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怡緩緩道:「那是留給你的語音,你有知情的權利。」
許南歌詢問:「他說了什麼?」
鄭怡一板一眼道:「局裡規定,嫌疑人不能接觸證據。不過你放心,審判結果下來後,無論你是不是兇手,我自然會告訴你。」
許南歌:「……」
鄭怡這個小古板,如今也會捉弄人了。
她無奈的後退一步,嘆了口氣。
鄭怡又警告了一句:「你在這裡好好呆著,要相信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留下這話,她轉身離開。
此時早已下班,鄭怡卻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去了法醫部門的停屍房。
有值班人員看到她,立刻詢問:「鄭法醫,這麼晚了還來啊,那案子不是不著急嗎?明天白天再解剖屍體唄?」
鄭怡卻道:「早點搞清楚死者死因,也能早點還嫌疑人清白。」
那人立刻說:「你這意思是,那嫌疑人沒殺人?」
鄭怡當著許南歌的面,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此刻卻道:「她不是那種人。」
留下這話,她徑直進入停屍房。
看守所里畢竟太簡約了,住著也不舒服,能早點還她清白,也能早點把人放出來。
她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解剖床上的屍體,然後從旁邊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麵包,啃了兩口後,這才開始工作。
今晚還沒來得及吃飯。
……
許南歌坐在看守所的單人牢房中,靜靜思索著今天的事情。
李盛全的死的確很意外,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可能是自己手下那幾人幹的,他們不會污衊到她身上。
那麼是誰?
許南歌皺起眉頭,忽然想到一個人——許茵。
李盛全的秘密,許茵可以每個月花費15萬來堵他的嘴,這次拿不出那五百萬了,所以狗急跳牆殺人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把柄,竟讓她如此狠辣?
不對。
她從許家離開時,許茵已經跑到了樓上房間裡,沒有出門。
……所以她有同夥!
許南歌的思路很清晰,只是目前被關押在這裡,手機也被沒收了,和外面聯繫不上,所以只能指望鄭怡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眾多腳步聲靠近。
很快,幾名警察站在了她的門外。
今天抓她回來的小警員對另一名警察匯報導:「趙隊,這就是今天的殺人嫌疑犯許南歌。」
趙隊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雙犀利雙眸上下掃視過她,直接對小警員怒道:「這個案件已經非常清晰明了,你們拖著不立刻審訊嫌疑人是在幹什麼?!馬上把她帶到審訊室。」
小警員急忙打開房門,讓許南歌走出來。
她剛出門,那趙隊就直接推了她一下:「磨磨唧唧的,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法律制裁了嗎?」
許南歌踉蹌了一下,微微蹙眉,接著冷冷看向趙隊。
「看什麼看?快點走!」
許南歌繃緊下巴,不吃眼前虧,加快腳步來到審訊室。
趙隊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按在審訊椅上,旋即「吧嗒」一聲,給她扣上了安全扣,這幅樣子完全將她當成暴力分子來對待了。
許南歌攥緊了拳頭。
趙隊則坐在她對面,公事公辦詢問:「姓名。」
「……許南歌。」
「年紀。」
「22周歲。」
「性別。」
許南歌深吸了口氣,知道這個趙隊是在羞辱她,她想發火,卻還是忍住了:「女。」
趙隊看她一眼,繼續詢問:「你和死者什麼關係?」
許南歌:「他是我舅舅。」
趙隊翻看手中的資料:「死者一直找你要五百萬償還賭債?所以你對他心生怨恨,因此在他靠近你的時候,你就用力將他踢開?」
許南歌深吸了一口氣,此刻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對方的惡意。
她看向趙隊,緩緩道:「你這算是誘供嗎?」
趙隊立刻看向她:「我只是敘述事實,你只需要說是,或者不是!」
許南歌垂眸:「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有權個屁!」趙隊憤怒的將手中的本子重重砸在桌子上,看著她怒斥道:「這裡是華夏,每個公民都有配合我們辦案的義務!尤其是你這種嫌疑犯!現在、立刻、馬上回答我的問題!」
趙隊站起來:「現在人證物證俱全,現場也採集不到除了你們之外,任何別人的指紋!劉盛全是被鋼筋從後背貫穿而亡,你現在如果還不承認是失手誤殺,那我們就要懷疑你的動機,是否是預謀殺人!」
他來到許南歌面前:「所以現在告訴我,你對死者是否心存怨恨?!」
許南歌繃緊下顎,抬頭盯著趙隊,緩緩開口:「沒有。」
「你胡說!」趙隊厲聲道:「如果不是心存怨恨,在他向你撲來時,人下意識應該都是躲避,你為什麼會動腳踢人?!」
許南歌攥緊了拳頭。
因為從初中就搬了出來,她沒有安全感,也明白沒有人會擋在她面前保護她,所以在別人出現攻擊行為時,她下意識的動作不是躲避,而是進攻!
可她知道,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乾脆閉口不言。
趙隊見她這幅樣子,冷笑一下,「好,你以為不說話,就能混過去了?」
他直接走到旁邊,忽然開啟了一盞大燈,直直對著許南歌照過去!
那燈光太盛,讓人下意識想伸手擋一擋,可許南歌的雙手被禁錮在審訊椅上,根本就擋不住眼睛。
她微微側頭,卻躲不開那刺目光線。
哪怕閉上了眼睛,眼前也是一片紅通通的。
不過五分鐘,眼睛就發乾發澀,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
趙隊的聲音傳來:「說吧,你承不承認是你失手殺人!」
許南歌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殺人。」
趙隊冷笑一下:「還嘴硬是吧?那就先照兩個小時!還不認罪的話,那你今晚就在這裡過吧!」
許南歌眼眶越來越酸疼,眼淚不可控制的落下,讓她很想伸手去揉一揉。
只十幾分鐘,就已經這樣了。
如果真的照一夜,她這雙眼睛怕是要廢了!
……
與此同時,警局外。
霍北宴帶著律師快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