在咱們的問題是，根本找不到能源啊！雖然嫂子是神聖大祭司，但她的神力卻無法轉化出那種獨特的結構。」
鹿不二扶著他的肩膀，凝視著他的眼睛非常鄭重地說道：「這都不是什麼大事，因為伱說的那種神燼能量，我能量產。」
詭異的沉默過後。
何賽觸電般顫抖了起來，反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用一種幾乎扭曲的表情詢問道：「什麼？鹿哥你說什麼？」
鹿不二認真說道：「我說我能量產。」
兄弟倆對視了一眼。
時間仿佛被拖得很長。
何賽沉默了片刻以後，驟然轉身抓起了手邊的錘子，狠狠敲碎了展柜上的玻璃以後，背後的機械臂延伸出來，把所有武器帶走。
鹿不二眼疾手快跟在他背後，幫他撿起了掉落下來的零部件，自始至終兄弟倆都沒有任何言語，悶頭沖向機械工廠。
作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根本不需要任何多餘的交流就能知道彼此之間的想法。他們很清楚，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只要能將其穩穩地把握住，那麼好處必然是大大的有。
無論是對於鹿不二還是何賽都一樣。
只要這項研究能在這次戰爭中問世且發揮作用，那麼他們都能得到天大的好處，要知道這可是一項跨時代的研究。
甚至有可能打破進化者世界的平衡。
經過剛才的談話鹿不二驟然醒悟過來，他之前的猜測極有可能是錯誤的，阿卡夏聖教之所以不把這種針對簒奪者的武器升級改造，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也無法量產神燼能量！
上一個掌握這能力的人已經是萬年前的存在了。
這種明顯源自於生命之樹的科技，極有可能是上古時期的遺留產物，雖然存世量應該不會很少，但就是無法複製。
就像是古董，用一件就少一件。
至於那種可以針對歐米伽核心的武器，存世量可能就更加的稀少了，目前有沒有兩位數都是一件很難說的事情。
接下來何賽調集了自己手底下的一批助手，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機械工廠：「第四小組立刻集合！別管守望者燈塔的矩陣了，就算過載爆炸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那邊有老奇行種維護就可以了，立刻到我這裡來集合，我們搞一波大的，名留青史了！」
他扭過頭興奮說道：「鹿哥，沖！」
鹿不二也滿臉亢奮：「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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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鹿不二還在高中的時候，曾經勤工儉學在一些科技公司里做過搬運工，深知搞科研是多麼辛苦的一項工作。
作為好兄弟，一定要鼎力相助，要無時無刻給予陪伴。因此他把暗質體留下來當充電寶，本體則回到了酒店準備洗澡睡覺。
倒也不是沒有義氣，主要是這一天下來他實在是太累了，雖然有異鬼術支撐著身體，但精氣神的疲憊已經到了極點，倘若再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話，恐怕連充能這點小事都做不到了。
他下榻的地方在市中心的赫利奧波利斯希爾頓酒店，自從沒了軍職以後就再也沒人給安排住處了，只能自己掏錢。
好在老張成了萬惡的資本家，活動資金那是相當的充足，否則的話他們就只能跟那些從世界各地趕來的進化者一起擠破頭搶民宿了，到時候睡覺也睡不好，外賣可能都沒得點，生活條件很艱苦。
回到酒店的時候，原晴和艾月也已經回到套房裡洗完澡準備休息了，只是不知道她們倆在搗鼓什麼東西，神情有點凝重。
「你們倆在幹嘛？」
鹿不二倚在門框邊，這倆姑娘連門都沒關。
原晴格外認真地讀著一本古籍，抬起頭瞥了一眼：「哦，今天我叔叔他們喊我過去，莫名其妙把我罵了一頓，然後給了我一本古埃及神話的影印本，讓我回去好好學習一下。」
她狐疑說道：「但我為什麼看不懂？」
艾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在筆記本電腦上把自己讀完後的理解敲下來以後，直接將其遞了出去：「那顯然不是原總司和夏秘書給你的，而是更上面的人。這裡面的內容記載的的確是埃及神話，但這個世界上一切的神話都跟天神和進化者有關。」
「埃及神話？」
鹿不二對埃及神話沒什麼了解，這還是臨時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大概的內容：「哦豁，這埃及神話版本還挺多啊，但最古老的還是赫利奧波利斯神話，也就是傳說中的……九柱神體系？」
古埃及作為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底蘊自然是極其深厚的，但由於數千年來外族入侵和統治，其文化精髓早就不知道遺失到哪裡去了，以至於如今很多人看到自己國家的名勝古蹟卻不知道其淵源，面對古代流傳下來的古老傳統也根本搞不清楚其意義，就連最初的文字和語言都已經失傳了，那些人類史上瑰寶也都埋葬在了荒漠的風沙里。
但這是五百年前的認知。
新紀元開啟以後，一切都變了。
因為天人的存在。
後世的學者們曾經推測過，那些擁有古老傳承的天人們或許還記得那段歷史！
「起初，世界是一片混沌，被一片名努恩的原初之水包圍。當原初之水褪去，世界上出現了第一塊陸地，叫做原始之丘。在原始之丘上，誕生了世界上的第一位神，太陽神拉。」
他看了看網上顯示的資料里的內容：「太陽神拉創造出了第二代神明，風神舒和雨水之神泰夫努特。這兩位通過近親結合，生育出了天空之神努特和大地之神蓋布。努特和蓋布又生下了四個孩子。奧利西斯，伊西絲，賽特，奈芙蒂斯……這就是傳說中的九柱神。但委實說，我看不懂這跟天神文明之間有什麼聯繫。」
