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藍澀酒吧門口。
豪車泊了一地,燈光在浮空城濕潤的空氣中妖嬈亂舞。明堯掃了一眼,就門兒清地把自家隊長往裡面推:「隊長走!舞池卡座——」
光線曖昧昏暗,巫瑾勉強眯起眼睛,路過的酒保大哥向他嫵媚一笑。
深V從領口開到了肚臍眼。
巫瑾蹭的後退兩步:「……!!!」
身後,凱撒一拍大腿:「小明真有錢啊!」
巫瑾揚起腦袋:「啥!」
「還卡座!就這家的布置,在聯邦,卡座少說得4W信用點一晚!最低消費!」凱撒興致勃勃給他比劃:「當年你凱撒哥泡吧的時候,都是超市買瓶酒混進來,在散台溜達!」
「不過撩妹這玩意,看的不是兜里,是——哎不過你凱撒哥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低調低調,一會兒教你兩手。」
台上DJ從慢搖改為HIPHOP,原本松松垮垮的人群頓時群魔亂舞。
巫瑾在一片噪音中勉強開口:「凱撒哥!這裡沒有……」
凱撒:「沒有啥!你大點聲!」
巫瑾給自己調大音量:「好像沒有妹!子!」
兩個隔了一米不到,凱撒梗著脖子,愣是半句也聽不清,還要再問卻被紅毛一把撈住:「兄弟走走走嗨皮去——」
舞池吵作一團,巫瑾頭昏腦漲忍不住捂住腰子,想想不對趕緊捂住耳朵。
斜刺里突然鑽出來一個水靈靈、年輕俊俏的安保小哥,笑眯眯提醒:「幾位哥哥,記得前頭左轉換特質面具,咱們藍澀今晚的主題是『心動』……」
明堯揮揮手,立刻有服務生替他把面具取了,依次分發。
明堯遞給巫瑾,好奇:「哎小巫這臉怎麼比凱撒小這麼多,原來凱撒頭這麼大!」
「!!」巫瑾善意提醒:「你不緊張了?」
明堯嗖的一下躥起:「臥槽你提這個幹啥?我特麼又開始緊張了!」
一行人高高興興換了面具,終於擠出人群在卡座坐定。
沙發正對著舞池,視野寬敞明亮,掠過燈光、人海、背景牆,處處一覽無餘。
等慶生開始,三層蛋糕插著爆炸煙花棒次溜溜端上來,明堯兩杯酒下肚,頓時把小富二代遊手好閒、愛搞事的勁兒表現的一覽無餘。
一會兒逮著自家隊長灌酒,一會兒和凱撒哥倆好,和紅毛搖篩子,中途還醉醺醺問巫瑾翼龍好吃不。
「……」巫瑾深切懷疑,如果明堯不參加逃殺秀,肯定會變成每天胡吃海塞的酒囊飯袋!
