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坐坐吧。」
林白乾咳一聲，急忙岔開話題，邀請姜玄素入內。
林白先一步走進去，卻發現姜玄素紅著臉站在門外。
「呃……貌似深更半夜的，邀請一個女孩子進房間，也不太好呀。」
「那我們就在外面逛逛吧。」
林白尷尬地摸了摸頭，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與姜玄素並肩走向遠處的月光小道。
好在邪月教給永恆魔宗安排的宅院足夠大，庭院幽深，環境宜人。
「明天我就要返回永恆魔宗了。」
「嗯。」
「宗門這幾年經歷許多波折，我暫時不能離開永恆魔宗。」
「嗯，我知道。」
「……」
二人在月下的談話，一問一答。
姜玄素說了幾句，臉上越發不耐煩。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最終，姜玄素正面面對林白，直言不諱的說道。
「有。」
林白點了點頭。
姜玄素喜上眉梢，下一刻又露出女兒家的羞澀：「那你便……便說吧。」
林白神情嚴肅的說道：「對於如今的永恆魔宗而言，已經沒有內憂外患、上卑下逆。」
「內憂，恆州八大豪門已經被拔出。」
「外患，赤月神宗不敢在招惹永恆魔宗。」
「上卑，邪月教未來必然會更加看重永恆魔宗，甚至於是忌憚。」
「下逆，恆州盟名存實亡，已經翻不起多少浪花。」
「現在的永恆魔宗，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經歷我們在邪月大宴上的這一戰，永恆魔宗的名字很快便會傳遍邪月千州，屆時會引起許多強者的側目，會有許多武者爭先恐後而來拜入永恆魔宗。」
「永恆魔宗若是處理得當，這將是永恆魔宗崛起的最好機會。」
「若是錯失了這次機會，恐怕永恆魔宗未來千年都只能龜縮在永恆十三州之內。」
林白淡淡的說道。
姜玄素聞言一愣，面露不悅：「你要對說我的……就是這些？」
林白鄭重的點了點頭：「如今永恆魔宗人才大量損失，步子邁得太大，很容易會夭折。」
「如今永恆魔宗內可有拿得出手天才，無非就只有宮劍、孟祁和你。」
「日後你會成為永恆魔宗的掌權人，這些事情，必須要告知你。」
姜玄素微微點頭，但神情似乎並不開心，反而有些失落。
「姜師姐，我要走的路，充滿危險，連我都沒有把握能活下來。」
「我已經連累了許多人，我也不想再連累其他的人了。」
林白苦笑一聲，頗為無語的說道。
姜玄素自然明白林白話中的意思，便笑道：「嗯，我知道了，那你還回會永恆魔宗來嗎？」
林白笑道：「可能會，可能也不會。」
聽見林白的回答，姜玄素的眼眶紅了。
一雙明媚撩人的眼睛中，泛起淚花，宛如兩顆寶石般折射著月光。
「那我們……這一次分別，就是永別了嗎？」
姜玄素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一次分別，就是永別。
「算是吧。」
「不過只要我沒死，你也沒死。」
「我們還是有機會再見面的。」
林白寬慰了一聲，努力露出一個笑容。
姜玄素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去，偷偷擦掉眼角的淚水。
「那你接下來要去何方？」
姜玄素急忙打聽林白接下來的去向。
林白深吸口氣，說道：「不知道。」
「我得先看看邪月教的虛空古路通向何方。」
「若是能找到回家的路，那我自然是要回家的。」
「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回到我親人朋友的身邊。」
姜玄素問道：「蠻古大陸嗎？」
林白點了點頭：「是的，蠻古大陸。」
「如果邪月教內的虛空古路，無法讓我回家。」
「我應該會去往魔界東域，尋找其他的虛空古路。」
「直到找到回家的路。」
姜玄素微微點頭，將林白這些話牢牢記下。
「別著急，慢慢找。」
「你會找到回家的路。」
「你的親人朋友，吉人天相，也會逢凶化吉的。」
姜玄素露出迷人笑容，甜甜地對林白說道。
林白望著天空明月，長嘆一聲：「希望如此吧。」
二人相伴無言，在月下漫步。
直到後半夜，林白將姜玄素送回住所，這才分別。
次日一早。
柳浮雲早早便召集來了弟子，登上靈舟，離開邪月教。
所有永恆魔宗的弟子，除了林白之外，其餘全部離去。
靈舟緩緩升空，永恆魔宗弟子站在甲板上，對林白揮手道別。
林白目送靈舟升空離去。
靈舟上，那一道倩影，紅著眼，凝視著他。
林白有一種感覺，只要他願意開口，那個女人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從靈舟上衝下來，回到他的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可是最終……
靈舟消失在雲層中，林白也一言未發。
那佳人直到看不見林白的身影，眼中的淚水才崩潰滑落。
「連累的人，還不夠多嗎？」
「何必還要拉人下水？」
林白搖搖頭，滿臉苦澀。
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老酒，一個人走在空曠寂靜的宅院中，消失在林木深處。
永恆魔宗靈舟離開邪月教後。
半途上，宮劍提出要外出歷練為由，私自下了靈舟，不知去向。
柳浮雲只覺得宮劍是受了姜玄素和林白的刺激，覺得自己修為實力不夠，這才要外出歷練，慢慢返回宗門。
柳浮雲也沒有阻止宮劍，任由離去，只是越宮劍約定，三年之內，必須要返回宗門。
永恆魔宗離去的第二日。
風雪山莊冷星光來找林白喝酒。
說明明日，風雪山莊也會離開邪月教，返回宗門。
林白和冷星光喝到酩酊大醉，直至天明，冷星光才起身離去。
「林白，等你忙完邪月教內的事情，一定要來風雪山莊找我。」
「我們約定好的。」
「要一起去找黃泉魔骨。」
「別忘記了。」
冷星光臨走前，對林白說道。
林白已經告知冷星光，他要借用邪月教的虛空古路，去尋找自己回家的路。
而同時，林白也與冷星光約定好，若是林白未能找到回家的路，那便去風雪山莊，二人一同去探尋黃泉魔骨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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