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往生之地的探險
澄澈的紅海上，泰坦級海上堡壘迸發轟鳴。
周老秘書坐在辦公室里看了一眼投影儀上旋轉的黃金晶體，樂呵呵說道：「不得不說，梅丹佐雖然不可控，但的確是很好用。數盡過去五百年的歷史，這也是唯一一個能把天神給打到自我解體的。雖然尚未真正的加冕，但卻是人類進化者體系的集大成者。」
他喝著茶，平靜說道：「但我也沒想到，天神的本體自我解體以後，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很顯然，往生之地里黃金古樹坍塌，不是腐敗死神能夠做到的手筆，應該是……那東西吧？」
蘇什微微頷首：「不出意外的話，是的。」
目前關於歐米伽獨立誕生獨立意識的具體情報已經送往了最高議會，會議的智庫進行了全方位的分析，並且鎖定了全部的涉事人員，在為期一周的調查以後，整理出了事件的全過程。
這是聯邦有史以來機密等級最高的事件，這種危機有點類似於人工智慧的潛在威脅，早在五百年年前就有很多科幻電影警示過。
比如《終結者》系列。
再比如《異形:啟示錄》。
還有《復仇者聯盟2：奧創紀元》。
此次事件因為過于禁忌因此沒有對外公開，極少數有資格獲悉真相的人卻都為之膽寒，仿佛有種命運被操縱的荒誕感。
萬幸的是，生命之樹依然是生命之樹。
歐米伽的獨立意識雖然危險，但不具備過於強大的力量，否則這五百年來祂不可能躲在陰影里，始終不敢露面。
這就像是仙俠小說里某位修為蓋世的仙尊誕生出來的心魔，聽起來名頭很大，也的確極度危險，但目前未成氣候。
更何況教皇也不傻，他沒有瘋狂到認為自己的女兒真的死而復生了，歐米伽這些年一直是被他囚禁在身邊的，就像是一個工具。
為了復活女兒的工具。
二者是處在互相利用的狀態。
「梅丹佐，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周老秘書輕輕嘆了口氣。
到這一步，他們這些老人怎麼也看出來了。
這一切都是梅丹佐想要的。
目的就是為了把歐米伽的獨立意識揪出來。
製造出如今這般混亂的局面。
「周老，教會有什麼動向麼？」
蘇什扭頭望向辦公室的窗外。
只見一襲軍裝的原澤大踏步地離去，似乎正在跟身邊的副官說著什麼，仿佛因為他的存在，海上都變得炎熱起來。
「這還能有什麼動向，當然是慌的一批了。聖彼得堡那邊，連夜派人去了一趟北極，生怕生命之樹出問題，但好在神樹一切正常。至於神權派內部，也是吵得不可開交，互相甩鍋。」
周老秘書笑道：「就因為這事，他們這一百年的努力都算是白費了。你們公司的董事長到現在還沒醒來，他們群龍無首，也只能鬧了。其實包括原家在內，也都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
蘇什詢問道：「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老秘書笑了笑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保持中立。我們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但我也默許你們去爭一爭。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給伱們開過很多小灶了。很多事情，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的確希望軍部的權利擴大，更好的掌控教會的力量。」
「但如果你們做不到，那為何不採用另一種方法呢？原澤的確是阿卡夏聖教培養出來的人，但他也是還是我原家的人。」
他頓了頓：「換一種方式，我們依然能監控教會。」
蘇什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如果董事長甦醒，以原澤的手段，不可能玩得過他，軍部必然會被架空。」
周老秘書喝著茶，平靜說道：「那麼你們就能玩的過他麼？趁我還沒退休的時候，儘快做出更好的成績給我看。現在我對你們寬容，其一是因為我沒有忘記我的職責，其二是因為蓮華。一旦我退休了，那我可就真的會為了原家而考慮了。」
蘇什明白了他的立場：「我知道了。」
周老秘書放下茶杯，眼神罕見地嚴肅了起來：「說起來，我們現在更應該顧忌的，應該是屁股啊。天人組織顯然已經控制了往生之地里的局面，你知道的……有些家族，坐不住了。」
蘇什聞言眼神微微閃爍。
這就涉及到五百年前的一樁陳年老事了。
那就是如今的神聖家族到底是怎麼來的。
世人普遍認為是五百年前有一些家族或者公司，憑藉著考古提前接觸到了超凡文明，從而占據了先發優勢，一步步壯大。
這說法對也不對。
真正的原因在於，那些神聖家族的前身，實際上都是早期天人組織麾下的勢力，只不過在後來的爭鬥中反水了而已。
當然，有些是自願反水，有的是被迫反水。
如今第三站點對外開放，天人組織又重現於世，世界各地的進化者世家都會來此爭奪資源，其中不乏有人就抱著投誠的態度來的。