就當明堯的智商直線下墜的檔口,酒吧內驀地瘋狂歡呼。
巫瑾微微抬頭,持續近一個小時的R&B放完,DJ正在台上甩著頭髮扭動,背景音換成了某種奇異的電音HOUSE套曲。
凱撒喲了一聲:「到中場了。」
凱撒話音剛落,才發現除了快醉成狗的明堯,其他人都齊刷刷看著他。黑暗中像是有一道神聖的光束照耀著凱撒老司機。
凱撒:「臥槽?你們都沒來過?」
左泊棠頷首微笑,坦蕩承認:「平時訓練忙。」
紅毛誠懇:「那啥,我哥管著!」
巫瑾乖巧:「我哪兒都沒去過。」
凱撒恍惚以為自己面前小板凳上坐了三個小巫,半響才反應過來,得意洋洋打了個響指:「這種夜場,到中場就該High了,等著。」
台上,隨著DJ搓盤打碟飛歌,氣氛越來越熱、越來越熱,凱撒一瓶酒灌下砸在桌上:「小巫,聽出來了沒,節奏變快了!」
巫瑾搖頭:「不是節奏,是重鼓點頻率增加了,貝斯從副旋律切到主旋,和旋變多,還有音量落差增大,歡呼聲變強,造成一種節奏加快的錯覺,實際鼓點cue得非常準……」
凱撒:「啥玩意兒?我讓你看台下!」
夜場中央,猝然一道光束打中一側散台,被照到的是個胸大肌發達的漢子,二話沒說接過侍者的酒呼呼就往嘴裡灌。
舞池裡妖嬈蹦躂的群魔頓時齊刷刷鼓掌起鬨,很快有個染藍發的男人湊過去,和胸大肌開始勾搭。
光束再次一閃,又是一個漢子被照到,他向人群招招手,毫不猶豫一口悶完。歡呼再起。
巫瑾眼皮一跳:「這這這個是照到誰誰就得喝……」
他突然一噎。視野中,光束緩慢、緩慢從舞池移到卡座,在五人中間微微顫動——
巫瑾毫不猶豫就要往桌子下面鑽。
凱撒:「臥槽,小巫你咋這麼迅速——」。
光束停在了明堯身上。
左泊棠一頓,下意識就要擋住明堯。紅毛小聲道:「等等,小明不是已經喝斷片了嗎。」
誰知明堯刷的站起,不等酒保過來就豪情萬丈撈了一杯FourLoko,對著光束就是一個舉杯:「敬自由,理想和隊長!!」
左泊棠一個沒攔住:「……」
人群轟然炸開,舞池中不少人都對著此處蠢蠢欲動,尤其在燈光給兩位突擊位、兩位狙擊手帶著傷疤的肌肉鍍了一層金——
酒吧保安迅速拿起對講機:「注意一樓,那群小零要瘋。」
光束下,明堯咕嘟嘟喝了一半,突然砸砸嘴往沙發一歪,抱著枕頭酣然入睡。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紅毛一拍大腿:「我就說,小明早就斷片了,剛才那是迴光返照——哎這光怎麼還在咱們這兒?」
凱撒攤手:「酒沒喝完啊!這要不再把人撈起來?」
一旁的左泊棠搖頭。這位井儀隊長接過明堯的半杯酒,風度雍容,明明和夜場格格不入,但井儀君子人設不倒,分分鐘吸引一片目光。
左泊棠溫和道:「我替他喝吧。」
人群一靜,頓時吵的更歡。吹口哨、嗷嗷叫的比比皆是,DJ一連飛了三首曲子助陣。
台下正要上去搭訕的小零們頓時怏怏:「唉,人都有主了。」
「那上面不是還有兩個嗎!不對三個……我說桌子下面怎麼還有一個在暗中觀察的?!」
台上,凱撒趕緊反應過來按住左泊棠,把酒杯子一搶:「哎左隊別,這玩意兒一杯倒,你不常來就別喝。哥幾個今天沾了井儀的光才過來,沒事!哥替你喝!」
台下一滯。
幾個小零咬牙切齒:「什麼關係啊他們?兩個都搶著替喝?爭風吃醋?!」
光束終於移開。
卡座再次回復其樂融融,左泊棠向凱撒道謝,紅毛翻開桌布等巫瑾出來,思索:「要不咱把小明也塞桌子底下去?」看到左泊棠的目光立刻住嘴。
安靜的舞池一隅,巫瑾繼續咬著他的牛奶百利甜吸管,安安靜靜聽凱撒大吹特吹夜店經。
凱撒撓頭:「說起來我怎麼覺得這個酒吧有點不對。」
「到現在都沒有妹子啊!我說你們浮空城夜場都這麼沒意思啊,事先說好,我是有老婆的人,我這是沒啥遺憾,倒是你們幾個……」
身後突然有清脆的開瓶聲響。
凱撒轉頭,一旁一位皮褲、紫色緊身上衣的青年向凱撒拋了個眉眼:「呢,請你喝酒。」
