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歌小時候住在許家時,永遠都是半地下室里,仰望著、羨慕著許夫人和許茵的母女情深。
而她住在這裡的時候,也永遠抬不起頭來。
每一次放學回家,看到大門,她幾乎下意識就低下了頭。
後來離開許家後,她偶爾偷偷回來,只要走到門口處,就忍不住低頭……
她的身份、她被許家養大的恩情,壓的她喘不過氣,只想和這裡隔離。
今天是她第一次,這麼理直氣壯的叩響了房門。
「誰呀,來了!」
保姆的聲音傳來,接著門口處的欄杆門被打開。
在看到許南歌后,保姆立刻露出不屑的神色:「你怎麼……」
可視線接著就看到了許南歌身後的幾人,當下微微一愣:「宋先生,宋夫人?」
宋家人搬進這個小區住後,曾經登門拜訪過許夫人,因此保姆認識他們。
宋母宋父帶著宋錦川大步走來,站在許南歌的身後。
宋錦川道:「麻煩告訴許夫人,許南歌小姐前來拜訪,看看方不方便。」
保姆立刻不敢說什麼了,只是低下了頭,急匆匆往客廳走過去。
許南歌和宋家三人站在門外,沒有得到主人同意之前,是不能進門的……
許南歌心裡有些急切。
甚至這麼冷的天氣里,她的手心竟然都開始緊張的冒汗。
她桃花眸炙熱的盯著許家客廳……
無數次,她都透過那扇窗戶,看到許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而她則是個外人。
但是今天,許夫人並沒有坐在客廳沙發上。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在用餐吧?
許南歌這麼想著,身後忽然傳來了車輛的聲音。
幾人齊刷刷扭頭,就看到霍家的一輛豪車停在了路邊,接著車門打開,許茵從副駕駛座下來。
霍子辰從駕駛座下來,立刻繞到身後,打開了后座的車門。
接著許池墨從車裡走了下來。
他下車後,並沒有先進入許家,而是走到了車的後備箱處,打開後看到了幾樣禮品。
許茵還在客氣的說話:「許少,您來探望我媽就來了,真的沒必要帶這麼多禮品上門,太見外了。」
許池墨倒是沒有端著架子,只是道:「來看望長輩,總不能空著手。而且我三……我聽說許夫人這些年一直有咳疾?所以特意帶來了一些滋陰補肺的營養品……」
許茵還想說什麼,霍子辰就扶住了她的胳膊:「茵茵,你動作慢點,還懷著孕呢,小心點。」
許茵眸光深了深。
霍子辰什麼時候會對她噓寒問暖了?
她立刻看了一下許池墨。
肯定是許池墨對許夫人這恭敬的態度,讓霍子辰現在是真的明白,許夫人在京都有人脈了!
她唇角微微一勾,點頭笑:「知道了,子辰哥。」
三人扭頭,這才看到許南歌四人。
許茵在看到他們的時候,眉頭頓時一蹙,她繃緊了下巴:「許南歌,你來幹什麼?」
有許池墨撐腰,她的稱呼直接從小嬸又變成了許南歌。
許南歌沒理會她,眼神仍舊直勾勾看著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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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辰見狀就立刻蹙起了眉頭:「許南歌,茵茵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這麼不懂禮貌?」
宋錦川則開了口:「許小姐現在心情不好,應該沒空跟你們打招呼。」
霍子辰一噎,想說話,又不敢對宋錦川說什麼。
許茵眼神就黯了黯。
嫁進霍家後,她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霍子辰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她的眼光到底是局限在了海城,京都那麼多人都比霍子辰更厲害。如果沒有嫁給霍子辰,或許可以憑藉許夫人的關係,將她嫁到京都……
許池墨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一切都怪許夫人那個老頑固,從來不提自己的過去,害得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許茵眼底掩下對許夫人的怨念,就拽了拽霍子辰的胳膊:「子辰哥,別說了,南歌如今有小叔撐腰,還有宋家撐腰,許家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麼?」
霍子辰繃緊了下巴,黑了臉色。
旁邊的許池墨卻皺起了眉頭,瞥了許南歌一眼。
想說點什麼,但見許南歌神色似乎不太對勁,又想到馬場上許南歌救過他一命,到底還是繃住了下巴,沒說話。
許茵見狀攥緊了手指,她忽然垂下了眸,嘆了口氣:「南歌,我媽最近身體不好,天色這麼晚了,要麼你還是走吧,下次再來許家,免得讓她見到你情緒激動……」
許南歌這才直勾勾看向了她。
想到照片上南夫人和自己有八分相似的容貌,再去看許茵,就發現許茵和許文宗有五分相似,她那張臉上沒有許夫人或者南夫人的一絲影子。
越是打定了主意,似乎一切都向這方面證明。
許南歌沒說話。
許茵就垂下了眸:「南歌,算我求你了,今天能不要去打擾我媽媽嗎?」
許南歌仍舊沒說話。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心只想見到許夫人……
今天誰也攔不住她!
宋錦川則替她開了口:「許小姐要見許夫人,他們有事要說。」
在沒有和許夫人真的確定母女關係之前,照片的事情還是要穩著點來。
許茵見狀就委屈的看向了許池墨。
許池墨果然忍不住了,直接看向宋錦川:「宋錦川,你幹什麼這麼護著這個私生女?!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裡助紂為劣嗎?」
宋錦川看向他:「許池墨,許家的事情不是看上去那樣,我勸你少管閒事。」
許池墨嗤笑一聲:「許夫人的事兒,就是我三……我的事兒,這閒事我管定了!今天許家這個大門,我說了算,沒有許夫人的允許,誰都別想進!!」
他直接走到許南歌面前,冷冷道:「私生女,今天你別想打擾許夫人!更別想給許夫人添堵!」
許南歌皺起了眉頭,看向他。
宋錦川則道:「許池墨,我想你搞錯了,許小姐和許夫人關係一向很好,許夫人怎麼可能會不見許小姐?況且,這是許小姐的家!」
這話剛說完,門內剛剛進門的保姆急匆匆的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