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陣會被破開嗎?」
錢痕給出了準確且堅定的答案。
那就是會!
但不是現在,至少都是兩三日之後。
林白突然被錢痕的一句冷笑話逗樂了。
只有有人願意樂此不疲去攻破一座法陣,天下任何一座法陣都會被攻破,這是毫無意外的。
問題就是需要多少時間才會被攻破。
錢痕給出的答案……目前島嶼的法陣,以北域武者的破陣速度,至少需要兩三日時間才有可能被攻破。
而在兩日後,林白已經決定要殊死一搏。
所以也就不用再等到三日之後了。
「錢兄,若是兩日後法陣打開,我們要殊死一戰的時候……」林白突然又想了想,對錢痕說道:「你記得先走。」
「先走?」錢痕有些愣住了,失聲而笑,「林兄認為我是一個會臨陣脫逃的人嗎?」
「當然不是。」林白果斷回答道:「只是兩日後的決戰,若我們沒有等到援軍,會有很多人會死。」
「而我們這些頂尖宗門的聖子,必然是他們首要的擊殺目標。」
錢痕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林兄說的沒錯,頂尖宗門的聖子相當於是三軍之中的大將,一旦頂尖宗門的聖子開始隕落,那麼軍心便會立刻渙散。」
林白對錢痕說道:「所以……錢痕不擅長廝殺,留在戰場並沒有太多的作用,與其給北域武者可乘之機,何不如先一步離開。」
「哈哈。」錢痕這時候才明白林白的好意,「如此說來,我還要多謝林兄為我考慮咯。」
「請林兄放心,若是我見大事不妙,我一定跑得比林兄要快。」
「哈哈哈。」
林白又被錢痕的話給逗樂了。
與錢痕閒聊之間,林白心中陰霾暫時消散,臉上連連點頭,笑盈盈看著光幕之外。
錢痕認真地看著林白,說道:「林兄,本次獵界之行,我算是才真正的了解到林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說實話,這與平日裡的你,完全不同。」
他仔細想了想又說道:「我發現林兄身體內,或者說靈魂之中,有某些缺失的部分。」
林白好奇問道:「此話何意?」
錢痕皺起眉頭,神情頗為古怪,「我也不明白究竟是那麼不對,反正我就感覺林兄明明沒有任何偽裝,但實際上卻透著雲裡霧裡的感覺。」
「就好像身體裡本能地缺失了一部分東西一樣。」
「這不是缺少器官,當然……也不是缺心眼!」錢痕笑了笑,「是缺少了某種念頭。」
林白仔仔細細品味著從錢痕口中說出來的話,他心中立刻明白錢痕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是因為……玄瞳。
魔花在林白體內盛開後,在蠻古大陸時,林白過度運用魔花的力量,以至於讓魔花盛開,從林白的惡念、欲望、殺戮之中誕生出了玄瞳。
後來林白在離開蠻古大陸時,慘遭巨神族圍剿,自認為自己已經無力回天必死無疑的時候,他用惡魔之劍斬下了玄瞳,讓他帶著惡魔之劍離去。
從那以後,林白體內便缺少了某種絕對的惡念。
這種惡念的缺失,讓他不在像在蠻古大陸的時候,那麼易怒,那麼衝動,那麼不顧一切。
反而是冷靜中帶著殺伐的果斷。
這種改變,不能說不好,只是說……失去的東西,讓林白便得不太完整。
在錢痕等人面前表現出來的自己……就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一個「林白」冷靜沉著,一個「林白」冷漠無情。
所以錢痕才會說林白體內好像是缺失了某種東西,讓他變得不完整。
「這會不會是成長呢?」林白笑著反問道,他當然不會將魔花和玄瞳的事情告知錢痕,便笑著有意無意岔開話題。
「或許吧。」錢痕沒有過度深究這個問題,他笑著回答道:「畢竟……成長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林白訕訕一笑,二人站在山頂上,眺望著光幕外的北域武者,同時也眺望著獵界內的壯麗山河和無垠月色。
轉眼之間,兩日已過。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逼近林白約定好的決戰的黃昏之時,島嶼內的東域武者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不少人都鬥志激昂的出現在島嶼的四周各處,檢查著周圍地形以及最好出手的方位,只等林白一聲令下,法陣開啟,他們便會一哄而上,殺向北域武者。
錢痕站在山頂上,看著東域武者的舉動,不由得輕嘆一聲,「哎,一群在象牙塔里長大的公子哥,那能動什麼戰爭的殘酷啊。」
「只憑他們的一腔熱血,或許能贏得一場比武的勝利,但絕對贏不了一場戰爭的勝利。」
比武決鬥和上陣廝殺,這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比武決鬥,有規則可言,參加比武的武者都必須要在規則範圍之內行動,不能僭越規則。
但上陣廝殺則完全不同,沒有任何的規矩,沒有任何的道義,你在戰場上做出的任何舉動,那是卑鄙無恥的手段,都是合理的,都是合法的。
只要你能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這便是北域武者和東域武者之間所出現的差距。
東域,自從十萬年前覆滅九幽魔宮後,在這十萬年時間中,東域基本上處於大範圍內的和平狀態。
許多武者都不曾參與過任何一場戰爭。
他們參與過那些所謂的「戰爭」,大多數都是兩大宗門之間的戰爭,亦或者是家族之間的戰爭。
這與疆域之間的戰爭完全不同。
反觀北域武者,他們被北域惡劣的環境所逼迫,從出生那一刻起,他們便是天生的鬥士。
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下來。
這一點,從歩君風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前兩日林白和孟擒仙易和澤去大雪山探營,孟擒仙差點殺了東山氏聖子,後來歩君風暗箭傷人,打傷了孟擒仙。
在東域武者的眼中,歩君風身為北域四大鼎盛勢力之一煉神宗的聖子,做出此等暗箭傷人的事情,簡直是卑鄙無恥,有損鼎盛勢力的顏面。
但在歩君風和煉神宗眼中看來,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兩大疆域之間巨大的文化差異和地理環境,讓兩大疆域的武者有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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