凱撒立刻感激,自來熟湊過去,哈哈大笑給了他一個熊抱:「謝了大兄嘚!」
青年茫然:「大、大胸什麼……」
台下嘰嘰喳喳的小零們吃了一驚:「什麼?給他得手了?真請到酒了?走走走咱們也過去,有肉一起吃。」
一群小零手拉手衝上來把凱撒紅毛團團圍住,很快卡座就少了兩個人。左泊棠向巫瑾點了點頭:「我先送他去洗個臉。」言畢同樣帶著明堯消失。
巫瑾孤零零坐在卡座咬著習慣,直到萬惡的光束再次移來——
巫瑾一個激靈,趕緊躥出沙發往舞池裡躲。
藍紫色的光線下,一大群漢子們扭來扭曲,像極了薄傳火直播里的社會搖。巫瑾在人群里遊了個泳,正要轉向回來,冷不丁被路人叫住。
「你怎麼不跳啊?」路人湊過來問道。
巫瑾呼吸困難,覺得自己要被擠成了一塊小巫餅:「我我沒——」
路人感嘆:「這麼大舞池就你一個人不跳,很容易被吃掉的。」
巫瑾:「什麼——」
巫瑾突然睜圓了眼,那道光束又穿過人群直衝他而來!
路人搖頭晃腦:「你嗨不起來,DJ要扣工資的!所以人家只能請你喝酒了,不喝酒是干嗨,喝了就是mountain嗨,要不你還是跳舞叭。」
巫瑾一咬牙,只能點頭:「那行……您能不能稍微讓一下。」
路人哥剛剛藉機湊過來,正盯著少年微微露出的脖頸發呆,連忙應了一聲好嘞:「當然當然,你跳你跳,那個咱、咱們……要不要交換下星網聯絡號……」
路人突然一頓。
面前小白兔似的少年稍微拉開外套拉鏈,露出內里矯健的腰身,幾乎不少人都齊齊向這裡看來。
台上中場舞曲正是SOULFULHOUSE。
HOUSE是20世紀電音分支,混了4/4拍藍調,加高亢女聲唱調富有表現感層次。在DISCO裡面能稱得上是「空靈」範疇。
「空靈」就代表它不好跳,比起常見的動次大次,任何土嗨亂扭放到HOUSE里都容易出錯——
巫瑾一個節拍踩下去,路人哥呆呆看了幾秒,突然像是踩到了尾巴:「臥槽!」
少年跳的是最標準的HOUSE舞。他鼓點踩得太准,每一步都像恰好鑿到冰上的刀鋒、音游里10微秒之間的Perfect,在混亂的人群里硬生生拉扯出一道光。少年動作幅度不大,但四肢控制的太好,幾乎能讓人想像出深色汗衫下趨近於完美的、收緊的腰肢。
HOUSE是最容易跳「妖」的舞蹈之一,甚至一度和NEWJAZZ被劃歸為「女團舞首選」,然而巫瑾卻跳的異常冷峻。他嘴唇微抿,整個人像擰緊的精巧機關,在爆發時毫無意外勾住所有人目光——
冷冷淡淡的性感和遮掩不住的少年氣糾纏在一起。
路人哥倒吸一口冷氣。
正在此時,藍澀大門轟然打開。
還在監視那群小零的保安刷刷回頭,錯愕壓低聲音:「怎麼回事?不是十點就准入結束了嗎,咋這會兒還有人進來?!」
他的同事一臉激動:「臥槽你懂什麼?來的、來的人是……」
藍澀舞池內早就嘈雜成一團,自然沒有人注意到門口。
逆著幽微光線,戴上半面具的男人看向夜場一處,視線驟暗。
舞池。
巫瑾睜著眼睛,滴溜溜看到光束移開,終於鬆了口氣往卡座走,絲毫不覺周身無數視線熾熱發燙。路人哥直愣愣看了他背影兩秒,只覺得少年就踩著節拍、啥都不干都性感的一塌糊塗。
他趕緊跟上:「交個朋友嗎!」
「換個聯絡號唄!還是我送你回家——」
巫瑾趕緊變作小跑,看向同樣再往卡座走的左泊棠。
這位井儀隊長面色慎重,正護著明堯往外走:「小明面具出了點問題,我再帶他去趟洗手間……」
明堯原本的白色面具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頭上莫名其妙冒出一對貓耳緩緩拍動。
巫瑾神色恍惚,趕緊摸摸自己腦袋。
沒有貓耳。
等等面具上怎麼有兩個機關槽,裡面毛茸茸的裝了什麼東西——
那廂,左泊棠連哄帶勸拖著明堯離開:「別賴到地上……小明你多大了?……什麼?……什么女朋友?我什麼時候有?……」
巫瑾警惕捂住面具:……這什麼玩意!