「我已經派出了黑夜特種序列和黎明特種序列進入往生之地監察，但禁區內實在是魚龍混雜。目前一些老東西還沒出現，都是年輕人們在禁區內爭奪廝殺，很難保證不是他們故意撒的餌。」蘇什給出了一份名單，基本都是在往生之地里出現過的天才們。
其中不乏有獲得了神聖加冕權的存在。
有的來自民間組織。
有的則是來自異端組織。
還有的則來自各大神聖家族。
「告訴宗肆，讓他小心點。」
周老秘書平靜說道：「如果那小子還能用的話就好了，真是可惜。轉告蓮華，讓她盯著他好好養傷，近期內不要出來。包括艾月和原晴也一樣，他們現在的身份很敏感。原澤也不傻，不難猜出他們都還活著，這要是在開羅遇到了，還真不好處理。」
蘇什行了一個軍禮，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熱風呼嘯的甲板上，原澤回頭看了一眼，凝視著這位目前軍部唯一的競爭對手，眼神里跳躍著戰意。
「長官，蘇什上將很明顯得到了某種力量的支持，那股力量來自於新上任的副教宗。近期教會內部暗流涌動，大有進行一次教義改革的趨勢。要麼祭祀殿宣布獨立，要麼執聖官的職位取消，由蓮華大祭司執掌。這對你可是非常的不利。」副官壓低聲音說道。
這位副官來自宮家，名為宮城。
「當年的歐洛拉科技要重現了麼？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既然大勢不可違，那就要學會坦然接受。教會跟我之間，也只是合作關係。我並沒有義務為他們多做什麼，你也不用在這裡提醒我。」
原澤瞥了他一眼：「歐米伽出現獨立意識，是我也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解決第三站點的動亂，解決天人組織的危機，這才是當務之急。我會保證，神權派會一直存在，以進化者世家為主導的聯盟體系不會瓦解。但我不是他們的傀儡，不會任由他們擺布。」
宮城行了一個軍禮：「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只要解決了目前的亂象，那麼原融總將自然能看到您的能力。等到您順利進階王國界，一切都不會是問題。哪怕歐洛拉科技重現，對您而言也不是壞事，而是會成為您掌控的部門。既然如此……針對那些人的調查？」
原澤想到了那個張揚的紅髮少年，以及他背後的能量，搖了搖頭說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已經被天神重創，基本上已經失去了威脅。但如果見到，還是要把他們給逮捕。規矩就是規矩，軍紀就是軍紀，這段時間他們太過無法無天，總該給點教訓。」
他皺著眉說道：「真正要小心的人是梅丹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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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蕪的沙漠裡風沙呼嘯，綿延一百公里的封鎖線貫穿了破敗的廢墟，隱約可見一座座深綠色的帳篷扎堆，被密集的鐵絲網所環繞。
墨綠色軍裝的軍人們頂著熾熱的太陽在鐵絲網邊的哨塔上站崗，百無聊賴地注視著沙漠裡馳騁而去的車輛，偶爾打著哈欠。
五百年前的巨變以後，開羅以南七百公里外的荒漠也發生了異變，以曾經的底比斯古城為中心，三號往生之地就此形成。
這也就是大名鼎鼎的三號站點。
如今全球範圍內已被統計的往生之地共有一百多座，人類守望軍為了防止禁區內的異鬼逃逸，通常會在其附近二十公里的範圍內拉起封鎖線，這也就是每一個在軍部服役的軍人們必須要經歷的駐軍時期。
當初鹿不二參軍的時候，就是在第五站點的封鎖線駐軍，那個時候的民間進化者想要進入往生之地里探險，都需要軍部地許可證才能放行，一旦有人私下潛入就會被視作偷獵。
而如今的第三站點則是全面開放的狀態，開羅分部的軍部已經撤銷了管控，放任全世界的民間進化者蜂擁而入。
畢竟第三站點的往生之地已經解除了限制，按照《至高聯邦禁區法》也不能禁止這些進化者來探險，與其累死累活為他們每一個人進行審核再辦理證件，不如直接全面開放。
開羅分部只需要加強對城市內的安全管控，並且防止異鬼們從禁區中逃逸即可，剩下的就只有等待總部下達的命令了。
倘若世界是一個巨大的網路遊戲，那麼現在就是推出的就是名為「腐敗死神的解體」的全新版本，官方資料片已經正式發布，副本也已全面開放，只待玩家們前來開荒。
鹿不二租了一輛越野車，載著總價值超過五百萬的裝備，穿越了呼嘯的風沙進入了往生之地，見證了這場全人類的盛世。
此刻他的開著車，看著儀錶盤上架著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實時地圖。
如今開荒期還沒過，禁區的地圖已經被人做出來了，售價十萬美金一份，童叟無欺。
地圖上標註著禁區內的特殊區域。
帝王谷，沙暴峽，死亡荒地，亡靈遺蹟，底比斯古城，努比亞遺址。
過去五百年來人類守望軍都未曾探明的禁地，如今在限制解除以後被人輕易的探索了出來，並且標註在了地圖上，載入了歷史裡。
