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冰冷漠然的系統音回答她。
夏菱歌的視線從屏幕上緩緩收回來,垂下眼眸瞧著變成洋娃娃的軟綿綿的手,「那我是怎麼變成洋娃娃的?副本的規則,在遊戲的最後,最為主系統的你有義務告訴我所不知道的一切真相。」
系統沉默一會兒,回答。
【遊戲的設定是寬泛的,並非純玩家的性命才可以使得重生。】
「非純玩家的生命……也可以重生……」
夏菱歌喃喃地重複一遍,她恍惚明白些什麼,她一直以為自己能夠得以洋娃娃的形態復活,是因為殺死了司丞——畢竟先前,她的洋娃娃就一直放在司丞手裡。
但如果洋娃娃只要殺個人——無論是否為玩家,洋娃娃的持有者都可以復活,那個人會是誰?
司阮嗎……
不對,如果是司阮,司丞再次面對她的表情就不會那麼明顯且露骨,而且賀知年也沒有完全替他遮掩的必要,可除了司丞和賀知年,誰還會得到她的洋娃娃,且沒有破壞。
是,
父親嗎……
夏菱歌知道這種答案具有不確定性,但心裡凝聚的鬱結卻豁然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她了解自己,為重獲新生破解遊戲,她會殺人的。
「最後一個問題。」
她看著懸浮的蔚藍屏幕,輕聲道:「我是應該稱呼你為司丞,還是零?」
系統音明顯卡頓了一下,就像是人類被問得出乎意料時的遲疑和停頓。
「沒必要瞞著的。」
夏菱歌繼續道:「你和他確實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樣,無論你表面表現的有多乖順,但骨子裡已經形成的張揚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我以前以為,你占據他的身體是為給遊戲增添難度,可事實證明你不僅沒有破壞什麼計劃,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我提供幫助。」
「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
【那你又怎麼猜測的零?】
依舊是冰冷的系統音都言語間卻莫名聽出些溫柔笑意的人情味。
夏菱歌靜靜地看著他:「你在我面前從沒有真正的掩飾過自己的氣息,不是嗎?」
【因為有些糾結。】
零給出個似是而非的回答。
面前的大屏幕突然消失不見,而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陰森漆黑的裂縫,半空飄浮的賀知年和司丞如泡沫般消散虛無,而那朵將要盛放的玫瑰徐徐落回夏菱歌的懷裡。
【來吧,讓我們當面聊聊。】
低柔的嗓音猶如惡魔的邀請。
夏菱歌抱著紅玫瑰,抬起腳邁進裂縫的大門,自她走進黑暗的一剎那整個身軀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她不再是洋娃娃,
她成了她,卻又不是她。
裂縫的大門閉合,她抬起腳再次朝前邁一步,鞋尖點地竟盪起層層漣漪,美艷妖冶的曼珠沙華自黑暗裡徐徐盛開,視線的盡頭是一棵茂密的婆娑樹,而正有一人倚靠著坐在婆娑樹下面。
夏菱歌走過去。
那人也側過腦袋看她。
精緻的眉梢帶著淡淡的笑意,鼻樑挺拔,薄唇艷紅,左耳垂的金絲紅寶石耳墜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襯得肌膚白的病態。
「零?」
她喚他,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那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