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九還是不死心。
他問徐粟和許森:「你們上次的水果, 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剩?難道你這個吃榴槤的還會把果皮給吃了?」
徐粟哭喪著一張臉:「九哥,不是我隨地亂丟垃,可那榴槤皮也沒法放進系統背包里不是?」
聞言, 宗九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不能從荒村副本里他分給別人的水果下手,那他就只能想到最差的那個答案了。
當日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 惡魔踩著殺氣彎腰低頭說我很中意你,笑眯眯遞過來了一支玫瑰花。為了避免現場出現流血事件宗九忍辱負重接過,心裡卻是記仇的很, 在眾目睽睽之下故意隨手送給了了紫衣荷官。
時間過去這麼久,拉斯維加斯都永久關閉了, 這讓他上哪去找玫瑰花啊!
宗九忽然想起黑衣阿贊當時找他一下子換了五個蘋果, 內心又開始燃起希望。
可惜下一秒, 他又想起黑衣阿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林國興頭上那幾根傀儡絲, 現在可都在黑衣阿贊頭上扎著呢。
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是個人都成了惡魔。
找黑衣阿贊和找惡魔本人有什麼區別, 心好累。
反觀抽到國王結果不小心點到自己的彌賽亞。
幾乎是這個結果一出來,立馬就有聖殿的人上前, 恭恭敬敬把自己的道具獻上。
聖殿的人都是彌賽亞的擁簇者,雖然聖子主張人人平等,但毋庸置疑, 聖殿的首領就是彌賽亞本人。
這個命令對彌賽亞來說簡直毫無難度,因為他曾經幫助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甚至有時候在副本里遇到手裡沒有特殊道具的新人, 他也經常助人為樂,不僅帶人過副本還送道具,可謂是天字一號大善人。承他情分的人太多,有一些後來發達的老人都還留著當初的道具, 彌賽亞只需要隨便逛一圈就能拿到主系統命令要求的贈送給別人的道具,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當場就提交了命令物品。
【S級練習生彌賽亞,已完成命令,獲得獎勵:玩家盲盒挑選次數X1】
【因最後一輪遊戲時限為三天,本桌遊戲提前結束,其餘練習生參與獎勵已發放至各人系統背包,請注意查收】
【遊戲已結束】
隨著主系統的提示,遊戲桌旁的人也紛紛起身離開。
黑巫師厚重的黑袍一掃,人轉身就不見了。
驅魔人也準備拉著土御門一起去喝一杯,結果轉頭一看宗九還坐在那裡,不由得有點疑惑。
「怎麼了這是?想不起來自己送誰東西了?」
他這麼一問,大家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剛剛才提交了任務的彌賽亞也轉過頭懶,露出關切的神情,「需要幫忙嗎?」
幫你個大頭鬼!
一共就三輪國王遊戲,前兩輪都血腥的不行,到第三輪就畫風突變,還是這麼一個嚴重到格格不入的命令,這背後要是說沒有惡魔的手腳鬼信啊。
宗九在心裡暗罵。
自從知道彌賽亞就是惡魔的傀儡後,他怎麼看金髮聖子怎麼虛偽。
不過現在宗九還不打算暴露出他知道這一點,誰知道以後能不能用上,暗算1一把呢?
白髮青年十分虛偽的笑笑,「沒事,我已經有頭緒了。」
彌賽亞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的樣子,「那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叫我幫忙。」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怎麼看魔術師這個表情很勉強的樣子】
【剛剛主系統都駁回他的申請了,說明他肯定送出去過東西咯】
【確實,一般能送出去東西關係都不會太差。只要說是國王遊戲的要求,拿不到就會死,總不會見死不救嘛。而且聖子還願意幫他,和之前兩個命令比起來簡直送分題,不說了】
【可惜離開了國王遊戲的區域就沒有直播了,我還挺好奇魔術師送了誰東西才會這麼苦惱】
【好奇+1】
遊戲桌上的人都離開了,宗九晃蕩到一邊的吧檯旁。
他找到一個很像露天酒吧大堂經理打扮的npc。
「先生,請問有什麼吩咐?」
宗九:「上次特殊活動拉斯維加斯永久關停了,那裡面那些荷官npc呢?在露天酒吧或者練習生宿舍當差嗎?」
npc面色為難,「先生,npc都是主系統分化的虛擬工作人員。活動關停後也會跟著轉移,上個特殊活動的荷官已經回歸了主系統的意識,我們則是經受過專業酒吧服務訓練的那一批,若是本次活動關停,同樣也會回歸主系統,不存在繼續留存的可能。」
