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壞女人的消息
蘇格蘭，愛丁堡。
古典的莊園坐落在蔥鬱的高山上，被一片高聳的赤松所環繞，林間有澄澈的淡水湖，如同鏡子般倒映著雲影天光。
雖然生命之樹現世後開啟了全球進化的時代，但地球上大多數的城市其實都沒有出現往生之地，這些地方遠離了超凡的紛爭，也不會出現生命災害和自然災難，人們的生活跟五百年前並無太大差別。
但有時也有例外。
一架直升機如飛鳥般掠過山腰落在了莊園的停機坪里，蒼老的先知穿著筆挺的西裝從機艙里跳下來，對著迎面而來的下屬說道：「我要去見領袖，立刻去幫我安排，告訴她有大事發生。」
下屬急忙用對講機通報，帶著他來到了後山的高爾夫球場，只見一片綠蔭里有一抹白衣在風中飄搖，卻有種戰旗般獵獵作響的氣勢。
那是個白髮蒼蒼的女人，側臉的線條冷硬如鐵，眉眼如劍一般凌厲，白裙在風中輕飄，有種森然的氣勢。
她的眼神也是那麼的森然凌厲，視線落在高爾夫球場的最中央，那裡有一個窈窕細緻的背影，似乎在湖畔邊閉目養神。
最令人感到驚異的是，天空中盤踞著無數柄黑色的刀，縱橫交錯如暴雨一般呼嘯，恣意割裂著狂風，風聲宛若龍吟。
「來了？」
領袖背負雙手，欣慰地望著她天空中盤踞的黑刀，淡淡說道：「最近她的狀態很不錯，如今已經晉升到了第六慈悲界。那次瀕臨死亡的經歷，給予了她莫大的好處。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嘗試衝擊第七理性界，不朽之軀和秩序因子被她結合得很好。」
老先知感慨道：「先祖說的對，這就是命運賜予我們的繼承人。梅丹佐這個人雖然是個不講信用的騙子，但有時候也還……」
領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老先知立刻識趣地閉嘴，果然過去了那麼多年領袖也還是忘不了當初的背叛，至今對那個男人保持著極度的憎恨。
「我最欣賞的就是，這孩子對阿卡夏聖教的恨。」
領袖淡淡說道：「自從得知鹿哲和安弦的孩子破繭以後，我曾經屢次考慮過要不要動手抹殺掉他，但那個時候那位紅色暴君守在他的身邊，我不好輕舉妄動。畢竟那位紅色暴君是傷了，但瘸了腿的獅子也是獅子。他一直都能夠強行晉升王國界，大紅蓮無間地獄是我見過最強的王國之一，我必須承認我不是他的對手。」
老先知慶幸道：「還好您沒動手。」
領袖唇邊流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是啊，本以為這是個解決不了的大麻煩，但誰能想到阿卡夏聖教幫了我一個大忙。那孩子死在阿卡夏聖教的手裡，才能發揮出他應有的價值。」
忽然間，刀鋒的顫鳴聲恍若蜂鳴，狂風被無匹的銳氣所撕裂，凜冽的風壓撩起了女人的額發，她的眼瞳映出了無盡的刀光。
頃刻間無數柄黑刀呼嘯而來。
最終在她的面前戛然而止。
領袖的面前不知何時撐起了黃金的屏障，抵消了黑刀上的動能：「等你到第九王冠界的時候，大概就可以嘗試殺我了，現在還是省省吧。我又不是殺你男朋友的兇手，你朝我撒什麼氣？」
她唇邊露出了一絲極其惡劣又嘲諷的笑容，聲音迴蕩在高爾夫球場的風裡：「更何況，那好像不是伱的男朋友吧？」
老先知識趣地閉嘴不說話。
「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真的很適合去扮演滅絕師太？」伴隨著少女清脆柔媚的聲音迴蕩在風裡，無數柄黑刀如潮般褪了回去。
陳璟抬起了眸子，眼瞳深處閃動著酷烈的聖輝，她坐在綠蔭地上仰望著澄澈的天空，眼神卻仿佛跨越了遙遠的時空，落在了遠方。
距離起始之地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她也真的迎來了自己的新生，除了意識暫時還不是很穩定之外，已無大礙。
尤其是那次瀕臨死亡的體驗還給她帶來了天大的好處，如今的她已經擁有了問鼎最強的資格，甚至可以追逐君主之路。
只是……為什麼不快樂呢？
或許是因為剛剛得到了自由有些不適應，也可能是因為蘇格蘭的飲食讓她覺得很不習慣，亦或者是天人組織里的人就像是一群機器人一樣無趣，總會讓她覺得活在中世紀的寺廟裡。