來自世界各地的進化者們在這裡探索挖掘，四處獵殺禁地里的異鬼，解剖它們的屍體收集材料，再運送到黑市里販賣。
打怪升級，養家餬口。
就像是一群網路遊戲的玩家。
五百年來不乏有這樣的進化者在退役以後靠著在往生之地里打獵謀生，他們往往都有固定的團隊和公會，每年在特定的時間裡組隊狩獵，甚至還會跟軍部合作幫忙收集情報。
區別在於過去從未有這麼大的規模。
過去的往生之地荒無人煙，探索半個月都未必能見到一個人影，如今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同行，熱鬧得就像是趕集一樣。
這一次，鹿不二深刻地意識到了世界的參差。
因為他們這次進入往生之地所攜帶的只是標配的裝備，總共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了五百萬，這筆錢足以讓普通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但到了這裡，只不過是一張入場券而已。
更重要的是，拿著這張五百萬的入場券進來的都只是進化者中的最底層而已，這些人普遍來自一些退役軍人組成的團隊，亦或是某些不入流的民間超凡組織，來往生之地碰一碰運氣。
通俗點的比喻，就是平民玩家。
而真正的氪金玩家，他們往往都是乘坐直升機穿越荒漠，配有相當頂尖的團隊，攜帶著尖端的科技，直搗黃龍。
有人還在忙著狩獵一到三階的異鬼。
也有人已經開始站在霸主的屍體上打卡拍照了。
但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只是玩家。
因為在玩家之上，還有一批人。
那就是進化者家族。
這群人是為了掠奪和壟斷資源而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收集大量的鬼骸和真理書，從而為自己的家族批量生產出掌握著異鬼術的天才。
在這個異鬼術當道的全新版本里，有的人生下來為了變強就需要不斷的學習新的體系，然後為了異鬼術的力量豁出性命。
但也有人生下來就擁有一切的資源。
異鬼術？
唾手可得的東西罷了。
「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至高聯邦內部會出現神權派和人權派的鬥爭，前者追求的是利益，遵從的是人類內心最原始的本能。而後者聽起來就特麼扯淡，靠的居然是良心。」鹿不二戴著墨鏡開著吉普車，忽然看到前方的沙地塌陷下去，一道黑影鑽了上來。
那是一具血紅的骷髏，張牙舞爪。
腐敗死神進化鏈，第一階段，血骸！
砰！
鹿不二隨手一指，一道電光噴薄而出，毫不留情地把這具血骸給炸得粉碎：「真有意思，這往生之地里的異鬼居然還是暗雷。」
艾月坐在副駕駛上，撐起縈繞的風壓屏障，隔絕了呼嘯的風沙：「軍部獲取資源要靠自身的貢獻，看起來相對公平……但問題是，軍部服役最少只需要一年就可以轉業。很多人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中，依然能夠享受大量的超凡資源，而不需要競爭。這也是為什麼神聖家族始終對利益咬著不放的原因。神聖君主的存在實際上是反人性的。」
雖然過程有點曲折。
但最後大家還是同意了鹿不二的要求。
一起組隊探索往生之地。
只不過領隊則換人了。
艾月是隊長，原晴是副隊長。
鹿不二因為體內的衝突原因，只能當個小跟班。
「哇！」
原晴趴在后座上，興奮地眺望著風沙深處，大聲說道：「小嫻你快看，那邊有攻略組在打怪誒，好像打的是四階霸主！」
目前往生之地里最常見的異鬼有三種。
第一階段的血骸是數量最多的。
其次就是第二階段的屍鬼。
最後則是第三階段的噬心魔。
霸主級的異鬼時常有出沒，目前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第四階段的獨眼血屍，類似於東方古代的殭屍般刀槍不入，陰氣滔天。
「這群人可能要團滅了。」
鹿思嫻面無表情地說道。
風沙之中隱約可見一尊血紅的屍體抬起了唯一的豎瞳，瞳孔里噴薄出的幽光橫掃而過，貫穿了一道道渺小的背影。
凡是被幽光觸及到的進化者紛紛跪倒在地。
抽搐著倒地，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風沙中，他們痛苦地蜷縮起來。
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便淪為了一具具枯骨。
「這真是……」
鹿不二微微皺著眉，很顯然這樣的一幕在往生之地里隨時都在發生，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網路遊戲，但事實並非如此。
因為人的生命，只有一條。
而遊戲裡的角色，則可以復活無數次。
「來自東歐的紅玫瑰組織？」
艾月眯起眸子，看到了這些進化者胸前的標誌，清冷說道：「小鹿哥哥，停一下車……我找到要找的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