這就難辦了,宗九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在他身後,徐粟和許森兩個人像小尾巴一樣跟過來。除了他們幾個,幾乎上一個荒村副本在宗九陣營的新人也都眼巴巴地跟來了。
遊戲結束後,許森立馬花了五百點數恢復了傷口,現在面色紅潤,除了胸前還有一大塊血跡以外看不出其他的跡象,任是誰也難以想到他就是剛才那個直接切斷了自己一根肋骨的猛男。
「你們幹嘛呢?」
宗九還在這裡想自己還有沒有送出去過東西,一回頭就看見他們跟在背後。
徐粟高喊,「一,二,三——」
他們齊聲高喊,「老大好!」
「上次在副本沒時間和九哥道謝,今天我們特地約好一起來感謝九哥。」許森連忙解釋。
宗九看了他們幾眼,忽然上去摸了把每個人的頭頂。
所有人都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句也沒有多問,搞得宗九一時半會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揮揮手,「行了行了,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去玩幾場國王遊戲提升自己。」
「是!我們一定會好好努力,絕不辜負九哥的栽培!」
徐粟像模像樣地敬了一個禮,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帶著其他人沖向了遊戲區。
宗九:「?」
看著這幾個人的背影,心想現在這些新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被內鬼賣了還幫內鬼數錢,現在還要認他當老大,這種奇葩的腦迴路竟然還是不被扎傀儡絲的條件下完成的,真令人迷惑。
他在原地看了一會,只好歸咎於自己個人魅力太足。
不過被徐粟他們這麼一打岔,宗九倒是想起過自己還送出去什麼東西了。
於是,他再一次敲響了諸葛暗的房門。
上一次他們的交談最後算不上不歡而散,也談不上相談甚歡。
但諸葛暗話放在那裡,說不與他為敵,還說要輔佐他,在宗九的心裡就相當於一個不用對其負責的狗頭軍師,送上門的輔助,不用白不用。
果不其然,敲門後門就自動滑開了。
宗九再一次頂著所有人的視線,大搖大擺地走進了3的房間。
從副本回來後諸葛暗就神隱了,不僅不可能出現在一樓的公共城市區域,甚至都沒去國王遊戲的區域湊熱鬧,天天坐在自己房間裡打坐,也不知道圖的啥。
見宗九進來後,黑髮男人眼睛也不睜頭也不抬地問,「何事?」
宗九,「我之前給你的那滴血能不能還給我?」
諸葛暗霍然睜眼。
那雙深邃如同寒淵般的雙眼直直看了他一眼,在房間昏暗燈光的反射下邊緣似乎顯現出淺淡的琉璃色來。
定定地看了白髮青年一眼,片刻後,他冷冷地說:「不行。」
諸葛暗要拒絕,宗九那也沒辦法。
按對方的說法,那滴血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交易。他多半是拿去驗證宗九到底是不是預言中的那個人了,就算不是,那個交易已經達成,的確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
其實上面說的都是廢話,真話是他打不過諸葛暗。
或許是看自己剛剛效忠的主公面色不好,諸葛暗難得大發慈悲的問了一句,「發生了何事?」
「別提了。」宗九懨懨地說,「國王遊戲的命令抽到了拿回一個曾經贈予出去的東西。」
「惡魔的玫瑰花?」諸葛暗一針見血。
見白髮青年點頭,他露出一絲思索,「1那朵花是一個特殊道具。」
特殊道具?
宗九有些訝異,「一朵花有什麼用?」
「或許永遠沾滿露水不會枯萎?」
這個笑話可有點冷,特別還是從諸葛暗口中講出來時。
宗九無語了一陣,旋即想通了事情關鍵,「既然是特殊道具等等。」
他腦海中飛快掠過當初在拉斯維加斯中心賭桌的那一幕。
從點菸出千,再到1意味深長的表情。
宗九發現了問題。
當初他要是利用快速換牌的魔術師手技出千,那惡魔呢?
惡魔從始至終可是雙手交叉,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端坐在首座。
宗九沒看出來他有換過牌的跡象。
當時他忙著出千沒細想,現在回想起來,發現事情全部指向唯一的可能。
——那就是惡魔控制了紫衣荷官。
試想一下,荷官都幫忙作弊,也就不需要1親自動手了不是?
原來他從原主那裡拿來玫瑰花,轉手送給了原主的傀儡。
原主的傀儡肯定把花送回了原主手上,現在宗九又要從原主手上拿回來。
饒了一大圈,說白了,宗九還非得去找惡魔一趟不可。估摸著對方如今正好整以暇地等著他上門呢。
好傢夥,這算盤打得可真不錯。
諸葛暗緩緩地說:「不過——還有一個辦法。」
他手心裡出現了一把奇怪的鑰匙,「B級道具,萬/能/鑰/匙。」
「你可以挑個時間,去1的房間裡,當一回梁上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