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拍著她的背,月鳶臉上都沒有出現驚訝的情緒,甚至都已經猜到她知道了些什麼。
她的安撫,非但沒有讓小詭異慢慢平靜下來,反而越哭越厲害。
「哇啊——為什麼?為什麼?!姐姐和我沒有血緣關係都能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他們能如此狠心?!」
注意到小詭異身上有黑氣不斷浮現,動作強硬的捧著她的腦袋讓她和自己對視。
看到那一片漆黑的眼珠,月鳶只覺得果然如此,下一秒就很平靜的說了兩個字。
「好醜。」
小詭異一下子卡了殼,布滿了黑線的臉上滿是懵逼,那些血痕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呆愣感。
對於她能夠在這種情況之下,平靜的吐槽自己現在的外貌,小詭異很是不可思議。
伸手敲了敲小詭異的腦殼,道:「好好說話,你的血淚都沾我衣服上了,幸好也是紅色的,不然我就讓你幫我洗了!」
並不想洗衣服的小詭異快速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巾,找到月鳶裙子上濕潤的地方,就開始擦拭。
這副傻了吧唧的樣子讓月鳶覺得好笑,把沾染上紅色痕跡的紙巾扔到一邊,還順手把小詭異拎起來,扔下了床。
「先去把自己清理乾淨,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
點了點自己那變得青白的小腦袋,小詭異快速跑衛生間裡去了。
三分鐘之後,她從衛生間的門旁邊探出了自己的腦袋,已經恢復了白白嫩嫩的模樣。
看著原本那個可愛的糯米糰子又回來,月鳶眼中浮現出了滿意。
見她停在那裡之後就沒再動,招了招手,就讓她麻溜的滾過來。
發覺月鳶沒有嫌棄自己,小詭異「噠噠噠」的快速跑的過來,一個飛撲就到了月鳶的懷裡。
戳了戳她軟乎乎的臉蛋,月鳶問:「剛剛怎麼在那探頭探腦的?」
臉上浮現出了不好意思,小詭異還是耿直的開口說道:「我也被自己丑到了。」
「好吧,那我親愛的寶貝,你可以開始你的述說了。」小詭異這個狀態已經沒什麼事了,那就回歸之前的話題吧。
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小詭異目前已經能夠做到初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窩在月鳶軟軟的懷抱里,她語調冰冷,毫無感情的訴說著。
「剛剛我做夢了,夢到了我還活著的時候,我從小到大家裡都只有我一個孩子,但是爸爸媽媽他們卻更想要一個弟弟。
從小到大他們都不重視我,他們的心神全部放在如何得到一個弟弟上面。
雖然是這樣,但他們也是好吃好喝的養著我,哪怕並不樂意看到我,也不願意和我說話。
我一直以為,爸爸媽媽還是愛著我的,我在他們心中也是占據了一些地方的。
只是在四歲那年,我發現我還是太天真了。
他們是能夠做到好吃好喝的養著我,但前提是我不會阻礙他們。
那一年我剛過完生日,他們在去一個寺廟求子的路上碰到了一個道士。
道士仔細看了我們一家好久,最後說道,如果想要兒子,那就必須以極其惡毒的方法將我殺害。
我的存在阻擋了男孩子到我們家,我命中沒有兄弟緣,但我的父母卻可以有兒子。
為了生一個兒子,他們毫不猶豫的按照道士給的方法,當天就將我殺害,最後把我切塊扔海里餵魚。」
全程,小詭異的語氣都十分的成熟且平靜,表達出了不像她這個年齡段會說出的話,也像是一個與整個故事毫無關係的旁觀者一般。
繼續戳著她那平靜的小臉,月鳶只是淡淡開口。
「記住,不是他們拋棄你,而是你不要他們了。」
並沒有提及有關於父母的形容詞,而是選擇用他們來代替。
【這是什麼父母?怎麼會對自己的孩子下那樣的狠手?哪怕不喜歡,難道這麼多年就沒有感情了嗎?!】
【遺棄孤兒院,不會這裡面的小詭異都有著相似的身世吧?】
【很有可能!不然怎麼會取這麼個名字?!】
彈幕這邊在發瘋,詞條滾得飛快,而當事人的情緒卻已經與他們相反。