他艱難又擠入舞池旁的人群,正要提醒凱撒紅毛注意面具,卻只能看見兩人被一群幽怨的青年圍住,如何也蹭不進去。
人群外圍,兩個小零磕著瓜子兒,看著一副哥倆好、摟在一起的凱撒紅毛義憤填膺,嘴裡嘎嘣嘎嘣連連:「我呸!兩個極品1號湊一塊兒,浪費資源……這瓜子挺好磕的,再給我來點。」
巫瑾一頓,好像有哪裡不對!
身後,路人哥還在鍥而不捨推銷自己:「你第一次來啊?留個聯繫方式唄?那面具就這樣,今晚主題叫什麼心靈派對、一見鍾情來著!那貓耳連腦電波的,要是一見鍾情就冒出來,溫情摸摸就慢慢晃,**就使勁兒搖……哎你要不要回頭看看我這貓耳!」
路人哥使勁兒把面具固定機關里的貓耳往外面扯:「你看你看,一見鍾情!不是我的拽的啊,它自己冒出來的……」
「咱們浮空城第一GAYBAR的高科技……」
巫瑾一頓:「什、什麼BAR!」
他剛一扭頭,表情愕然僵硬。
陰魂不散的光束再次跟著他過來,台上的DJ遙遙向他舉杯。路人哥憤慨跳腳:「臥槽,這DJ想泡你!」
逃跑的路已經被堵死,侍者笑眯眯端著酒杯過來。
人群瘋狂起鬨,甚至有不少人向巫瑾的方向蜂擁而來。就連那群嗑瓜子的小零都眼神水汪汪看向巫瑾:「雖然看上去是可愛褂的,但剛才跳舞真是帥的讓人合不攏腿呢……哎那誰呢?怎麼先跑了?」
「去門口了。」
「這個點去門口?!」
「說是在門口看到一個極品抖S,跑的比誰都快,攔都攔不住……」
侍者將托盤遞向巫瑾,躬身。
果香從赤紅色的酒杯里傳來。
周圍無數目光如狼似虎,巫瑾只能被迫伸手接過。玻璃杯在接觸指尖的一瞬微微發涼,巫瑾正要端起——
帶槍繭的手將他按住。
衛時:「我替他喝。」
巫瑾猝然回頭。
男人戴半邊面具,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唇。他像是剛剛從實驗室出來,襯衫解開到第二個扣子,有侍者在身後恭敬替他拿著外套。
他居高臨下看著巫瑾,周圍因氣場硬生生清出一片窒息的空地,眼神深邃冷淡,薄唇線條銳意鋒利。
巫瑾呆呆看著,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衛時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把酒遞過來。
巫瑾乖巧遞酒。
男人接過。修長的手指疊放在杯頸下部,烈酒像在手中流淌的光,沉澱出妖異的黑紅。
衛時利落仰頭。
濃郁的酒香於一瞬炸開,男人將空杯隨手摜在托盤內,面容冷淡依舊,卻與烈酒混合成近乎一種讓人心悸的性感。
舞池瞬間靜止。
衛時點了點桌子,示意巫瑾過來。
巫瑾下意識蹭蹭兩步,翹著小捲毛踮腳——
衛時驀然把人困住,徑直一個吻狠狠壓上。
蔓越莓味兒的伏特加。