全麥麵包太乾巴，三文魚有點油膩，煎餅果子不正宗，下午的咖啡有點苦，總之有非常多的原因，但跟那個人的死無關。
因為她真的不敢想像那個人不在的世界。
他一定在世界的某處活得好好的。
一如既往的囂張。
一如既往的狂妄。
天涯海角，綠蔭花地，等陳璟真的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他會在那裡等著自己。
接受一個人的離開是很難的事情。
陳璟的做法是選擇逃避。
「他死了。」
領袖沉聲說道：「那可是歐米伽之劍。」
陳璟冷冷地回頭瞪了她一眼，千絲萬縷的深紅髮絲凌亂了美眸，咬著嬌嫩的唇瓣沒好氣說道：「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
「到底是誰不會說話？我救了你，還給你傳承，對你掏心掏肺，你卻反過來說我是滅絕師太？那你是周芷若麼？你不是，你個戀愛腦，你頂多算是個趙敏。作為前巴別塔的少君，你的行事作風可太軟了。要是你有周芷若半點狠辣，我做夢都能笑醒。」
領袖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下再次閃動著聖輝，擔心她的意識再次失控暴走，便話鋒一轉：「但這幾次針對阿卡夏聖教的行動，我對你非常滿意。希望你晉升第九界的時候，能先去把原澤殺了。」
陳璟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誰，也不感興趣。
她的世界裡只有一個男人。
「戀愛腦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是梅丹佐選中的繼承人。哪怕只學到梅丹佐半分精髓，那也是個渣男。哪怕他活了又怎麼樣？他就一定會選擇你麼？你可別忘了，你的競爭對手是誰。」
領袖嗤笑說道：「你要是真死了，那她贏不了你。但你活著，你又怎麼贏她？要是鹿哲和安弦的孩子還活著，等到他名氣再大點的時候，我去搞個官方投票。看看世人是支持你，還是支持她？」
陳璟不說話了。
老先知急忙打圓場說道：「小姐，機會來了。至高聯邦內部內亂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我們下一站去埃及。」
領袖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嚴肅說道：「至高聯邦現在針對阿卡夏聖教在全球的分教會進行管控，而神聖大祭司卻坐視不理。我們要趁此機會，拿下開羅分會。因為在三天後，第三站點將會出現巨大的動盪，腐敗死神將會迎來一次，史無前例的解體……」
陳璟轉過身，深紅的髮絲在風裡飄搖，像是會跳舞一樣，仰著雪白細緻的頸，凝視著遠方：「那又怎樣？」
老先知解釋道：「這是因為，梅丹佐重創了腐敗死神。腐敗死神迫於無奈之下，必須完成重塑。屆時，第三站點也會因此發生異動，誕生出大量的鬼骸。只要消息一放出來，全世界的進化者都會蜂擁而至爭奪鬼骸，捕殺第三進化鏈的異鬼，尋找真理書。」
「這將會是一次全球的盛事，而我們也需要藉此機會擴張組織的勢力。目前我們天人組織無一例外都是簒奪者，我們掌握著神樹的力量，也就是名為秩序因子的異鬼術。只有小姐您是例外，您是世界上極其罕見的雙異鬼術擁有者……但這還不夠。」
他頓了頓：「我們還需要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夠在五百年後的時代，完成當年的復仇。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領袖唇邊流露出一絲渴望的笑容，輕聲說道：「腐敗死神奪走了守望者燈塔的本體，那可是個好東西啊……」
她話鋒一轉，平靜說道：「只要我們控制了埃及，那麼阿卡夏聖教必然不會坐視不管。我們尊重人類守望軍的犧牲和付出，但阿卡夏聖教不只是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對麼？」
狂風獵獵作響。
陳璟收攏著凌亂的紅髮，一襲黑色的連衣短裙在風中鼓盪，柔媚的嗓音里多了一絲冷酷：「什麼時候的航班？」