倘若世界上一切的源起跟阿爾法和歐米伽以及四大天神的有關，那麼世界各地的神話體系里只有隻言片語是對得上的。
「是的，理論上是這樣。」
艾月盯著他的眼睛，嚴肅說道：「但那是我們解讀神話的方式錯誤了……小鹿哥哥，你還記得天人們自詡為什麼嗎？」
鹿不二微微一怔：「神？」
之前他一直有一個慣性思維，一提到神話就會下意識覺得那些故事裡所描述的偉大的存在都應該是天神或者是荒神。
畢竟只有祂們配得上神這個稱呼。
但如果換個方式解讀呢？
倘若神話里所描述的所謂神明並非是天神種族，而是簒奪了神之權柄的人類，那麼那些荒誕離奇的故事或許就變得可以理解了。
那些神話故事並非空穴來風。
而是能在歷史上對得上號的。
「當天神文明湮滅以後，古老的天人們成為了真正的……神？所以埃及神話所描述的，並非是天神們的歷史。而是在天神的文明被埋葬以後，由古老的天人們統治世界的歷史！」
鹿不二吃了一驚，下意識說道：「等會兒，那腐敗死神作為埃及神話中出現過的死神阿努比斯，這其中是不是……」
要知道腐敗死神是最早接觸人類文明的神明。
而這位神卻出現在古埃及的神話里。
真是細思極恐。
就像是他父母曾經說過的那樣，這個世界在很早的時候就被天神入侵了，只是絕大多數的人類還未曾察覺。
「這份古籍里有很多古埃及的文字和阿拉伯文字，我知道你看不懂所以幫你做了註解。我們即將接觸天人組織，我覺得這些東西你應該好好看一看。但在這之前……小鹿哥哥你該去洗澡了。」艾月一把將筆記本電腦塞進了他的懷裡，然後把他輕輕一推。
難得這小姑娘開一次玩笑。
鹿不二退出了姑娘們的房間，板著臉說道：「好好好，之前還一口一個少爺地喊著，現在就開始嫌哥哥臭了是吧？給我等著啊，現在的我你們愛答不理，等我洗完澡你們高攀不起！」
不過他也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
這特麼天太熱了。
出趟門感覺渾身都要被汗給浸濕。
「對了，別忘了看看手機。」
鹿不二在門外說道：「可能有驚喜。」
艾月狐疑地轉過身：「手機？」
這時候原晴順手拿起了她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簡訊，嘀咕道：「做得不錯，繼續努力，戒驕戒躁！」
艾月微微一怔，直到她湊過去看到了這條信息的署名，清清冷冷的眸子泛起了一絲波瀾，下意識地抿了抿朱唇。
黃昏的一片霞光里，她接過手機沉默了很久，想要回點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最終釋然地笑了。
「這是蘇上將的消息吧？」
原晴以手托腮，表情有點羨慕：「看起來你們父女倆的感情也沒這麼糟糕嘛……哪裡像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
艾月瞥了一眼這個平日裡素來大大咧咧的蠢妞，這時候竟然看起來有點可憐，便輕聲安慰道：「總會好起來的。」
「是麼？」
原晴嘀咕道：「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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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不二回到套房裡以後，發現小嫻已經躺在床上裹著被子睡著了，就連空調都開到了十八度，可想而知這地方有多熱。
他也沒管這孩子，直接走進浴室脫掉衣服跳進了浴缸里，等待放水的同時把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架在旁邊仔細查閱。
按照這份資料上的內容所說，世界上所有的神話體系實際上都是由古老的天人們演繹的，傳說中他們打贏了一場曠世的聖戰，將強大的天神種族埋葬在了墳墓里，在廢墟中建立了新的世界。
正因如此，世界各地的神話故事裡，通常會描繪出一批早於創世神的生命，祂們往往扮演著反派的角色，最終會被神明們所擊敗。
就像是北歐神話中的巨人族。
當然還有希臘神話中的泰坦族。
東方神話里也描繪了盤古開天闢地的故事，但其形象倒是相當的正面，這裡面具體是什麼原因則不得而知。
埃及神話中也有類似的諸神之敵，名為阿波菲斯。
「四大文明古國的發源地，實際上就是天人們最早聚集的地方。古老的天人們在戰勝了神明以後，成為了新的神明。天人們不斷的美化自己，神話自己的形象，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隱匿了自己的存在，成為了傳說中至高無上的神明。」鹿不二泡在浴缸里，看得入神的時候下意識地咬著手指，眼瞳里倒映著屏幕的光。
「但天人們的世界也並非和平，權力和資源的分配自古至今都未曾公平過。古老的天人會壟斷進化的資源，新生的天人們會心生不滿和憤恨。就像是東方那句古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歷史是一個輪迴，古老的天人們會被奮起反抗的人們打敗。」
他輕聲呢喃：「再古老強大的天人，也抵不過時間流逝的腐化，更無法對抗反抗者的汪洋大海。這就是歷史的輪迴，也是天人組織會沒落的根本原因。而古埃及的歷史，就是當時聚集在尼羅河兩岸的天人們的歷史。以太陽神拉為首，第一代的天人們開創了一個輝煌的文明，剩下的八柱神明或許都是祂的後代。」
不知道為何。
鹿不二聯想到了那艘古老飛船上的壁畫。
壁畫中那位尊貴的男性就是天人組織的領袖。
也就是最初也是最強大的天人。
那個人在神話故事裡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呢？
就在鹿不二沉思的時候，房門被人打開了。
「你在看什麼？」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蓮華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