酒精在唇齒內肆意流淌,巫瑾幾乎在一瞬眩暈,男人蠻橫侵略毫不憐憫,熟悉的氣息震顫交融——
路人哥:「臥槽——」
整個夜場爆發瘋狂歡呼。有人在大笑:「真他媽玩得開!」、「66666大兄弟有勇氣!」、「學到了……臥槽這什麼老司機!」
舞池邊緣高卡,正在和一群「大兄弟」交流感情的凱撒扭頭:「這咋這麼吵,哎兄弟你去哪兒——」
紅毛掃到台下動靜,先是一呆,繼而慌忙不迭躥上舞台:「場控呢?讓場控趕快把那道光挪開!」
凱撒跟在後面嚷嚷:「咋了咋了?他們都興奮個啥?有妹子進來了?」
台下,給明堯換了個面具的左泊棠注意到場內混亂,這位狙擊手憑藉過硬的鷹眼視覺,一眼認出主角之一的巫瑾。
左泊棠:「……」
左泊棠:「等、等等,小巫——」
井儀隊長二話不說就要擼起袖子把人撈出來。站在他前面的圍觀群眾吃瓜正香,冷不丁被擠了一肩膀,不滿:「排隊呢排隊呢,看熱鬧也要講基本法。」
左泊棠急切擰眉:「勞駕,讓一下,裡面那是我朋友。」
吃瓜群眾嘿了一聲:「棒打鴛鴦啊,人家這你情我願的。」
左泊棠:「什麼?抱歉,我要進去一下——」
群眾:「你看人家貓耳啊!」
巫瑾腦袋上,一對黑色貓耳幾乎要搖成虛影。
左泊棠:「貓耳什麼意思?」他一面奮力往人群里擠,一面差人通知巫瑾隊友凱撒。
群眾:「搖成這樣……**啊!多巴胺激增啊!陷入熱戀啊!唉,我看你這個樣子,應該也是個無知的單身狗吧……」
左泊棠一頓:「你說什麼?」
他不可思議看向身後醉成一灘的明堯,肩膀狠狠一震。
舞池一側,衛時領著暈暈乎乎的巫瑾進入走廊。
臨走時指尖刀光一閃,一群小零立刻嗷嗷亂叫:「媽耶,就好想被他用那把酒刀調教……」
兩人路過燈光幽暗的轉角,巫瑾突然一個踉蹌。
衛時伸手就要抱他。巫瑾原本還乖巧等著大佬搬運,半天才反應過來不是在大佬的記憶里,自己也不是那個十四歲小矮砸。
他立刻為了尊嚴撲騰撲騰,小捲毛在掙扎中蹭的亂成一團,最後被衛時強行按進房間。
巫瑾:「衛……嗚嗚嗚!」
激吻如狂風暴雨,讓巫瑾分不清是舒適還是被壓迫,脊背不停戰慄。男人熾熱的氣息像是要把他烤熟,巫瑾軟綿綿靠在牆上,眼眶被欺負的發紅。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像在耳邊摩挲:「誰帶你來的。」
巫瑾斷斷續續開口:「明、明堯……給他隊長慶生……」
衛時:「在舞池跳舞?」
巫瑾:「不不不……」
衛時:「隨便喝陌生人送的酒?」
小捲毛緊張炸開,和依然晃成虛影的貓耳打起架。巫瑾:「沒、沒沒我我我……」
衛時面無表情,陰影自而上下籠罩。
巫瑾「嗷」的一聲叫了起來,然而很快被按住,意識淹沒在唇舌交織之中。這是一個趨近於兇狠的吻,甚至帶了懲罰意味,占據主動權的男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蠻狠,甚至於急躁。