平靜下來之後就變得不在意的小詭異聽了她的話,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對!不是他們拋棄我,而是我不要他們了!」
「嗯,這才對,現在我們開始吃晚飯了,吃完晚飯,我的寶貝要做什麼呢?」月鳶問。
低著腦袋想了想,小詭異想到了一件差點被她忘記的事。
「我要去把那個宿管老妖婆給吃了!她也是一個大壞人!生前她為了活命,把自己的孩子們全部推出去送死,哪怕她最後也沒有活下來,但她也該死!」
【WC!這還有一個極品!雖然一直都覺得這個宿管不是好東西,結果她這麼不是東西!】
【快吞了,她這種垃圾咱不留著了!】
【生前讓自己孩子去送死,死後又折騰小詭異,這TM是什麼垃圾?!】
……
下午6點整,孤兒院餐廳里,耳邊充斥著各種粘稠的咀嚼聲,月鳶就笑眯眯的盯著對面的短髮女。
就像是在看著一盤美味菜餚一般,緊盯著不放,還一邊往自己嘴裡塞食物。
只有一隻手臂的短髮女艱難的吃著晚飯,月鳶的眼神更是讓她拿不穩手中的勺,幾次想拍桌站起,但最後都忍了下來。
把自己的晚飯吃完,臨走前,月鳶還不忘刺激一下短髮女。
「記得哄完你家寶貝睡覺之後,到5樓衛生間裡面打掃衛生哦~」
說完,就拉著小詭異頭也不回的走了。
沒有直接回臥室,再次在小詭異的帶領下,在孤兒院的這棟樓里七拐八繞。
最後在一個房門前停下,拉住想要踹門的小詭異,月鳶禮貌的敲了敲門。
聲音不大,但確保裡面能夠聽到。
「誰啊?這個時候來敲門,是想被我當成晚飯吃掉嗎?!」
門的那邊傳來了暴躁的聲音,並且持續謾罵著。
「真是一群不怕死的東西!咔咔咔……剛好,送上門了,那就讓我開胃吧!!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賤骨頭,夠讓我咬幾口!」
「嘩」的一聲,門被人從裡面猛的拉開,露出了門後面那坨已經變成肉球,臉上還獸化成猛獸的宿管。
見門外是一大一小那兩個該死的小賤人,宿管本就小成一條縫的眼睛更是眯起,泛著精光不斷打量著。
那已經看不見的嘴巴勾起,張嘴呼著腥臭的熱氣,很是興奮。
「既然敢來我的地盤,那想必是已經做好了送死的準備。
你這身皮囊可真是好呢,我要是把你這身皮囊穿在身上看,誰還敢說我老態龍鍾!哈哈哈哈哈——」
小眼睛看著月鳶像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說的話那叫一個肆無忌憚。
月鳶臉色並不好看,但卻優雅的對她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笑容。
「看來我親愛的宿管女士很清楚今天是自己的死期呢,連遺言都交代好了,呵呵~」
右手拳頭緊握,在第一個位面獲得的那個精美的骨刺出現,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散發著森冷寒光。
短暫的欣賞了一下自己這優美的骨刺,微微彎下腰,對準那坨肉球胸口的方向,在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揮手攻擊過去。
「啊——」
尖銳刺耳的慘叫聲響起,宿管胸膛處已經出現了四條劃痕,在那已經被黑色皮毛覆蓋的表皮上,這些翻飛的血肉很是顯眼,那帶著濃液和蛆蟲的血色到處飛濺。
伸手觸碰濺到自己臉上的那一坨帶著蛆蟲和膿液的東西,月鳶滿臉的嫌惡。
看著地上那一團已經半死不活、抽搐著身軀的東西,拍了拍小詭異的頭頂,冷著一張小臉,語調親切的說道:
「我親愛的寶貝,快開始吧,再不開始,我真的會被噁心吐了的。」
被先前那一幕震驚的有些出神的小詭異迅速回神,猛的張開嘴巴,就把地上那一坨東西給吞了進去。
不過一秒時間,那一坨不知名生物就已消失不見。
現場除了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就只有房間那一條不知為何而形成的膿液之路,和四處飛濺的血液以及小白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