領袖露出滿意的笑容：「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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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鹿不二回家洗了個澡，洗去了全身的疲憊，換了一件乾淨的睡衣，不得不說如今他這一身能力就是抗造，剛剛經歷了連番的血戰，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再次恢復了滿狀態。
他根本不需要考慮養傷或者暗疾等問題。
換做其他的進化者這麼折騰，早就廢了。
而他還能精神奕奕的在客廳清點一下戰利品。
這次在時間之墟里的戰鬥收穫匪淺，主要是從薩沙和埃爾德身上搞到了不少的戰利品，其中最有價值的東西有兩件。
第一件是神聖號角。
這是最有價值的東西，號稱是能夠對一切神力擁有者施加控制和影響的神器，但迄今為止都不知道具體的原理是什麼，有待研究。
遺憾之處在於，這東西是無差別攻擊的。
對敵人生效，對自己也生效。
「目前這東西還沒有找到很好的抵禦方法，不僅對神聖大祭司們生效，對我們這些簒奪者也一樣生效，唯一的辦法就是散去神力。倒是可以針對一下除了夫人之外的神聖大祭司，先拿著玩吧。」
鹿不二放下神聖號角，拿起了第二件東西。
這是一盒木製的子彈，彈頭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隱隱透著閃爍的聖輝，只是觸碰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燒灼感。
這東西的學名叫做神燼彈，當初阿卡夏聖教在起始之地射殺壞女人的時候就是用的這種子彈，只不過有所區別。
神燼彈的原理似乎是能夠破壞一切蘊藏著神力的物質，一旦被命中以後就會像是被陽光照到的吸血鬼那樣溶解。而歐米伽之劍也是一樣的作用，只不過威力更加強大，可以超遠程瞄準投放。
只不過尋常狀態的神燼彈和歐米伽之劍，都對擁有歐米伽核心的人不起效果，除非是改造過後的版本。
但那種改造的成本極高。
哪怕是阿卡夏聖教都無法批量生產。
鹿不二隱隱能夠感受到，這些神燼彈里都蘊藏著一部分奇異的神力結構，隱約讓他生出了一種奇妙的靈感。
時間之墟里的那場戰鬥，鹿不二也被歐米伽之劍給貫穿了，但那只是專門針對簒奪者使用的版本，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相反，那種力量經過他的吸收和釋放以後，似乎讓他隱隱明白了其中的結構，有朝一日說不定能夠在不藉助外物的情況下重現出來。
鹿不二默默握緊這顆子彈，回憶著當初起始之地里的那一幕，心臟又隱隱抽痛了起來，有點疲憊地倚在沙發上。
橙子從茶几上跳了過來，朝著他喵喵叫。
鹿不二摸了摸它的頭，輕聲說道：「明天帶你去看看婆婆好不好？去埃及對付腐敗死神之前，大概還有幾天的假期。」
橙子當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悠哉地在他腿上舔起了爪子，反正它只是一隻貓而已，主人去哪它都無所謂。
鹿不二起身，摸出了曾經的那個加密通訊器，珍重地把它藏在了床頭櫃裡保存好，然後打了個電話。
「小鹿啊，你放心就好了。辦公室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你小區旁邊的大樓，我已經給他整棟買下來了，簡單裝修一下就能夠作為秘密活動的據點。媽呀，沒想到我輩子還能有幸參與這麼高大上的特攻活動，哎我要是成為進化者，能不能也加入啊？」
老張在電話里的語氣非常興奮。
仿佛他成了特工零零七。
「你特麼都當老闆了為什麼還想著來混特工？我現在連個正常身份都沒有，在法律上還是個死人呢！」
鹿不二都無語了：「老老實實照顧你家姑娘吧，幫我把原晴和艾月安頓好，總住酒店不太安全。哦對了，去埃及的假身份搞定了麼？一共要五張啊，千萬別搞錯了……我得趕緊出趟門。」
他嘀咕道：「我夫人還在家等著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