像是要把所有物狠狠桎梏在懷裡,揉於血骨。
巫瑾下意識抱住大佬,意識七零八落拼不起來,只是眼眶越來越紅,生理性淚水順著眼角滑下——
男人微微側過臉,粗糙的舌尖舔去巫瑾的眼淚。
巫瑾瞳孔一縮。
這一幕和記憶中年少的衛時重疊,意識深處隱隱被牽引——腦海突然刺痛,巫瑾猝不及防捂住腦袋。
衛時一頓。
他立刻替巫瑾按住太陽穴,眼中光芒一動,眉毛擰起:「靠過來。」
指節在太陽穴輕輕扶動,男人算著巫瑾脈搏,許久才放下心來,用手掌去試探少年額溫,表情依然沉肅。
巫瑾卻悄咪咪抬頭。
大佬擰著眉頭,卻看上去特別可愛。和他小時候一樣可愛!
衛時:「還難受?」
巫瑾小聲道:「沒,還……」
衛時緊張低頭。
巫瑾乖巧:「還想繼續親親。」
衛時:「……」
下一瞬,男人拿出酒刀。
巫瑾刷的彈起,卡在牆角瑟瑟發抖,直到大佬用酒刀開了瓶礦物純水,先讓巫瑾抿一口,再把精神安撫劑灌下,最後還給擦擦嘴。
巫瑾啊嗚張口,咕嚕咕嚕咽下,再啊嗚張口。衛時的動作比R碼基地的少年更熟練,一切親力親為別無二致。明明面無表情,一套動作下來卻把巫瑾伺候得服帖妥當。
巫瑾喝完藥,美滋滋的冒泡。約莫是酒精作用,加上和少年大佬混的久了,膽子肥的很,對男人一會兒摸摸一會兒蹭蹭。
衛時喉結動了動,最終嚴厲警告他屏住呼吸,等腦電波測完。
巫瑾屏著呼吸,小聲開口:「你什麼時候醒的!」
衛時:「一小時前。」
巫瑾又想起自己在大佬記憶里瞎瘠薄亂撩,立刻緊張兮兮:「那你還記得——」
衛時按住巫瑾:「嗯。」
「一覺醒來,還沒養夠,小矮子都長這麼大了。」
巫瑾突然覺得鼻子一酸。
大佬漠然:「小時候不能的事情,現在可以做了。「
還沒感動完的巫瑾:「……」
二十秒後。
巫瑾嗷嗷亂叫:「屏氣!屏不住了屏不住了……」
衛時:「剛才就測完了,儀器都收了。」
巫瑾趕緊:「呼呼呼……」
衛時思忖:「是不是變傻了。」
巫瑾奮力反駁:「沒!不可能!我怎麼會傻……」
大佬乾脆俯身,伸手去撩巫瑾衣服。
巫瑾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啊啊啊我沒傻!」
衛時嚴厲:「我看一眼。」
巫瑾突然反應過來:「看什麼……不對!傻了也是看腦子,為什麼要掀我衣服!」
大佬面無表情:「看你那隻腰子。」
巫瑾一呆,立刻擺手表示腰子不重要不重要,卻被男人毫不費力掀開訓練服。昏暗的燈光下,少年白皙的腰身微微泛紅,無聲惑人。
衛時還沒伸手,巫瑾突然沒力氣一抖。
巫瑾抓狂:這不是我的腰!它為什麼會變紅!它為什麼會發抖!難道腰子壞了!
男人喉結動了動。
正在此時,包廂門碰的打開。
凱薩紅毛、井儀C位和醉醺醺的副C位擠擠嚷嚷沖了進來。