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軟帳,暖玉生香。
林白隨意坐在桌前,背對紗帳床榻,端起桌上酒杯,放在嘴邊抿了小口。
緊接著他便聽到背後傳來聲響,眼角餘光不由自主瞟了過去,便瞧見紗帳後一條潔白如玉的長腿從床榻上走了下來。
千柔夫人走下床榻,單手捂著胸口紗巾,大半雪白肌膚露在外面,婀娜多姿的身段令人難以移開眼目。
她腳步輕盈,玉手抬起掀開紗帳,一步三晃走向林白而來,還未靠近,那撲鼻而來的幽香讓林白的骨頭都酥了。
絕世的美人,絕頂的媚術,令人難以自拔。
就在林白差點淪陷在溫柔鄉中的時候,突然屋外傳來的異響,立刻讓林白清醒過來。
這是盔甲摩擦的聲音,也有刀劍掠空的嗡鳴。
身為武者,尤其是像林白這種前半生都在生死廝殺中度過的武者,他對於盔甲、對於刀劍,太熟悉了。
他懸崖勒馬,穩固心神,注意力開始從千柔夫人身上移開,從而看向窗欞之外的夜幕中。
屋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屋外安寧靜謐黑暗籠罩。
林白依稀感應到在小屋周圍的院中,有著不少人埋伏在黑暗裡,他們身披戰甲,手握刀劍,只等一聲令下便會傾巢而出將林白亂刀砍死。
溫柔鄉果然是英雄冢!
林白明白千柔夫人擺下的是鴻門宴,自然心中也多了一份心思。
千柔夫人輕柔地走到林白背後,雙手從林白兩肩輕撫向胸口,而後從背後將林白保住。
她的胴體緊貼著後背,林白能清晰感覺到那一股無法言喻的軟糯和勾魂奪魄的體香。
「夫人,這不太好吧。」林白輕輕一笑,體內靈力震動,將緊貼在後背上的千柔夫人打飛出去。
這一擊,林白是用了一些力量。
以至於千柔夫人都沒想到林白會如此粗暴野蠻的對付她,猝不及防之下,千柔夫人身子向後飛去,重重地砸在牆壁上。
「啊……」千柔夫人吃痛的低吟了一聲,擦乾嘴角溢出的血跡,目中帶著怨恨地看著林白後背。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被林白突然打傷,讓千柔夫人也失去興致,咒罵幾聲,從地上站起來。
她臉上再也沒有嫵媚神情,眼底充斥著恨意和冷漠,「若是狼侯爺不像看我不穿衣服的樣子,那奴家現在就要將衣服穿上了。」
「最好是穿上,我們都不會犯錯。」林白依舊背對她,笑著回應道。
從始至終,當林白髮現千柔夫人光溜溜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便一直背對千柔夫人。
哪怕千柔夫人從床榻上走下來,他也依舊沒有正眼看過她。
千柔夫人見無法撼動林白的道心,也只好作罷,抬手一招,衣架上的絲袍便飛了起來。
等她穿戴整齊後,這才走到桌前,坐在林白的對面。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憤怒的冰霜,眉宇間透著怒氣,「真是不解風情啊,白費我還洗了澡。」
「夫人不必如此。」林白輕笑了一聲,「我乃是楚國狼候,在楚國的帝都內,什麼東西都缺,就不缺貌美如花的女人。」
林白也沒有說假話,楚國帝都可謂是整個魔界美人最多的溫柔鄉。
帝都的美人,不僅僅容貌絕世,而且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精通詩詞歌賦,修為實力也不弱。
毫不誇張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他們。
千柔夫人雖然也是妖族內數一數二的美人,但林白在帝都內早已經見過太多的美人,早就審美疲勞了。
「妖族的女子可與人族的女子不太一樣。」千柔夫人紅唇微笑,意味深長的說:「若是有朝一日狼侯爺體驗到了,自然就明白。」
「或許以後有機會體驗,但不是現在。」林白搖了搖頭,端著酒杯喝酒,「夫人深夜邀請我來,不僅僅是請我吃飯的吧?」
手段用盡,千柔夫人已經無計可施,如今只好如實告知,給林白下了最後通牒。
「今夜,是我給狼侯爺最後的機會。」千柔夫人面若冰霜,眼中醞釀著冷漠,「我們妖族是那個要求,只要狼侯爺今夜願意與我結合,妖族定會對狼侯爺以禮相待。」
她說完又補充道:「我雖然是狐族女子,又修煉媚術,給了狼侯爺一種錯覺,認為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但請狼侯爺放心,若狼侯爺願意的話,奴家願意終生侍候在狼侯爺身邊,此後絕不會有二心,更不會背叛狼侯爺。」
林白有些頭痛的揉著眉心,果不其然又是為了這件事情,「同樣的話,我已經明確告知過夫人了。」
「其實我對夫人沒有任何意見,夫人容貌絕世,風姿綽約,是個正常男人都會喜歡夫人的。」
「但我只是不希望我以後的孩子,淪為別人手中的劍。」
林白嘆了口氣,「我這一輩子都在逃亡,這一輩子都在被人當做劍,我已經厭倦這種生活,我不可能讓我的孩子也過這樣的生活。」
「所以……」林白態度很堅定,「無論妖族開出什麼樣的價格,無論是王級血脈,還是有夫人這樣的美人終身陪伴,我都不會心動。」
千柔夫人口口聲聲說可以終生陪伴林白,這或許不是在說謊,但她願意和林白在一起,絕對不是因為喜歡,更不會是因為愛情。
她只是希望能與林白結合,誕下可以傳承至尊相的子嗣,由妖族將這子嗣培養長大,達到妖族的目的。
這是林白絕不可能接受的。
千柔夫人料到林白會堅決的拒絕,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窗外,「狼侯爺可知道拒絕之後的代價?」
「狼侯爺可知道我這院外埋伏著獵武堂的二十多位獵武者?」
「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破門而入,將狼侯爺亂刀砍死。」
「更別提狼侯爺脖子上還帶著項圈,只要我一個念頭,項圈內法陣運轉,瞬間便可以取走狼侯爺的性命。」
「我奉勸狼侯爺好好思考之後,再做決定。」
千柔夫人還是希望林白能做出她認為正確的選擇,並且明確告知屋外埋伏著大量強者。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林白輕蔑一笑,端起酒杯,仰頭飲下,灑脫說道:「無非就是生死嘛,又是第一次經歷了,早已經習慣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看來狼侯爺是不願意再回頭了。」千柔夫人冷笑道:「那這頓飯就算是狼侯爺的斷頭飯吧,這杯酒……」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這杯酒給狼侯爺踐行,希望來世的狼侯爺,不會那麼倔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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